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觉得好笑，可好笑之余，她的笑声中却带着一股难以言述的伤感。
    望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玄衍绝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眼里的神色让人捉摸不定。
    过了好一会儿，卿无欢才渐渐止住了笑声。
    她胡乱的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笑出来的泪水。
    原主的情绪还是有些影响到她，她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心痛。
    可是又怎么样呢？
    心痛之后，只会有更多的恨意加成而已。
    卿无欢的神情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可眸中却带着嘲讽之意。
    她从怀中掏出卿泽成交给她的那个小瓷瓶，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呐，成果到手，你检验一下吧。”
    玄衍绝眸子一暗，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接过瓷瓶看了看，薄唇轻启。
    “这是什么东西？”
    放松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在车厢上，卿无欢才看着自己圆润的之间，漫不经心的回答。
    “这是一种让人产生依赖性的药物，症状跟逍遥散相同，不过听卿泽成的意思，药效比逍遥散的强大很多。”
    跟逍遥散症状相同？
    药效还比逍遥散更加强大？
    目光猛然变得暗沉，玄衍绝身上的气势猛然变得冷冽。
    逍遥散他自然听说过，据史书记载，这种药在三十多年前得到了很多贵族的推崇。
    当时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服用这个，因为逍遥散有提神醒脑，忘却烦恼的功效。
    可后面却发现服用一段时间后不再服用，就会被药物控制，痛苦难以忍受，很多人都遭了殃。
    后来就被列为了禁药，连制作此药的忘忧花都不允许再种。
    没想到他第一次看到逍遥散，竟是从卿无欢的手中。
    他的神情变得幽暗无比，目光如炬的盯着卿无欢。
    “这是他让你给本王用的？”
    听到问话，卿无欢点了点头。
    “当然了，除了你这个名声在外的大奸臣，有谁值得当朝左相如此费尽心机，为此还给我讲了一个感动人心的故事。”
    把绿色的小瓷瓶收入怀中，玄衍绝神色冰冷的瞥了眼她一眼。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耸了耸肩，卿无欢直起身子，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但眼底却带着意思调笑之意。
    “他跟我说小皇帝给他传了密信，说你要逼宫。还说左相府世世代代满门忠烈，他会站在小皇帝那边，到时候你会把我给杀了。”
    “因而他给了我这药，让我给你服下，用药物把你控制住。”
    把便宜父亲跟自己说的话给男人复述了一遍，卿无欢感觉有些口渴。
    她就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润了润喉咙，抬起头就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
    “他和你的关系不是很僵硬吗？如今为何会如此信任你？”
    这就有关于对方跟她讲的那个故事了，那也是让她发笑的原因。
    眼里染上一抹嘲弄的笑容，卿无欢朱唇轻启。
    “因为他跟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他的爱情故事……”狗血而扯淡还夹杂着恶心的故事。
    见卿无欢神情不太对劲，玄衍绝抿了抿薄唇，眸子里带着一股捉摸不定的情绪。
    “跟本王讲讲。”
    人家既然都要求了，卿无欢自然不会瞒着。
    再说她跟卿泽成的关系之前那么恶劣，不说出来，确实也无法取得玄衍绝的信任。
    倒了杯茶浅酌一口，卿无欢的纤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淹着杯子口转来转去，绝美的脸上神情显得有些缥缈。
    她清了清嗓子，眼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把卿泽成怎么给她洗脑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跟玄衍绝讲了讲。
    最后卿无欢冷笑着说。
    “听着他的那些讲述，我只是在想，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恶心至极的男人。”
    看着她目露厌恶的样子，玄衍绝嘴角几不可见的一抽。
    说实话，他也被卿泽成的脑回路惊了一下。
    但从卿无欢的那些讲述中，他能够感受到这些年在相府，她过的的确艰难。
    只是不知等那个老狐狸以后，知道了自己女儿转身就把他卖了的事，会作何感想。
    当然，虽然他已经基本相信卿无欢的话，但他如今依旧有所怀疑。
    比如卿无欢为何会有不弱的身手，又比如为何她会制药，亦或者是根本让人无法分辨的声音转换，至今都是个迷。
    他眼底各种思绪翻滚，修长的手指摩擦着手里的小瓷瓶，眼中晕染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不过这些都不急，玄衍绝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与此同时，左相府里却是又一阵的鸡飞狗跳。
    浑身赤裸的卿无霜清醒过来后，就拿起桌上的香炉，把仍然没有清醒过来的男人给一下子砸死了。
    这一下用尽了卿无霜所有的力气，再加上看到男人脑浆飞溅出来时受到的惊吓，她白眼一翻，就十分干脆的晕了过去。
    好在那个男人不过是府里的一个奴才，死了对慕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事，随便处理了就行。
    然而让她恼怒的是，竟又被卿无欢算计了一道。
    没有把卿无欢怎么样，反而惹了一身骚的慕氏面部寒霜，一脸不耐烦的听柳氏哭哭啼啼了一会儿，才冷声开口。
    “你如今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又有何用？那个奴才也死了，本夫人自会把这件事压下来不叫外人知道。”
    听到此话，柳氏不但没收住声，反而眼泪流的越发欢了。
    当时去玉兰苑的时候除了卿无暇跟慕氏之外，还有好多下人婢女，更有摄政王等人，这事要如何压下去？
    慕氏这么说，明显就是在敷衍她。
    但此时柳姨娘还真是除了哭一哭之外，什么事都做不了。
    纵然心里有怨，但她在府中多年，自然很清楚慕氏的手段，自然不敢放肆。
    她哭了一会儿后，抹着眼泪对慕氏道了谢。
    见她停下来了，慕氏的脸色倒也缓和了几分，她安慰了柳姨娘几句，就带着婢女离开了卿无霜的院子。
    等慕氏离开，柳姨娘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卿无霜，眼泪又开始从眼眶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