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我都修炼十年了，才略懂皮毛而已，他一个傻子怎么做到的？”
    云飞扬将万象封魔掌领悟的消息，在古家传开了，年轻一辈的古家嫡系顿时倍受打击。
    古家高层也颇为震惊。
    要知道，万象封魔掌作为古家的高级别掌法，哪怕最优秀的后辈嫡系，也得需要两三年才行。
    一个外人，脑子还有问题，却在这么短时间领悟，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他们知道，云飞扬这三年来，只是偶尔瞟一眼，便是稀里糊涂、浑浑噩噩的就领悟了，肯定会更崩溃。
    “啧啧。”
    沈昊感慨道：“这无我而忘我的境界，实在太强悍了。”
    古心怡道：“心无旁笃似明镜，无风何处起涟漪，在这世上恐怕只有陷入疯癫的人，才能做到忘我的层次。”
    “昊哥。”
    她顿了顿道：“如果是你的话，会选择进入无我而忘我的境界吗？”
    “不会。”
    沈昊果断道。
    他只是感慨于那种层次的强悍，却一点也不羡慕，毕竟拿疯癫做代价，实在不可取。
    如果云飞扬有意识，也绝不会选择进入无我而忘我的境界，因为他不想忘记爱的人，忘记兄弟，去浑浑噩噩的生活。
    ……
    时间流逝，春去春来。
    云飞扬来到太武域，在古家浑浑噩噩的生活了十五年，期间，古霸道在自我施展中，传授给了他一些古家武技。
    某日。
    正在疯疯癫癫傻笑的他，突然身子僵硬，本能转头，木讷的眸子渐渐湿润，眼泪滴落下来。
    云飞扬哭了。
    因为后院的门口，站着两个倩影。
    她们是离开古家，进入灵药山寻药的林芷溪和梁音。
    这一去，就是十二年。
    两女的衣服褪色，破旧不堪，相貌虽然仍是倾国倾城，但显的很消瘦、很虚弱。
    云飞扬大脑虽然一片空白，但看到林芷溪和梁音后，却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情感爆发，让他不受控制的流泪了。
    两女人看到夫君疯癫落魄的模样，同样心痛无比。
    “飞扬……”
    梁音咬着薄唇道：“我们帮你找回了药材，沈前辈正在炼制，你一定会很快就恢复的。”
    “呵呵呵。”
    云飞扬笑着哭着。
    ……
    林芷溪和梁音进入灵药山十二年。
    期间，经历了无数磨难，经历无数次生死考验，却从未放弃，最终找回三味药材。
    她们的表现得到了古心怡的认可，所以回来后，以古家良药，为其疏通经脉，修复了伤势。
    本来她打算亲自带着两女去修炼，但云飞扬一日不清醒，两女又岂能安心离开。
    古心怡没强求，默默离开。
    林芷溪和梁音则一直守护在云飞扬身边，照顾他的起居。
    或许是云飞扬疯癫的不够彻底，又或者还存有一种微妙的潜意识，在两女回归后，很少离开后院。
    就这样。
    三人在古家渡过了平淡的五年。
    某一天，始终闭关的沈昊终于出现，手中拿着一瓶药瓶道：“丹药已成，可帮他恢复神志。”
    第一千九百七十一章 清醒的代价
    得知沈前辈将丹药炼制而成，林芷溪和梁音欣喜不已。
    十二年付出，五年陪伴，她们就为了等这一天。
    沈昊认真道：“此丹名为清神散攻丹，虽然可以让他恢复神志，但作为代价，却要散去一身修为，从头开始。”
    “啊？”
    梁音掩口惊道。
    林芷溪则是柳眉紧皱。
    她了解云飞扬的性格，如果清醒过来，没了丝毫修为，肯定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沈昊道：“要不要服用，由你们自己决定。”
    说着，将清神散攻丹放下离去。
    林芷溪和梁音看着桌上的药瓶陷入沉思，一时之间无法抉择该怎么办。
    她们希望云飞扬清醒过来，但不希望失去一身修为，毕竟重生再来，好不容易才走到这步，如果一切成空，对他而言，绝对是残酷的打击。
    “怎么办？”
    梁音看向林芷溪，心中拿不定主意。
    “服用。”
    林芷溪认真道。
    沈前辈耗时五年，才将丹药炼制而成，就代表让云飞扬恢复，只有这一个方法。
    梁音道：“他对武道很看重，如果没了一身修为，清醒过来，或许就会一蹶不振。”
    林芷溪目光坚定道：“他更不希望疯癫。”
    梁音沉默。
    是啊，以那家伙的性格，肯定不希望自己永远疯癫下去，一定更愿意清醒。
    ……
    林芷溪还是做出了选择，取出一颗清神散功丹，给疯疯癫癫的云飞扬服下。
    服用丹药后，云飞扬陷入深度昏睡，在这个过程中，体内一汩汩能量流散而出，泯灭于虚无。
    这种情况持续一个多月方才停止，暗中观察的沈昊惊叹道：“此子仙核内的能量，实在太庞大了。”
    古霸道道：“难怪在领悟万象封魔掌后，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可惜。”
    他摇了摇头道：“为了换取清醒，一身修为付诸东流。”
    “没办法。”
    沈昊道：“有得就有舍。”
    “再说。”
    他笑道：“只是散去修为，又不是永远不能修炼。”
    古霸道撇了撇嘴，道：“如果是我，突然之间失去修为，肯定无法承受这个打击，变得自暴自弃。”
    武道之路，何其漫长。
    尤其达到更高层次的强者，自然不舍修为全无，如果真的发生了，自暴自弃，或自我了断不在少数。
    沈昊道：“希望他能挺住。”
    ……
    又过去半个月。
    云飞扬终于清醒过来，当他再次睁开双眸，那份木讷和呆滞消失不见。
    林芷溪和梁音欣喜不已。
    但当感受到对方周身没丝毫气息流露，心境又瞬间跌入冰窖。
    “咳……”
    云飞扬干咳一声，虚弱起身，轻轻扬起手，苦涩道：“这就是清醒的代价吗？”
    他记得疯癫时的事情，记得自己服用了清神散功丹。
    “哈哈哈！”
    云飞扬笑了，笑的很凄惨，笑的很荒凉，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颓废起来。
    “飞扬……”
    林芷溪自责道：“对不起，让你失去了修为。”
    梁音急忙道：“是我唆使她，用失去修为来换取你的清醒，要怪就怪我吧。”
    她不会把责任推给林芷溪，而是要自己承担。
    云飞扬收回笑声，言语温柔道：“傻瓜，你们进入灵药山十二年，只为让我清醒，我又怎么会怪你们。”
    “呃？”
    梁音愕然。
    云飞扬起身下床，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修为全无，应该沮丧和失落吗？”
    梁音点点头。
    她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云飞扬笑道：“虽然没了修为，但还有你们，我又岂会自暴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