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343节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走出财政局大院,停下脚步张望着。那辆熟悉的“现代”汽车驶到身旁,停了下来,右侧车门也从里面打开了。楚天齐一步跨到车上,随手带上了车门。
    楚天齐大手一挥,豪气的说:“走,涮吧火锅店,我请客。”
    “主任,这么高兴,看来事情肯定是办成了?”郝玉芳笑着道。
    “应该……差不多吧。”楚天齐谦虚的说着,从文件袋里拿出那张局长批条,递给了副驾驶位的郝玉芳。
    郝玉芳接过批条,打开汽车内的照明顶灯,读了起来:“各部门:请按照程序,用最快时间,在明日把县政府拨款打到开发区帐上。局长:孔嵘。2月26日。”读罢,她“咯咯咯”笑了起来,“主任就是厉害,不但让那个局长写了批条,连办理日期也让标上了。”
    楚天齐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说道:“把照明顶灯关上,以免影响厉剑开车。”
    郝玉芳一吐舌头,关上顶灯,把批条还了楚天齐,然后继续说了起来:“主任,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让我也在楼上等,还让我们把车开到外面来。莫非你是担心那个局长发现我们?他可是在会议室呀。你自己在楼里等,不是照样能被发现吗?”
    楚天齐微微一笑:“你不是也认定局长在楼上吗?可那两个人为什么又追上咱们,推翻了他们以前的话呢?”
    郝玉芳摇摇头。
    “那个烫发女人第一次出来的时候,听我那么一说,她把我当成局长的好朋友,所以态度立刻由恶劣转为友善,并告诉说‘局长在四楼会议室’。可她为什么会二次追出来,又推翻自己之前说的话呢?因为她认出了我,准确的说是那个跟出来的男的认出了我。而且他们肯定得到过提示,猜测到我要去,还被要求不要向我说实话。”楚天齐平静的说。
    “哦,是这么回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郝玉芳自言自语。
    郝玉芳猜不到,也情有可原,因为楚天齐比她提前多得到了一点信息。就是政府办小杨秘书第二次说话时,吞吞吐吐的话给了他提示,让他已经意识到,款项没有到帐应该是人为的因素。
    郝玉芳继续说道:“哦,怪不得你也和我一起下了楼,并出了院子,原来就是故意让那两人从楼上看到呀。然后你又让车停到楼门口,让我上了车,你自己拿着县长签批复印件又返回楼上。因为有雨罩挡着,那两人从楼上顶多能看到一点儿车顶部分,肯定看不到右侧人员上车情况。等到汽车出了院子,那两人就会把‘他们全走了’这个假象,汇报给局长,局长也就敢下楼了。主任,我分析的对不对。”
    楚天齐“嗯”了一声:“基本差不多吧。”
    “主任,那你再给说说后来的事吧。”郝玉芳侧着身子,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虽然楚天齐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把自己见到孔局长,并逼着对方写了批条的事,简单讲了一遍。
    “主任,你真厉害,简直就是步步为营,佩服佩服。”说着,郝玉芳还调皮的抱拳拱手着。
    楚天齐鼻子“嗤笑”了一下,没有答声。其实他刚才还有点事没说,就是他在返回楼上的时候,为了怕那一男一女发现自己的行踪,又怕逮不着孔局长,就直接上了四楼。他刚走到三升四楼梯的时候,听到一个人在楼道说话,对方话里面出现了“姓楚的”三个字。他意识到对方在说自己,急忙停下脚步,身体紧贴墙壁站着。
    听得出,那个人在打电话,很快那人说了句“干的好”挂了电话,并响起屋门关上的声音。楚天齐这才蹑手蹑脚的上了四楼,到了一个透着灯光的小会议室门口听了听,断定刚才那个打电话的人在屋子里。听着屋子里刚才那个人的语气,他断定,那个人就是孔局长,虽然这个人来财政局不到两个月,但他知道对方的名字。
    就在楚天齐正在楼道里“旁听”的时候,会议室里传来一声“散会”,紧接着就是皮鞋快速走动的声音。他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躲开,不能被对方发现自己在“偷听”,情急之下,进了卫生间。紧跟着脚步声奔卫生间而来,他又进了其中的一个小隔断。
    皮鞋声进了另一个小隔断,正是孔局长。孔局长在隔断里,再次和黄美丽打确认电话的时候,正好被楚天齐听到了。听完孔局长的电话,楚天齐快速出了隔断,到楼梯那里去“守梯待局长”了。
    像是这种偷听,而且还是在厕所偷听的事,楚天齐当然不能和下属说了,而且还是一个女下属,就更不能说了。
    “主任,到地方了。”厉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楚天齐的思绪。
    楚天齐这才发现,汽车已经停了下来。
    第六百二十二章 被狠狠耍了一把
    第二天早上,楚天齐吃完早饭,到办公室抽了支烟,喝了点水,直接来到楼下。
    此时,“现代”汽车已经停在楼前空地上。
    看到楚天齐下楼,厉剑马上从驾驶位下来,小跑到右边,打开右后侧车门。楚天齐冲着对方笑了笑,坐了上去。
    今天厉剑没有说“首长请上车”这句话,因为在昨天吃火锅的时候,楚天齐再次提醒过厉剑。他当时告诉厉剑,这里是地方,不是部队,不兴称呼“首长”。而且这样称呼的话,极易好心办坏事,可能会给自己和厉剑带来麻烦。当时厉剑回了声“是,首长”,还把郝玉芳逗乐了,最后三人都大笑起来。
    刚坐上去,坐在副驾驶位的郝玉芳问了一句:“主任,昨天没喝多吧?”
    “啊,没有。”楚天齐含糊的答了一声,然后对厉剑说道,“走吧,财政局。”
    汽车缓缓启动,向开发区外驶去。
    刚才楚天齐在回答郝玉芳的话时,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吃火锅的时候,楚天齐要了一小瓶三两的白酒,只是象征性的和郝玉芳客气了一下。没想到,郝玉芳倒不客气,不但要喝,还说喝小瓶不解意思。既然询问对方在先,当时楚天齐自然不便提出异议,便换了一大瓶,而且后来又平分了一个半斤小瓶。在昨晚和宁俊琦通话时,宁俊琦以此调侃楚天齐,楚天齐方觉和一女孩如此喝酒确实不妥。所幸当时喝酒时有厉剑在场,否则传出去恐怕要不好听了。
    不多时,“现代”汽车驶进财政局大院。楚天齐和郝玉芳一同下车,上了财政局办公楼。昨天孔嵘局长已经向黄美丽布置了拨款事宜,楚天齐也只得去找这个女人,当然对财政局的其他人也不认识。
    虽然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但好多屋门还关着,不时有拿着早点的人员走进办公室。预算编审股里,只有昨天见过的那个男人在,黄美丽还没有来。男人根本就没有让两人在屋子里等候的意思,两人也不方便坐在那里,只好站到楼道里,等着黄美丽的到来。
    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的人们,不时向楼道里的男女投去各种目光,这其中有疑惑,有不解,也有稀奇,当然还有说不清楚的意思。
    在楼道等候期间,楚天齐忍不住又再次敲了局长办公室,但屋子里没有任何回声。
    只到将近十点的时候,黄美丽才姗姗来迟,郝玉芳赶忙上前搭讪。看到楼道里的楚、郝二人,黄美丽没有惊讶,也没有热情,当然也看不出反感。而是冲着二人说了一句:“等着吧,马上就办。”
    仍然没有被对方允许进入屋子,楚天齐和郝玉芳只好继续在楼道里来回的踱着步。但对方已经给了答复,二人还是心中有了期盼,也有了一些激动。所以他们一边踱步,一边小声的商量和银行预约的事,并探讨着发放补偿款的一些细节。
    虽然两人看似很悠闲,但其实内心焦急无比,尤其楚天齐更是感到极度不安,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郝玉芳进屋询问黄美丽。黄美丽答复“正在办,一会儿叫你们”,让他们继续等候。
    人家既然表示“正在办”,那也没有其它更好办法。楚天齐和郝玉芳只得又把楼道当做了操场,来来回回的走着。此时,该探讨的已经探讨过了,而且二人也没有了说闲话的心思,就只是那样来回走路,打发着时间。
    屋子里的黄美丽虽说“正在办”,却没有一点正在办的迹象,反而是和那个男人不时说笑着。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黄美丽说笑的过程中,经常向楼道里二人投来目光,目光里没有一丝友善。渐渐的,黄美丽张望的频率越来越频繁,那张满是雀斑的脸上挂着冷笑,冷笑里包含*着浓浓的蔑视。
    时间已经十一点多,马上就要下班了,黄美丽根本没有要叫楚、郝二人的意思,反而脸上的蔑视神情更甚了。
    随着时间流逝,再加之看到黄美丽的神情,楚天齐心中不好预感更甚。他走进屋子,来到黄美丽面前:“黄科长,请问拨款程序进行到哪步了,究竟什么时候能拨款?”
    “你说拨款程序吗?我去问问,我们科早就进行完毕了。”说着,黄美丽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楚天齐和郝玉芳跟了出来。
    “你们等着。”黄美丽阻止二人跟来,向西边走去,进了一个屋子。
    楚天齐注意到,黄美丽刚才开门进屋时,那个屋门上有“闲人免进”的字样。
    时间不长,黄美丽走出那间屋子,来到楚天齐面前,停了下来:“手续还在进行中,现在一共有三个大手续,你们那个手续排在最后,不知什么时候能办完。”
    啊?那怎么行?这样想着,楚天齐不得不对那张雀斑脸露出了笑容:“黄科长,你再帮着催催,我们可是等着急用的。”
    “你是楚主任吧?按说你应该清楚,钱是好东西,谁都着急用,我能有什么办法?”黄美丽说着,进了屋子。
    楚天齐跟了进去,继续赔着笑脸:“黄科长,你再帮着通融通融。对了,我这里有孔局长的批条,批条上可是写着‘在明日把县政府拨款打到开发区帐上’,也就是今日,二十七号。”
    “哦,我倒忘了这茬了。”黄美丽恍然大悟,说完又低下头不再说话。
    郝玉芳急忙凑到近前:“黄科长,再麻烦你帮着去问问,让他们看一看局长批条。我这里代开发区谢谢您,代所有被征户老百姓谢谢你。黄姐,一看你就是菩萨心肠,最能体量老百姓了……”郝玉芳几乎把能想到的好词,都给黄美丽用上了。
    渐渐的,黄美丽的雀斑脸上出现了笑容,慢慢抬起了头:“哎,我这人就是心软,最听不得别人说好话。好吧,那我就去试试,你们来一个人,自己拿上批条,省的有个丢失什么的,说不清楚。”
    楚天齐从文件袋拿出批条,给了郝玉芳:“你去吧。”并向她使了个眼色。
    郝玉芳把手放到身后,做了个“ok”的手势,意思就是“你放心吧,我明白”。
    黄美丽走在前面,郝玉芳在后面紧跟着,出了预算编审股。
    楚天齐也没心思在编审股待着,出了屋子,在楼道里张望着。
    黄美丽在前,郝玉芳在后,又进了那间“闲人免进”的屋子。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那个“闲人免进”屋门打开了,郝玉芳出了屋子,快步向楚天齐走来。
    看到郝玉芳几乎是小跑着的步伐,再看到对方愁眉苦脸的样子,楚天齐意识到,事情要悬,便也快步迎了上去。
    “主任,又不行了。”郝玉芳在说这话的时候,都快哭了。
    楚天齐尽量镇定的说:“慢点说,怎么回事?”
    “屋子里的一个股长说,现在大部分程序都进行完了,但必须要有局长亲笔签字,否则就拨不了款。”郝玉芳在说话的时候,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他说这是财政局的程序。”
    楚天齐忙问:“你没给他们看局长的批条吗?”
    “看了。”郝玉芳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他们还复印了一份,但他们说有批条也不行。”
    楚天齐想了一下,说:“走,我再和你去问问。”
    郝玉芳“嗯”了一声,在头前带路。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那间“免人闲进”的屋子,郝玉芳在屋门上敲了敲。
    屋门从里面打开了,郝玉芳带路,楚天齐在后,二人走进屋子,径直到了最里面的办公桌旁。
    郝玉芳用手一指楚天齐,对着办公桌后的男人说:“张股长,这位是开发区楚主任,我们想再问一问程序的事。”
    *起身,客气的说了一句:“楚主任好。”说完,又坐到椅子上。
    “张股长,你好。我听郝股长说,开发区那笔款项需要局长签字才能拨款。可孔局长昨天已经给我们写批条了,还不行吗?”楚天齐说着,冲郝玉芳一伸手。
    郝玉芳迅速从包中拿出孔嵘的批条,递给了楚天齐,楚天齐又把批条递到了那名股长面前。
    张股长没有接这张纸,而是从文件架上拿下了一张表格,放到了桌子上,表格上面赫然打印着“玉赤县开发区征地补偿专项拨款”字样。
    张股长一笑:“楚主任,你看这是财政局拨款程序中的一个表格,上面就需要局长签字。而这张表格签字后,必须扫描到电脑上,再上传到县国库中心。国库中心对签字表格确认后,才能启动真正拨款程序。而这张批条显然不能代替表格上的局长签字,您明白了吗?”
    对方说的很明白、很清楚,这就是程序,规定死的程序,不是人为能通融的。楚天齐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被孔嵘狠狠的耍了一把。
    见楚天齐没有回话,张股长又说道:“对了,刚才我已经和郝股长讲过,黄姐也在场。”
    楚天齐和郝玉芳回头看去,那个满脸雀斑的女人正在笑呢,是那种得意的笑。
    收回目光,楚天齐对张股长说了声:“谢谢!”迈步向外走去。
    郝玉芳瞪了黄美丽一眼,极不情愿的出了这间办公室。
    在他们二人身后,黄美丽鼻子“哼”了一声,露出了极为蔑视的表情。
    第六百二十三章 老子就是要耍你
    在楚天齐和郝玉芳离开后,黄美丽迅速回到预算编审股,和那个*在窗前,透过玻璃看着院里那辆“现代”车。视线中,那讨厌的一男一女回头望了望了办公楼方向,钻进了“现代”车,“现代”汽车缓缓启动,驶出了院子。
    想着楚天齐和郝玉芳离去时的苦瓜脸,想着楚天齐被戏耍后的愤懑与无奈的表情,黄美丽高兴极了,心里也爽极了。现在看到那二人果真离去,她忍不住搂过身旁的男人,两人又小小庆祝了一把。
    昨天,黄美丽在最后一次接到局长电话时,本来是满心欢喜去表功的。可在进入局长办公室后,先是被局长莫名其妙的批评“下班了还不回家,玩什么名堂”。紧跟着,在局长提示后,看到了那个姓楚的竟然在屋子里,她就感觉到了不秒。
    果然,局长硬生生把一个“丢失县长签批件”的黑锅,扣到了自己头上。而自己只能打掉牙和血吞,不得不背,因为只有自己背黑锅,局长才可以超脱于事外。接着,那个可恶的姓楚小子竟然步步设套,而自己又不得不入套,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没见到签批件。该杀的姓楚小子居然拿出了有自己签名的复印件,自己马上就变成了睁眼说瞎话的人,变成了一个工作态度极其恶劣的人。这就相当于对方给自己来了一个大耳光,也相当于自己赏自己一个脆响的大嘴巴子。
    昨天当姓楚小子走了以后,局长的怒火正无处发泄,便一股脑的发到了自己身上。先是摔东西,骂自己“混蛋,废物,吃人饭不拉人屎”,后来更是手指着自己眼窝,骂自己“臭婊*子、狗*娘养的”,看那架势就像要吃了自己似的。其实黄美丽真期盼着让局长“吃”了,只是看局长的样子,对自己根本没兴趣。最后是用一连串的“滚”,打发走了自己。
    虽然自己受的屈辱,大部分拜局长所赐,但黄美丽一点不恨局长,也不敢恨局长,她把这所有的恨全记到了姓楚小子头上。当今天早上接到“指令”后,他就一直在期盼着这一时刻的到来,期盼着自己来一招以牙还牙、偷梁换柱,期盼着看到姓楚小子气急败坏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刚才那姓楚的虽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但黄美丽清楚,对方内心要难受的多,只不过是为了所谓的臭面子,强行压在心底而已。而越是压制,那种痛楚反而更大,反而更不容易消失。姓楚小子越难受,黄美丽就越是觉得高兴,发自心底的高兴。
    在高兴的同时,黄美丽又有一些遗憾,遗憾那二人没有来找自己后帐,遗憾自己准备好的一些说辞没能用的上。
    看到黄美丽脸上一会高兴,一会又黯然的神情,男人关心的说:“你怎么啦?对了,该打‘汇报’电话了,要不又得挨剋。”
    经男人一提醒,黄美丽才猛然想起来:“是呀,该汇报了。”
    ……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