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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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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怀瑾的手撑在喜被上,原本不过只是想逗逗这个小丫头,只是眼瞧着她躺在大红喜被上的这幅模样,他的心下却是止不住一动…龙凤对烛高高挂着,霍令仪满头青丝披散在身后,身上的薄衫也在先前那一番动作的时候扯开了几分,此时肩头半露,却是数不尽的一段好风情。
    他那撑在霍令仪腰肢上的手是又收紧了一回,而后是俯下身子在人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你…”
    霍令仪又羞又恼看着眼前人,谁说李首辅清心寡欲,克己守礼?这简直就是个无赖!
    …
    夜深人静。
    可这相隐斋中却还是没个停歇,霍令仪满头青丝贴在身上,修长的指根握在李怀瑾的胳膊上,原是想拦着人的动作,可经了那一场,她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这会也只是睁着那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目,大抵是因为这一番情/欲,这双桃花目此时也显得有些迷乱,等那喉间又漾出一声轻吟,她才喑哑着嗓音带着哭腔说道:“您不是居士吗?”
    李怀瑾闻言也未曾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的手撑在人的腰肢上,气息也有些微乱。
    霍令仪依着人的动作是又仰长修长的脖颈,她的手依旧紧紧握着李怀瑾的胳膊,双目湿润,面带潮红,喉间是又吐出一句带着哭音的话:“居士要修身养性,您,您怎么还没好?”
    李怀瑾听得这话倒是停下了动作,他的手撑在锦被上,一双清平目依着烛火看着人,待瞧见她这幅模样,他一面是伸手拂过她微乱的青丝,一面是温声说道:“我娶你已是破了戒,如此倒也不在乎多破几回。”
    等到这话一落——
    他是把霍令仪的手从胳膊上取了下来,而后是与她十指交扣紧握着,跟着是又柔声一句:“乖,快了。”
    霍令仪早就没了力气,闻言也只能任由着他,等到男人的动作终于缓下来的时候,她却早已不知夜是几时,只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吗?
    摸摸我的红领巾,不敢不敢。
    第75章
    翌日清晨。
    霍令仪醒来的时候, 还有几分迷糊, 她的手撑在额头上等缓过了这一阵才睁了眼去瞧头顶的大红帷。帷帐和喜被一样,都绣着百子千孙和万福如意,端得是一派喜庆意…霍令仪就这样看着,一时却有些分辨不清此时是在什么地方。
    等察觉到身旁传来那匀称的呼吸,她是一怔,而后才拧头朝身侧瞧去, 待瞧见李怀瑾的面容,她才反应过来。
    原来,她当真是出嫁了…
    重活一世, 她竟然还是嫁给了李怀瑾, 这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霍令仪掀了帷帐往外头看去,眼瞧着那覆着白纱的木头窗棂外也没个几分光亮, 想来是还早的缘故…她原是想起身,只是还未有个动作,那细软腰肢处便又传来一阵疼痛,连带着那手脚也有几分虚软无力。
    她此时神智已清, 自是把昨儿夜里的那些事都记了起来…
    记得越多, 她面上的红晕便越深。
    霍令仪想着昨儿夜里不管她是哭是闹, 还是放软了声调和脸面求人, 可这人却还是半点也不顾, 每每都说好,可没过多久便又拉着她沉沦在那一道又一道的情/欲之中…她想到这,面上却是也跟着起了几分羞恼。
    她睁着那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目一瞬不瞬地瞧着人, 心下是跟着一句“果然男人的话最是不可信”。
    外头没个动静…
    李怀瑾也依旧吐着均匀的呼吸,可见是还在睡着。
    霍令仪原是想趁着李怀瑾还睡着作弄人一番,可这般近距离得瞧着人,她也不知怎得,只觉得心下划过几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昨儿夜里黑灯瞎火的,何况又是那样的情况,她自然也未能好好瞧人。
    因此这还是她头一回这样近距离的看李怀瑾。
    睡着的李怀瑾比平日要少几分冷清…
    霍令仪伸出指根在半空中虚虚绘着李怀瑾的脸,从他的眉开始一路滑到下颌…李怀瑾的眉毛很长眉色很黑,鼻子很挺,唇角大抵是因为时常抿着的缘故而有些削薄,只是唇形却很好看,她想着昨儿夜里就是这张唇磨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面上却是又扩散了几分红晕。
    她因着想着昨儿夜里的那些事,自然也未曾察觉到身侧的男人早已醒了过来。等霍令仪回过神,她刚垂了一双眉眼打算继续朝李怀瑾看去,便见他睁着一双温润的丹凤目正笑看着她…
    霍令仪先是一怔,而后是又一惊,刚想把那悬在半空的手收回来便被人抓住了手。
    她挣了几回也未曾挣开,索性便低垂了一双眉眼扮作一副鸵鸟样,口中是跟着磕磕绊绊的一句:“您,您醒了…”
    李怀瑾眼瞧着她这幅模样却也只是抿唇笑了笑,他轻轻“嗯”了一声,旁的却也未说什么,只是伸手揽着人的腰肢抱着她…他素来浅眠,平时屋中有个什么动静都能察觉到,先前小丫头醒来的时候他便也跟着醒了,只是想看一看人要做什么才一直未曾睁眼。
    李怀瑾想到这便又想起先前小丫头脸上那遮掩不住的慌乱,他心下好笑,眼中的笑意便也跟着越发深了几分…未免小丫头瞧着这幅样子又该羞恼起来,他倒是敛了几分面上的笑意,跟着是合了眼把脸枕在人的肩上,口中是温声说了一句:“怎么不多睡一会?”
    霍令仪听得他话中如常的语调,心下倒是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她也未曾抬头,闻言口中便答道:“睡不着…”等到这话说完,她刚想转个身便察觉到腰肢那处又传来一阵疼痛,这阵酸疼却是比先前还要厉害几分,她一时抑制不住,喉间便也跟着漾出了一声疼呼声。
    李怀瑾听得这阵声响,忙睁开了眼。
    他低垂了一双眉眼看着人,眼瞧着她折起的眉心,他心下思绪一转便也明白了过来。昨儿夜里,他的确是孟浪了…原以为能克制,可小丫头的味道太好,他一时也就放纵了些。李怀瑾想到这,眼中是闪过几分歉意,他一面是伸手轻轻替她揉着腰肢,一面是低声说道:“是我孟浪了。”
    霍令仪闻言便掀了眼帘朝人看去,她看着李怀瑾眼中的那抹歉意,红唇一张一合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等察觉到腰间传来的温热,原先的酸疼也好了许多,她索性便这样任由李怀瑾按着腰肢,只是未免人多想却是又另择了个话题说道:“过会去给母亲请安,我可有什么要注意的?”虽说她不是头一回请安,只是前世她心里对李怀瑾和李家都没个心思,左右也不过只当是走了个过场,哪里会特意去打听这些?
    李怀瑾知晓小丫头是怕他多想才择了个话题,他心下温热,声调也跟着柔和了许多:“大哥如今在外公干还未回来,二哥的性子惯来是和善的,两位嫂嫂你旧日也是见过的…”他一面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大嫂年岁稍长些又是家中大妇为人不免端肃些,可性子却是好的。”
    等到这话说完,他是又跟着一句:“至于母亲,她素来疼你,不拘你做什么,她都是喜欢的。”
    霍令仪闻言便点了点头,等察觉到腰肢不再像先前那般酸疼,她便拧头朝李怀瑾看去,察觉到他的鼻翼处已有几许薄汗,她心中原先还残留的几分抱怨倒也消了个一干二净,她拦了李怀瑾的手,口中是轻轻说了一句:“好了,不疼了。”
    李怀瑾见此也就未说什么,他也未曾收回指根只依旧这样抱着人,口中是跟着一句:“时辰还早,再歇会吧。”
    许是他的声调太过柔和,或是霍令仪当真觉得有些困了,她倚在人的怀里还真得睡着了…等霍令仪再次醒来的时候,外头天色也已分明,李怀瑾见她醒来,便把手中的书一合,指根拂过她沾在脸上的那几缕青丝,口中是问道:“醒了?”
    “嗯…”
    霍令仪初初醒来,还有些困倦,她是朝人那处又倚近了几分,跟着才又问道:“几时了?”
    李怀瑾察觉到她这不自觉得动作,面上的神色却是又温和了许多,他的指腹依旧轻轻磨着她脸上的几道红印,口中是跟着温声说道:“辰时三刻…”他这话说完察觉到霍令仪立时便清醒的眼睛便又笑跟着一句:“别担心,母亲起得迟,你再歇会也来得及。”
    他虽然这样说,可霍令仪心下却还是着急…
    今儿个毕竟是她头一次请安,哪有当真挨着时辰过去的道理?李怀瑾见她不肯再歇便也随了她的心思,只打了那帷帐挽到金钩子处,而后是起身穿好了衣裳,跟着才朝外喊了一声…杜若等人早先就在外头伺候,因此听到这道声响便打了帘子走了进来。
    她们也不敢抬头,只各自端着手上的东西…
    李怀瑾自来都是不让人伺候的,此时也只是简单洗漱一番便与霍令仪说了一句:“我去外间。”等这话说完,他便迈步往外头走去。
    等到那帘子一起一落,屋中没了李怀瑾的身影,众人才敢抬起头来,她们面上的神色比起先前都放缓了许多,就连杜若也跟着松了口气。即便三爷瞧起来再是温和,可那股子气势却还是让人害怕,也不知郡主是怎么受得住的?
    杜若心里头转着这番心思,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沉稳模样。
    她一面是扶着霍令仪起了榻,一面是和红玉一道替人穿好了衣裳,待察觉到霍令仪身上的那些痕迹,两个丫头的脸上却骤然扩散开一片绯红…昨儿夜里等她们抬水进来的时候,已是过了子时,屋中那一对龙凤对烛都燃了个大半。
    不过三爷也未曾让她们伺候,只让她们留了水便让她们退下了…
    如今眼瞧着这些痕迹,两个丫头心中也不免想了一句,三爷瞧着冷清,未曾想到在那塌上也是这般。
    只是这也怪不得三爷…
    昨儿她们在外头守夜的时候,即便隔得远都能听见郡主那喑哑的嗓音,那勾勾缠缠的声调,即便是她们听着都免不得动一回心,更遑论是三爷了。
    霍令仪眼瞧着两个丫头面上的红晕,自然知道她们心中在想什么,想着昨儿夜里屋中的这番动静都入了这两个丫头的耳中,她心下的羞意却是又多了几分。好在两个丫头是自幼跟着她的,若不然换个旁人,她却是当真不愿见人了。
    等一应洗漱完,杜若便又扶着霍令仪往那铜镜前坐了…
    因着今儿个是霍令仪头回请安自是要好生装扮一番,好在她面容本就明艳倒也无需太过堆砌,杜若也只是拿了脂粉替人把那有些泛青的眼圈涂匀了几分,而后是又拿了桃花膏给人匀了回面。
    等她刚要拿那螺子黛替人画眉的时候,李怀瑾却打了帘子走了进来…
    杜若见他进来刚想朝他请安,便见人摆了摆手,而后是示意她退下…主子发了话,杜若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她低了头朝人屈膝打了道礼,而后便往外走去。
    李怀瑾这才走到霍令仪跟前,眼瞧着她合着眼仰着头,露出一段修长而白皙的脖颈,他也未说什么,只是取过桌上那颗螺子黛弯了腰身替人细细匀了回眉毛。
    等涂匀完,他是又瞧了一回,跟着才开了口,温声说道:“好了…”
    霍令仪听到这道声音却是一怔,她睁开眼看着近在跟前的李怀瑾,又见他手中还握着那颗螺子黛,一时还有些未曾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她才问道:“怎么是您?杜若呢?”
    李怀瑾闻言却只是轻轻笑了笑,他把螺子黛放进妆盒中,而后是扶着人的肩对着那面铜镜,温声一句:“瞧瞧,喜欢吗?”
    霍令仪顺着人的话朝那铜镜看去,眉如远山却是很好的模样…她原本还以为李怀瑾这只握惯了毛笔的手,怕是做不惯这些才是,倒是未曾想到竟然不错。她想到这,眉眼却是又绽开了几分笑,只是眼瞧着铜镜中两人这般模样,心下一动,面上也跟着起了几分绯红。
    她未免人察觉到面上的异样便拧过头不再瞧铜镜,口中却是轻轻应了一句:“喜欢。”
    李怀瑾低垂着眉眼,自然未曾错过她面上的那片红晕,他心中知她羞赫便也只是笑了笑未再多言…而后是握着霍令仪的手站了起来,口中是又一句:“走吧,母亲估摸着也该起来了。”
    …
    相隐斋较如松斋还是有一段距离,杜若、红玉等人跟在后头,李怀瑾便握着霍令仪的手往前走去,一路走去自是有不少下人,眼瞧着他们过去便都恭恭敬敬朝他们屈膝打了一礼,口中是紧跟着一句:“给三爷,三夫人请安。”
    三夫人这个称呼…
    霍令仪并不是头一回听,只是不知是不是心绪有了变化,如今听着这个称呼倒也觉得和前世有几分不同。她思及此便又低垂着一双桃花目看着被李怀瑾握住的手,刚从相隐斋出来的时候,她还挣扎过,只是听着人一句“你我如今已是夫妻,旁人看见也不会说道什么的…”,她也就放弃了挣扎。
    李怀瑾看着她垂着眉眼,便问道:“在想什么?”
    霍令仪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她重新抬了眉眼朝人那处看去,眼瞧着那晨起的日头打在人的身上显露出比平素还要温和的模样,她的红唇便也跟着微微抿了起来,却是露了一个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如今这样挺好的。
    她想到这被人握着的指根也用了几分力道。
    李怀瑾虽然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瞧着她这幅模样,眉眼之间的笑意却是也越发深了几分…他也未曾说话,只依旧握着人的手往前走去。
    平儿正侯在如松斋外头,眼瞧着他们过来便忙笑着迎了过去,一面是恭恭敬敬朝他们打了一礼,一面是笑跟着一句:“给三爷,三夫人请安。”她说这话的时候,自是也未曾错漏两人交握在一道的手,她面上的笑意越深,连着声调也跟着柔了几分:“人都来全了,您二位且进去吧。”
    霍令仪察觉到平儿看过来的眼神,她面色一红,心下也有几分女儿家的别扭,却是忙挣开了李怀瑾握着她的手。
    因着已到了如松斋,李怀瑾倒也未说什么,只是领着霍令仪往里走去…帘子刚打起,里头的说话声便一停,而后一众人便都循声瞧了过来。
    霍令仪骤然瞧见这一室人,步子却是一顿,不过也就这一瞬功夫,她便重新迈了步子往前走去。
    程老夫人端坐在座位上,眼瞧着两人进来,她慈和的面容却是又添了几分笑…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盼到景行成婚了,她心下自然是高兴的。
    李怀瑾领着霍令仪先朝程老夫人打了一礼,因着余后霍令仪得重新向程老夫人请儿媳礼,他便先回了座…只是临走的时候,他还是看了眼霍令仪,小丫头大抵察觉到便也抬了眼朝他看去,示意无碍。
    两人这番动作,旁人瞧不见,可程老夫人离得近自是瞧了个清楚。她眉眼温和,心下也是越发添了几分欢喜意,原本以为景行那个性子冷冷清清的,这小夫妻之间日后相处起来还不知会是副什么模样…倒是未曾想到这才一夜的光景,两人已是这般,想来用不了多久,她就又该有孙子抱了。
    等到李怀瑾入了座——
    霍令仪接过杜若递来的茶便又朝程老夫人行了一个晚辈礼,口中是跟着一句:“媳妇给母亲请安,愿母亲福体安康。”
    程老夫人笑着接过了她奉来的茶,等饮下一口,便从平儿的手中接过见面礼,跟着是又一句:“好丫头,快起来吧。”她心里满意霍令仪,自是也没有旁的话可以说,等霍令仪起了身,她也只是握着人的手笑指着一个穿着朱色正服的贵妇人说道:“那是你大嫂,你往日也是见过的,家中事务都是你大嫂管着,平素你若有什么事且去寻她便是。”
    霍令仪闻言便又乖乖巧巧应了一声,跟着是朝那穿着朱色正服的贵妇人走去。
    贵妇人姓姚,名淑卿,不仅是府中的大夫人,也是这定国公府的国公夫人…她约莫三十的样子,容色不算拔尖,看起来却格外舒服,只是大抵因着是家中大妇的缘故,性子显得有些端肃。
    不过就如李怀瑾所说,她这位大嫂性子却是极好的。
    霍令仪想到这便又垂着一双眉眼,而后是朝人也打了一礼,口中是跟着唤人一声:“大嫂。”
    姚淑卿虽然为人端肃了些,不过眼瞧着跟前这个明艳的小姑娘,她的面上倒是也跟着化开了一道笑…她伸手笑扶着人起身,而后是从丫鬟手中取出早就备好的见面礼放到人的手中,口中是温声一句:“我们妯娌之间也不必多礼,你平日若有什么事尽管遣人来寻我就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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