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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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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离开那个是非之地的时候,他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有一种逃离的冲动。
    十一月七日那天,张天彪抛出了所谓的群众来信,逼的楚天齐不得不公务回避,不得不置身在假药调查案之外。紧跟着第二天,在县政府党组会上,再次被逼公务回避。这本已让他窝囊不行,不曾想大周末接到周子凯电话,要他“休息休息”。
    自从发生这些事后,关于自己的谣言便扑天盖地而来。虽然他没有亲耳听到人们的议论,但人们说的什么,他完全知道。有说他脚踩两只船,一手副县长,一手女老板。有说他与何氏药业沆瀣一气,说他是何氏制售假药的保护伞,是假药销售的获利者。有说他故意睁一眼闭一眼,说正是由于他的不作为,致使假药泛滥成灾。有的说法更直接,说他本身就是何氏药业的股东,何氏兴旺他也就可以多分红利。
    以前在玉赤县的时候,楚天齐也没少被谣言攻击,但那时他基本能断定造谣者的身份。可现在他觉得好多人都像,却又似乎都很牵强,根本就不能确定大致范围。那时他毕竟还只是一个正科,在全县也不算什么官,只能算是一个县里的政坛新星。而现在他已经是副处级别,那就是县领导了,因此同样的事,影响却要大的多。
    更重要的是,玉赤县是他的故乡,他是一边进步,一边谣言不断,慢慢适应了。但到许源县来,他是带着光环的,全县最年轻的副处领导,沃原市交流来的优秀干部。正因为有光环,因此他也才要更爱惜羽毛,因此这种谣言的伤害也要更大。
    机缘巧合,有了暂时离开漩涡的机会。
    可当他真正身处异地的时候,心中却空落落的。看着身边一切陌生的东西,他心中满是孤独。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楚天齐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
    雷鹏的大嗓门传了过来:“哥们,怎么样?又有新进展吗?你楚局长还真是厉害,不动则以,一动就收获不断。我们查了那么多天,也只逮住几个小虾米,你们仅仅三天就逮住了六条鱼。”
    “哥们,那有什么用,还不照样没有实质收获。”楚天齐心中思绪万千,转移了话题,“你们那里怎么样?有新发现吗?”
    雷鹏故意唉声叹气:“没有。我就奇怪了,我好歹也是专业出生,怎么就不如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呢。哎,看来人还得认命,老天帮你才行。”说到这里,话题一转,“你在哪?”
    “我……我……”连着“我”了两次,楚天齐也不知道如何说出自己的所在。
    雷鹏笑着道:“你小子,不就是执行任务吗,弄的神神叨叨的。行了,不问了,祝你马到成功。”
    “好,马到成功。”说完,楚天齐挂断电话,长嘘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你是有所不知呀,哥们现在是绯闻不断,谣言缠身。
    第一千零二章 局长回来了
    许源县公安局政委办公室。
    赵伯祥正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报纸,常亮来了。
    坐到对面椅子上,常亮直接问道:“政委,现在整个许源县都传遍了,说楚天齐是何氏药业的大股东,说他早在里面就有股份。当初何氏药业在沃原市玉赤县搞项目的时候,他就和何佼佼搅到一起,就分上了干股,现在的许源分公司就是他一手促成的,目的是置于治下便于照顾。还说他因为包庇、纵容何氏药业造假,已经被组织带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常亮,你怎么也传谣信谣?你对局长的称呼非常不礼貌,怎么能直呼其名呢?我这么大岁数了,都没有直接叫过一次他的名字,即使我们背后称他为小年轻,那也是为了说话方便。”赵伯祥严肃的说,“你不只是副局长,还是副政委,是政工干部,你可不能把自己等同于那些钻营升迁的粗鲁人。”
    常亮脸一红:“政委,他都那样了,我们如果还称呼他官职的话,是不是不妥呀?”
    “哪样?你不称呼他官职还想称呼什么?你怎么对谣言就深信不疑呢?你是收到组织通知了,还是开会宣布了?”赵伯祥很是不悦,“现在本已是谣言漫天,对县局工作已经有了影响,越是这种时候,我们更应该多做有益于消除谣言影响的事情,而不应该推波助澜。你就是来说这些的?”
    赵伯祥最后一句话意思很明显:如果你要是来散布谣言的,那就至此为止,请回吧。
    常亮当然明白对方所指,他尴尬一笑:“不,我不只是来说这些。今天已经是十九号了,从十一号那天就没见楚……局长,现在好多工作没法向他汇报,就一直拖着。尤其人们手里压了好多票,因为没有他的签字,财务那里报不了,想支款也不能支,好多工作都没法开展。”
    “可以电话向局长请示呀,别人不方便打,你完全可以的,又没人拦着你。”赵伯祥斥道。
    常亮很疑惑:“这时候打电话,能打通吗?他不是已经……”
    “你什么意思?”赵伯祥打断对方,“我可是每天都能和他联系上,你没打就不要瞎猜疑。”
    “真的?”常亮语气透着不相信。
    “白天局长办事,手机可能打不通,晚上我一打就通,还能骗你不成?”赵伯祥语气很冲。
    “政委,都这时候了,你可不能立场含糊呀,保护同志和包庇嫌疑人有时仅是一念之差。”常亮显然不相信赵伯祥的话,认为赵伯祥在替楚天齐打掩护。
    “常亮,我发现你最近疑神疑鬼的,你不会连我也怀疑吧?”赵伯祥语气很冷。
    常亮连连摇头:“不,不,政委说笑了。您就是我的导师,就是指引我前进的明灯,到什么时候我也不敢怀疑你,也不会背叛你。”稍微停顿一下,他又继续说,“您在我心里就是英明的化身,我不敢怀疑您的判断,但他那个人真的很鬼,我担心他蒙蔽您。有些事确实很反常,不得不防,证据显示有四十八封群众来信被退,可他竟然说是没见到,这个解释您信吗?”
    “你不信吗?”赵伯祥反问。
    “政委,您这个人特别善良,但那得看对什么人,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常亮说的很认真,“他这么做,其实很明显,分明就是他想把假药的事压下去,分明是包庇何氏药业。”
    赵伯祥摇摇头:“你这未免太武断了。他可是坚决要查办假药案的。”
    常亮一笑:“他这是捂不住了,就想通过插手此事,直接掐断相关线索,让此案侦破停滞,最终不了了之。只是他机关算尽,却毕竟手大捂不过天,还是没能如他之意。可我就不明白了,怎么现在组织上就没什么说法呢?”
    “行了,回去好好工作吧,该干什么干什么。”赵伯祥语气和缓下来,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
    “好。”常亮迟疑一下,向门口走去。
    屋门关上,常亮身影消失在门外。
    赵伯祥长嘘一口气,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心中也不禁纳闷:他的电话怎么还通着?他到底去哪了?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张天彪兴冲冲进了常务副局长办公室,见曲刚根本没有抬头看自己,顿时兴趣索然,便缓步走了过去。
    坐到对面椅子上,见曲刚仍不搭理自己,张天彪开口说了话:“曲哥,现在该向上级汇报了吧,这人心惶惶的,不是个事呀。”
    “人心惶惶?我没看出来。你这危言耸听的本事真是见长啊,不知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个本事。”曲刚头也不抬,话中不无讥诮。
    “曲哥,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我张天彪这是为局里好,也是为你好,你可不能被他带沟里去。”说着,张天彪的声音神秘起来,“你知道吗?他们也准备行动了。”
    “他们?你和老白毛商量了?”曲刚面色一寒,“你这交际能力也不简单呀,真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张天彪显得很是无奈:“曲哥,你听我把话说完,不是你想的那样。早上,常亮找到我,他说一把手这么长时间未归,该向组织反映了,否则大家都脱不了干系。他还说他刚从老白毛办公室出来,已经向老白毛做了汇报。我当时着急出去办事,没来得及向你汇报,这一办完,就马上回来了。”
    “张天彪,你这做法很危险,你知道你这是干什么吗?自己折腾还不算,还联合起来了。要是古代的话,这就是造反,是要被杀头的。”曲刚声音很冷,“你现在胡闹,我拦不住你,请你不要把我也拖进去。”
    张天彪显得很无奈:“曲哥你怎么就这么固执?我……”
    “不必说了,人各有志,不强求。”曲刚打断了对方。
    “笃笃”,敲门声响起,张天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随着曲刚一声“进来”,屋门推开,财务科科长贺敏走进了屋子。
    看到是贺敏,张天彪在一旁说道:“曲哥,怎么样?都来找你了吧?现在所有票据全压着,人们根本没法干活了。”
    曲刚没有理张天彪,而是对着贺敏道:“什么事?”
    “局长回来了。”说着,贺敏走到近前,把一个票据夹放到桌上,“这是他报的票。”
    “等等,什么时候的事?”张天彪很是不解,“他怎么能回来?”
    贺敏回答:“就刚才。我从他办公室出来,就直接到这了。”
    曲刚没有理会两人的对话,而是翻着桌上那个票据夹,然后自语着:“*,公安部会务费,日期也对。”
    “我看看。”说着,张天彪凑到近前,翻动着那些票据,“是哦,十一月十一日到十八日,这是住宿餐饮票,这是会务票。他去*了?我怎么不知道?”
    曲刚不客气的说:“局长出差需要跟你汇报吗?”
    “我……他怎么能回来?”张天彪再次嘟囔了一句,然后摇着头,走了出去。
    “我知道了。”曲刚冲着贺敏摆摆手。
    贺敏拿起票据夹,走出屋子,随手关上屋门。
    曲刚长嘘一口气,脸上出现了笑容,他暗暗庆幸,庆幸还好没听张天彪鼓动。他心中一个疑问也随之解开,怪不得楚天齐的电话只能晚上打通呢,原来人家白天在开会。紧接着,他也不禁奇怪,奇怪县局怎么没接到相关的会议通知。他还是在十一号的时候,接到过楚天齐的一个电话,楚天齐当时也只说是要出趟门。后来有事汇报的时候,也只能选在晚上再通话。
    ……
    楚天齐回到单位的时候,已经快上午十一点了。他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贺敏打电话,让贺敏来拿自己的票据,进行报销。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着急报票回款,而是要通过这些票据,让人们知道他回来了,让人们知道他这些天在首都开会。
    其实楚天齐这次并不是参加什么公安部会议,而是去首都特训,和去年那三个月的特训性质一样,是保密的,但时间却仅有一周。他是十一月十日下午接到的特训电话,要他十一日下午报到,十二日正式特训。于是他给周子凯去了电话,只说自己要请假十天。周子凯没有细问,但嘱咐他必须二十四小时内至少开机一次。他简单收拾一下,坐上了十日晚上的火车,十一日早晨就到了*。到了*后,他才给曲刚、赵伯祥分别去了电话,只说自己出门一周多。
    这一周时间,楚天齐参加了非常紧张的特训。在特训之余,他会按规定允许时间打开手机,接听电话,以便了解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同时也处理一些公务。
    在这次*培训期间,他还遇到了一件事。那是昨天下午,培训结束后,楚天齐和一个教官去喝咖啡。在中途去洗手间,经过另一间屋子的时候,他无意中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两个男人。那两个人一个是宁俊琦的爸爸,沃原市委书记李卫民。
    另一个人他也见过,还是在去年特训期间见的,当时那人是被教官领到宿舍的。教官出去后,那人问了他的一些情况,对他很亲切。那人没有介绍自己,但楚天齐看对方气质觉得应该是官场中人,他还觉得那人似曾相似,却又想不起来在何时何地见过。
    没想到,昨天又见到了这个人,而且是和李卫民在一起。楚天齐已经能够断定,自己首都培训之事肯定是李卫民促成,可能也跟那个男人有关,但那个男人是谁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千零三章 我连累你了
    “失踪”一周多的局长,又重新露面了。楚天齐被有关部门控制的说法弱了一些,但关于被调查的传言并没有停止。有说他被有关部门要求“随叫随到”,还有说让他等候处理,也有说他被要求尽快回到原交流地。可以说,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认为他和何氏药业有牵连,都知道他两次被要求公务回避的事。
    单位的人们发现,楚天齐“失踪”后再次回到单位,和以前确实有很大不同。最明显的是,在办公室的时候很短,有时一、两天才能见到他一次,而且在单位停留时间很少。人们往往可以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去找他签上一些需要报销的票据,也顺便观察一下他怎么了,当然并没有实质性发现。不过有些人注意到,他确实回避假药案了,就没见他主持过相关会议,也没听说他了解过相关情况。
    单位人们的猜测与怀疑,楚天齐发现了。实际从十一月七日被张天彪在会上要求公务回避的时候,人们在看自己的时候,眼神就满是异样。十一月十九日首都归来,又加了一个“更”字。
    既然市局、县政府、县局都要求自己公务回避,楚天齐也就没有自讨无趣,便不再过问假药案侦破的事,即使曲刚要汇报此案,他也马上要求对方打住。至于雷鹏打电话,想要了解相关破案情况,楚天齐也让他打电话给曲刚。雷鹏不知道楚天齐被要求回避的事,还调侃对方太官僚,等级意识太强。
    虽然楚天齐回避了假药案,但相关进展和侦破中遇到的一些问题,他知道的清清楚楚。随着对案情的了解,他的心中反而更笃定,更加认定自己的判断。
    整个十一月份,只剩不到一周时间了。这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楚天齐刚签完几张票据,打发走对方,手机便发出“叮咚”的响动。
    拿过手机一看,几个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见一面,方便吗?
    楚天齐想了一下,回了两个字:好的。
    ……
    一处僻静的所在。
    灯光柔和,音乐舒缓,方桌两端坐着一男一女。
    男孩脸上棱角分明、剑眉朗目,身穿米灰色v领毛衫、蓝色长裤。女孩眉目清秀、长发披肩,上身着粉色低领蝙蝠毛衫,下*身是黑色短裙配黑色打底裤,脚蹬黑色小皮靴。
    女孩脸颊红扑扑的,鼻尖微微沁出汗珠,她用纸巾在脸上轻轻擦拭了一下,低语道:“有点热。”
    男孩“嗯”了一声:“没想到今天会供暖。”
    简单对答后,屋子里静了下来。显得二人喝茶的声音,反而愈发响亮。
    女孩再次打破了沉默:“师兄,是我连累了你。”
    男孩摇摇头:“佼佼,别这么说,好多事情的发生不在意料之中,防不胜防。”
    对话的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许源县公安局长楚天齐,和何氏药业许源分公司法人代表何佼佼,楚天齐是应何佼佼之邀来的。
    “师兄,这些天我一直很内疚。本来你这公安局长当的好好的,就因为我们公司的事,现在不但被要求回避案件,社会上的谣言也扑天盖地的,把你黑的够呛。”何佼佼的语气很是沉重。
    楚天齐一笑:“黑就黑呗,反正我也不白,要是黑成宋朝老包更好,那我直接就是新时代大清官形象了。”
    “你还有闲心调侃,人家都愁死了。”何佼佼嗔道,“都是因为我。”
    楚天齐摆摆手:“佼佼,不要再这么说了,有些事真不是你能左右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弄清一些关键问题,要找到一些关键人员,才能洗刷你们的清白,我也才能脱开干系。”
    “师兄,你相信我们公司是清白的?”何佼佼既欣喜又惊讶。
    “要是不相信你们,我今天能见你吗?”楚天齐反问,然后又说,“你说说这几天的调查情况吧。”
    “好。”何佼佼长嘘一口气,说道,“警方和工商部门出示了一些物证,主要是药盒、药瓶,这些药盒里面有说明书,上面还有防伪标识。我仔细看过,这些说明书以及盒上的防伪标识和何氏药业的一模一样,药瓶和药盒应该也是这样,我分辨不出真伪。只是有一种药的生产日期和批号对不上,那个批号已经三年不用了,但生产日期印的却是今年六月。因此我断定,这批药肯定不是我们生产的,而且我们公司正式上市的药从来没有发生过把人吃坏的事,尤其像这么大规模的,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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