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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和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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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被木然扶坐在了沙发上,喘息仍然急促,胸脯的起伏很有规律,高低间带着新生命般的跃动,空气被窗外的热浪填满,皮肤分泌的汗液夹杂其中,有些浑浊,这味道路明仿佛在哪里闻到过,她不自觉地凝神深吸了几口,母亲潮湿的花裙子,颗颗汗珠从脸颊流过,厌弃的双眼,和一饮而尽的凉白开,这些记忆碎片飘荡在同一种空气的味道里,她转身看向蹲跪在面前的木然,此刻唯有木然热切逼人的眼神能将两个时空分隔开来,路明捧起木然的脸,歪着头,想把这份灼痛她的眼记刻在心里,似乎只有如此,那些记忆中隐痛的画面才能逐渐被消磨和取代。
    “坐在这里不要动,我给你做饭。”木然对路明发出命令一般的指示。
    路明心生柔软,甘愿追随着木然的要求,她记得儿时也是如此,妈妈说,在这里等我,她便能一直等下去,即便落日,暴雨,一分一秒都不敢离开,她怕一旦自己随意行动,妈妈就丢了,从此就没有爱了,即便爱在她看来是如此难以捉摸和飘忽不定。
    路明把木然递过来的番茄牛腩送到嘴里,鼻头和眼睛红了起来,那些初识的回忆在拉扯着她,她柔软的心再一次体会着坠落,向着从童年就开始挖掘的墓穴走去,那个熟悉的,阴潮的,冷冰冰的,却令她习惯的墓穴有母亲漠然的脸和木然激烈的嘶吼声,一动一静陪伴在孱弱的路明身边,那么久,也那么深邃。她看着墓穴的方向,身体颤抖起来,那片暗处给了路明生命和安全感,但同样催生着痛苦。
    木然察觉到路明的异样,手压在她的另一只手上。粗粝的掌心能把路明的手完整的包裹起来,厚实的手掌传导来自身体的力量和不容置疑的独断。“你又怎么了?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爱哭?”木然冷冰冰甚至有些不耐烦,他懒得揣测对面女人的心思。
    路明被木然握住的一刻,一股热流竟翻涌开来,只是此时已经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最初单纯的暖意已经无法剥离出来。她顺着这股力量再一次陷入“第一次去木然家”的回忆。
    这是路明第一次吃别人专门为她精心做的晚餐,每一道菜的口味都像为她专门调制,番茄牛腩的浓郁酸甜,蒜蓉西兰花清馨软糯,各种蔬菜和水果拌在一起的沙拉秀色可餐,晶莹剔透的糖醋小排小心翼翼地堆迭在一起……
    在安心等待这顿晚餐的那三个多小时,路明无数次想到和母亲相对而坐的一些晚餐,屋子里总是昏暗的,母亲不喜欢太明亮的夜晚,路明每次想要看清什么东西,就得刻意离得很近,皱眉曲眼,她很想把客厅里那盏漂亮的垂满晶莹挂坠的吊灯打开,屋子里不仅会变得亮堂,吊坠还会在光的映射下格外晶亮,把美妙的光折射在四周的天花板上,屋子里就有了月和星。这梦幻的景致,是路明儿时难得的美好回忆,但伴随奇幻景致的回忆总带着抹不掉的隐痛。那一次,路明一如既往拿回了值得骄傲的成绩,尽管母亲从未因此对路明表达过赞许甚至从没表露出开心,但路明就像一只温顺而忠诚的小狗,不断倾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叼回主人扔出去的玩具,每一次竭尽全力完成使命后,眼睛里都带着期待的目光,甚至每一次失落都无法撼动下一次重燃的热情,这一次,母亲仍然冷冷的说了句:“是需要我签字吗?”路明再一次从热切的期待坠落下来,品尝着碎裂的滋味,心脏跳得格外有力,安静的房间中,路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它不是从心脏传来,而是来自屋子的各个方向,通过耳朵传到了大脑,声音越来越大,每响一下,后脑都跟着跳跃一下,浑身的血液也随着巨大的跳动声向大脑冲去,顺着后颈冲到脸颊和太阳穴。路明顾不得身体不由自主的异响,赶忙帮妈妈拿起一支签字笔,递到跟前,生怕一个小小的失误,母亲会甩开卷子拒绝签字。母亲接过笔,看了路明一眼,眼神空洞,或者说,眼神中流露着路明无法理解的冷漠,草草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路明感到身体的血液回流到原有的位置,她放松了许多,心跳声也逐渐微弱,她看着签好的卷子,鼓足勇气说:“妈妈我能开一会客厅的大灯吗?”她听到心脏的跳动声又响起,但她习以为常,根本不去理会。母亲耷垂着眼睛,停了几秒,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开吧。“那声音极其微弱,需要读到轻微张开的嘴唇,才能配合着理解这没有声音的回应。路明难掩快乐的表情,她幸福地想拥抱母亲,但又怕惊扰到她,她想感谢母亲对她的宠爱与宽容,她甚至忽然感到有些愧疚,竟然不假思索地提出了这样一个请求。路明轻盈的走到进门处,手放在开关上,眼睛紧紧盯着吊灯的位置,她想在第一时间就看到梦幻的晶莹的光斑,她想用尽全力记住这来之不易的情景。路明在心里默数着1.2.3,拨动开关,整个房间突然像宫廷的宴会厅,美轮美奂,暖色的吊灯和闪耀的光斑交相呼应,路明的幸福随着光与影荡漾开。”给我关上!“母亲尖利的吼叫横空滑过,路明眼前的吊灯被震得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她看到碎片都朝自己涌来,她不想躲,她直直地站在那里,感受着每一个碎片滑过身体的疼痛,割伤的口子流出血液,缓缓的无所顾忌的向下低落,路明竟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她想让疼痛占据身体和内心,她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玻璃赐给她难以承受的伤害。然而,现实中路明只是在母亲的嘶吼声中迅速关闭了吊灯,屋子突然黑了下来,路明内心似乎有个洞,空空的无底洞,连空气都留不下,坠落着,路明弯下腰,想尽力留住一点力气,多呼吸一口,不要被黑洞吞噬。她太失望了,她对吊灯没有碎裂,没有如她所愿伤害到她而感到失落。
    打那之后,路明再也没有向母亲提出过什么请求,她深深的愧疚,是她无理的要求激怒了母亲,也撕碎了平静的夜晚,路明深感自责,于是默默的在昏暗中和母亲度过一个又一个晚餐的时光,餐桌上总是那两道简单的菜,偶尔会换一换,那恐怕是母亲心情最好的时候。但路明并不感到委屈,她认为,生活就是这样的,昏暗、重复,简单。
    当路明看着木然为她做的眼前这一桌丰盛的晚餐,餐桌上方明亮的顶灯,厅里四周墙角的射灯,一点一滴都灌注进路明被玻璃早已划伤的内心,她内心软软地漾起一首美妙的音乐,一个温柔又苍老的男人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哼唱,轻语。
    “木然你听到了么?“路明有些醉了,微红的脸颊衬托着她棕黑明亮的眼珠,她一只手托着歪着的脑袋,另一只手在酒杯上摩挲。
    “这是科恩的i’myourman”木然凝视着路明闪着光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严肃认真,这分明是一句陈述,在路明松软的身体上碾压过去。
    路明被击落,毫无防备。
    木然从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板着脸,一言不发。路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身体已经本能开始做出反应,心跳再一次强烈敲击起来,声音再一次从四面八方传来,她僵直地坐在那里,仿佛只能等待命运的严厉审判。木然走到墙边把灯关上,只剩屋子四周的射灯,空气里浮动着两个人的呼吸,一个重且长,一个急且短,各自透露着心事,越发迫切。木然走到路明身后,深重的呼吸弥漫在黑暗中,路明的身体被这呼吸紧紧攫住,手脚发麻,甚至无法判断出木然确切的位置,大脑,左臂,右臂,双脚,没有一处不捆绑在木然呼出的气体中,她急切地等待审判或绞刑,她急切地想得到一颗子弹,对一个男人的迫切需求在内心中啃噬着她的自尊,然而这令她更加兴奋,脑海里的自己摇尾乞怜,远远看去是一条浑身带着泥点的野狗在为了吃食舔着木然的双脚,热切的眼中布满血丝,要喷出火来,她任思绪奔驰,上下的动脉更加激烈的跳动起来,路明仿佛已经不认识自己,她的灵魂在远处审视自己,翻涌出的羞耻令她焕然一新。木然静静地站在路明的身后,看着路明身体越发瘫软,节奏清晰地开始了进一步侵略,开疆扩土是木然的使命,黑暗中他是王。
    木然双手朝下捧起路明的脸颊,路明浑身一颤,任他攻占自己的身体。木然的双手向下缓缓前行,掠过纤细的脖子,再向下,穿过碎花裙敞开的领口,蕾丝内衣的边沿滑过木然的手背,手掌停留在了那里,十指一同发力握紧,粗壮的大臂因为力量的传导崩出了线条,路明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得“啊“了一声,随之而来的电流从木然握在掌心的乳房四散开来,下意识地双手紧握住木然的小臂,指甲深深地扣在上边。
    “把手放下。“木然的声音低沉有力,不带感情,来自上帝的声音不容置疑和忤逆。
    路明顺从地把手放在腿上,指甲扣进了自己的大腿。她已经无法拥有自己的意志,疼痛、侵占、命令,木然做出的每一个行为都令路明不可抑制地燃烧。
    木然在路明的胸上停留了半刻,继续向下摸索。路明感受着来自木然手掌的粗糙质感,想象着他将如何一点点穿过极乐世界丛林密布的路。
    忽然,木然的手停了下来。“不许动,等着我。“语气依旧严肃甚至有些暴躁。
    很快,木然再一次回到路明身后,让她把眼睛闭起来。用一块丝滑的纱巾一圈又一圈缠绕在路明的头上,完整地包裹住了眼睛。路明失去了射灯,眼前只剩黑暗,大脑却异常活跃,五官和身体的感知异常敏感,那些酥麻、粗糙、喘息、低语……都变成了细小的针扎向路明身体所有阴暗的地带。木然粗鲁的横抱起路明把她重重扔到了床上,路明的头撞在床垫上,有些发懵,胃里翻腾了一下,但这反倒令她欲罢不能。脑海里再一次出现了那条充满泥点的野狗,它死了。横躺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没人怜惜。路明看着低贱的死狗,在旁边哈哈大笑,像醉酒后无厘头的兴奋。木然大声喘着粗气,搬动着路明脑海里的死狗,把它的前肢分别绑在床头的栏杆上,死狗僵挺在床上,任木然咬噬、挤压、摆布……路明借着死狗的身体,灵魂浮游在黑暗的房间和大脑中,高潮迭起,酣畅淋漓。她从不知道,当一条死狗,竟然如此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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