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斥责还是善意的告诫？
    洛北呆了呆，恍然觉得此刻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断天涯并不像他表面那边的冰冷，但再抬眼看他的时候，断天涯已然冷冷的走在了眼前的山道上。
    断天涯的确不像他外表那般的冰冷，但他不知道洛北有着他想象不到的坚韧，他也绝对不会想到，跟在他身后的洛北行走在这条崎岖，仅容两人并排通过的山道上时，此刻心中所想的却是：“蔺杭师兄天天要跑这样的山路给我送饭，真是不易。断天涯师叔讲的那番话很有道理，我可以跟蔺杭师兄也说一下。”
    ◇   ◇   ◇
    “他就是洛北？”
    跟在断天涯的身后，快步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山路，刚刚跨过天虞峰一个挂着养心殿三字牌匾的大殿门槛，洛北便感觉到数十道目光齐刷刷的盯到了自己的身上。
    “戈离群峰的弟子，也并不太多。要成为蜀山弟子，肯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洛北一眼扫过，看到大殿中铺着数十张黄色的席子，里面坐着十三四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还有两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女。大殿之中，这些个少年少女的面前，放着一张大大的书桌。前面站着一名洛北从未见过的，身穿青色长袍，看上去三十几许，身材略微矮胖，但神情和蔼的儒士。
    “蔺杭师兄……。”洛北看到蔺杭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瘦小的身体和周围的空荡与其它人显得泾渭分明。
    洛北亦看到紫玄谷和凌东山也坐在其中，朝自己微微的点头，还未来得及仔细打量其他人，断天涯便已冷道：“还不快拜见明浩师叔。”
    “明浩师叔”。洛北才对身穿青色长袍，端详着自己的明浩行了一礼，断天涯便已冷冷的转身走了出去，“从今天开始，你便暂时跟明浩师叔修行了。”
    殿中的明浩却似早已习惯了断天涯这副神气，看着断天涯冷冷便走，他也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洛北，你随便挑个地方坐下便是。”
    “洛北怎么偏喜欢和那废物亲近？!”
    听到明浩那么说，紫玄谷和凌东山马上悄悄的挪了挪身子，在身边空出了一块地方。但让两个人没有料到的是，洛北却并没有坐到他们的身边，却是坐到了蔺杭的旁边。
    “洛……洛北师弟……。”蔺杭也一时心情激荡的说不出话来。
    “这人便是他们所说，新进弟子中资质第一的洛北，我偏不信，我不如他！”就在洛北坐下之时，大殿左侧，一个头盘道髻，面如冠玉，形貌俊秀的少年，冷冷的目光罩定了洛北。
    “这就是洛北师弟，都说他资质好，想不到人也长得不差。”两名长得都很是艳丽的少女之中年纪略长，脸蛋微圆的少女，一双明眸亦是偷偷的打量着洛北。
    “哼！嫣然师姐又在发花痴了。这洛北跑到蔺杭那边，不和我们一起，是要显示不屑与我们为伍么？我看也只不过就是仗着天资的轻狂之徒！”而在心中发出如此不屑的冷哼声的，却是两名少女之中，年纪略小，容颜清丽，粉雕玉琢一般的少女。
    “洛北，明日一早，你便要到此练习三十六式筑基拳法。”明浩亦不多说，咳嗽了一声之后，便站在书桌前，如同私塾教师授课一般说道：“我现在正式开始今日修行授课，大家要看清楚了，我只做一遍，若没记住，就别怪我了。”
    洛北从未上过学堂，在罗浮亦几乎是听老召南讲解，死记硬背，现在和这么多年纪相仿的人坐在一起听明浩授道，是说不出的新奇。但听到明浩说只做一遍，洛北便马上抛除其余杂念，紧紧的盯着前方的明浩。
    “这是什么？！”
    眼前蓦的一亮，只见明浩身体不动，伸手在空中划了数下，他面前的空气之中，便幻出一株形如青葱，但却开着青色花朵的奇异植物的幻象。
    “哗”的一片惊呼，洛北吃惊的看着明浩化出的这道幻象时，耳边亦传来这样的声音，显然其余人也没见过明浩用过这样的术法。
    “明浩师叔”当下就有一名胖胖的少年忍不住问出了洛北心中的问题：“这是什么？”
    “文焕，下次记得我未说你们可以提问之时，不得插嘴提问。”明浩显是比断天涯要和善得多，虽然嘴上说得严厉，但却还是耐心的回答这名叫文浩的小胖子的问题，“这是祝余草，功效明日再说，今日你们先记住这药草是什么样子，因为这便是你们今日要去找寻的第一种药草。”
    “明浩师叔，我记得了。但我不是问这是什么药草，是问你这是什么手段，可以幻出药草的样子出来。”胖胖的少年一阵点头。
    “这是凝气画符的手法。你们今后学到符箓密法，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可凝气画符对敌，我现在只是用这凝气手法化出了这药草的样子而已。”
    明浩这么说着，洛北却是惊讶的转过了头去，看着坐在另外一侧，中间和他隔着数人的那个年纪略幼的少女。
    他之所以惊讶的去看那名少女，是因为在明浩还未说出这句话时，洛北便已听到那少女低低的哼了一声，“真没见识，这不就是凝气画符的手法么。”
    洛北的目光朝着少女望去之时，那清丽少女却似发现他在看她，也转头了过来，和洛北目光相交。突然之间，眼睛朝着洛北眨了几下，然后又用手偷偷的朝着洛北比划了几个手势。
    “什么？”洛北不明白这少女是什么意思，一时有点发愣，露出迷惑不解的样子。
    那少女见状又是连眨了几下眼睛，又偷偷的比划了几下，洛北更是迷茫，突然那少女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就在此时，洛北耳朵中听到明浩说道：“这便是今日你们要寻找的第二种草药，刺桐草，你们可记清楚，别忘记了。”
    “糟糕！”洛北一怔，猛然转过头去之时，明浩身前幻出的第二道幻影已然变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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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飞焰符、采菽
    “她是故意让我看不到明浩师叔化出的第二种药草。”
    洛北随即反应过来，他根本不知道那清丽少女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此时明浩已经又以凝气画符的手法，化出了第三种药草的样子，洛北便也不敢再转头过去看那少女，生怕自己再错过了下面的药草。
    “这是荸荔果，你们看清楚了。”这次明浩凝出的是一株叶子如同铁线一般，却结出青黄色果子的藤蔓。
    “这是鎏丹木……。”
    “这是细莘叶……。”
    连洛北未看到的第二种刺桐草在内，明浩一共是凝出了五种奇异植物的幻影。
    “好了，你们今日修行，便是到天烛峰找寻这五种草药。”
    “蔺杭师兄，第二种刺桐草是什么样子的？”洛北闻言心中顿时大急，转过头去问蔺杭，但这句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又听到明浩说道：“你们都给我仔细听着了，接下来我们有更重要的东西看，都起身随我到外面去。”
    明浩说着就往殿外走去，洛北看到其他人争先恐后的站起来跟出去，便也只能马上跟着往外走。
    “抢什么抢，慢上两步又不会看不到。”在大殿门口，洛北一不留神，和一个少年撞了一撞。这少年力大，被这个少年一撞，洛北倒是退了一步。那少年冷冷的一哼，看也没看洛北就走了出去，却就是那个初见到洛北之时就冷冷的看着洛北的那个头盘道髻，面如冠玉，形貌俊秀的少年。
    洛北本就不是特别争强好胜的人，和他撞了一撞，听到那一声冷哼，洛北也不以为意，跟在后面走出，在大殿外青石地上站定之后，站在空地上的明浩便已说道：“若是记不住那几种药草的样子，最多也是完不成今天的修行，若是不仔细看这个，或许便有性命之忧。”
    明浩的声音很是严肃，让这一行跟着他走出殿外的少年少女心中都是一凛。“看好了！”之间明浩左手一翻，丢出一张火红色的符纸，一丢出去，瞬间化成一道红光，直冲上天，在空中爆开。
    “真好看!”这道红光一爆开便散出数十道霞光，火树银花，很是艳丽，两个少女之中那个年纪稍大的圆脸少女，忍不住一下子轻呼出声。
    “这是飞焰符，却不是为了好看。”明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洛北众人，“天烛峰山林茂密，蛇虫野兽甚多，这飞焰符每人一张，如若遇险，你们便施放呼救。”
    “蜀山修行，果然和罗浮不同，师长照护得十分周到，不过这样有些人便会没了那勇猛精进的心志。”洛北在心中这么想着，明浩又道：“你们之中，谁自愿上来演试一下这飞焰符。”
    “明浩师叔，我来。”
    “玄无奇，好，那便你来吧。”
    “原来他叫玄无奇。不知刚刚那故意让我见不到第二种药草的师姐又叫什么名字。”明浩的话音刚落，一边便有人清亮的回答，洛北看到出声的就是刚刚和自己撞了一下的那个冷傲少年。只是在心中如此想着的时候，洛北不知道，这冷傲的玄无奇已是将他当成了心目中的对手，之所以回答的那么快，便是因为他觉得明浩问那个问题之时，眼神落在了洛北的身上。
    “不就是简单的丢一下符箓么，我看得清清楚楚，难道我还不会？而且现在多练一遍，到时候真有什么危险，施放这飞焰符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这么想着，头盘道髻，面如冠玉的玄无奇扫了洛北一眼，便有些得意的站到了明浩的身前，接过了明浩递过来的火红色符箓。
    但是让他瞬间傻眼的是，他却听到明浩对着所有人说：“这飞焰符我只要灌输一丝道元便可施放了，但你们还未修道法，所以只有以本身气血触发，玄无奇，你随便咬破指尖，滴一点血在飞焰符上，然后丢出就可以了。”
    “咬破指尖……很痛的啊！手会不会变得难看的？”那圆脸的少女第一个便忍不住叫了起来。
    “莫嫣然，若是这点小小疼痛也不能忍受，那就不用修道了！”
    玄无奇也觉得咬破指尖不是件什么舒服的事，但是在明浩的斥责声中，他只能硬着头皮，咬破了中指指尖，滴了一滴血在火红色的符箓上。
    鲜血一闪而没，玄无奇感觉到手中一热，火红色符纸上蛛丝般纠缠的符文红光大盛，他慌忙丢出，“呼”的一声，飞焰符脱手便化为一道红光，冲上天空炸开。
    “好，便是如此，应该没有问题了吧。”明浩满意的拍了拍手，伸手一弹，十几张火红色的符箓射了出来，如有生命一般，每人面前飘了一张。“这飞焰符虽然不是什么稀罕法宝，炼制亦是要花时间，一人一张，自己收好了。”洛北听话刚伸出手，悬于他身前的火红色符箓便轻飘飘的掉入了他的掌心。
    入手一沉，虽然看上去只是一张染成红色的符纸，上面勾勒着几道繁杂的咒文，但不是想象中的轻飘，而是有如一张铁片般的重量。
    仔细的看着手里的这张符箓之时，洛北也能感觉到荡漾在其中的一些微弱的法力波动。
    “洛北”
    “恩？”就在这时，洛北突然听到明浩喊了自己的名字，他有些惊讶的抬头，就看到明浩朝他微微点头说道，“今日修行，到天烛峰求药是两人一组，你是最晚来的，可算是小师弟，可让你先选一名师兄师姐和你一组。”
    “哼！”听到明浩这么说，那容颜极其清丽的少女就又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想着这个轻狂的洛北为了表现他的特例独行说不定就又会挑那个既结巴又跛腿的蔺杭和他一起了。天烛峰在蜀山山门之内，除了蜀山门人不能进入，山中人迹罕至，是蛮荒景象，带了这一个跛腿的拖油瓶，看你今天能找得全那五种草药。
    但是让这少女一下子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的是，她却看到洛北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明浩师叔，我能和这位师姐一组么？”
    “和采菽一组？”明浩怔了一怔，随即微笑，“洛北你的眼光不错啊。”
    ◇   ◇   ◇
    天烛峰，是和天虞峰相隔了数十座山峰的一座冲天高峰。山体浑圆，形同一支顶天立地的巨烛，大概也是因此才会得天烛之名。
    这座山峰，比起罗浮的那座无名山峰，占地还要广，整个山峰也是郁郁葱葱，为茂密的山林覆盖，其中有些树木年岁显然已久，一株株如同巨大绿色华盖。半山山腰之中有成人手臂粗细的铁链连成铁索桥，与周围其它山峰相连。
    “你为什么要选和我一组？”在天烛峰这道天堑般的铁索桥旁的山林之中，虎着脸的采菽，那个容颜清丽的少女，大眼瞪小眼的看了洛北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一句话。
    “采菽师姐，明浩师叔在授道的时候，你对我做那些手势，是想说什么么？”
    “你……你该不会是想问我想说什么，才选和我一组的吧？”采菽不可置信的看着洛北。
    “不是的。”洛北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说，“是因为我没看清明浩师叔凝出的刺桐草的幻象，我想你肯定是看清楚了，所以才选和你一组的。”
    “我……。”采菽差点闭过气去，淡青色袍子下还未发育饱满但玲珑剔透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那你怎么不选蔺杭，你不是挺喜欢和他一起的，你就不怕你不帮他，他和别人找不齐草药。”
    “应该不会的，蔺杭师兄在蜀山已经几年了，他说不定就已经历过这样的修行。应该很快就找齐了，他腿脚不便，我也不想他找到了又帮我找。”
    洛北这么解释，其实他还有一个理由没说，那就是他觉得连凝气画符的手法都看得出来的采菽似乎见识非同一般，和她在一起，或许会学到不少。“你这个卑鄙的家伙，肯定是故意报复我的！真是被你给害死了！这次怎么找刺桐草！看我怎么给你点苦头吃！”可是洛北没有想到的是，此刻气得牙痒痒的采菽也是和他一样，根本就没有看到明浩凝出的刺桐草的样子，她原本捉弄洛北成功，十分得意的时候想着的也是不急，反正没看到还可以问其它的人这刺桐草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没想到是跟了这个洛北一组。
    而此刻更让她气得差点跳起来咬洛北一口的是，洛北还很认真的问了她一句，“采菽师姐，那刺桐草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知道！”忍住要揍人的冲动，狠狠的瞪了一眼洛北之后，采菽转头就往山林中走了进去。
    “这天烛峰这么大，其余人又都分散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其它人，好问问刺桐草长什么样子。”
    “哼，这里这么蛮荒，我看这个家伙害不害怕。”
    一边气呼呼的在脑海中想着自己记住的那四种药草的样子，她一边仔细的看着茂密山林之中的各种植物。
    第三十四章 师姐？师妹？
    “好大的树木！怕是至少生长了数百年了。爹爹说过，有种红纹杉，只要生长了千年之久，树心之中就会结出比精钢还要坚硬数十倍的神铁木，可以直接用来做飞剑剑胎，不知道那红纹衫是长得什么模样。哼，看这个家伙没有见识的样子，肯定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眼前身处的密林之中，最多的是一种阔叶的杉木，站在最近一棵的下面，身材窈窕的采菽觉得自己渺小的如同蝼蚁一般。这棵沧桑、巨大的杉木有些盘根错节的树根裸露在外面，采菽跳上了其中的一根树根，拿自己的双脚比划了几下，却发现自己两个脚加在一起，还不如这颗巨杉树根上的一根根须来得粗。
    巨大的杉木和其余的一些巨木遮天蔽日，使得山岭之中有些潮湿，踏足的山石上都长着斑驳的青苔，泥土是黑色的，夹着着枯叶，有些潮湿松软。虽然此时还是正午，但是茂密的山林之中显得阴暗，总是让人觉得走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幽暗世界，耳朵里有些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总有人在远处低声的说话一样。行走之间，经常会有一些奇异的昆虫毫无征兆的从灌木中啪啦啦的飞出。就算是采菽，都会不自觉的想象树后面是不是会跳出什么恐怖的东西出来。
    这天烛峰很明显是人迹罕至，几乎没有什么路，蜀山中人若是没事想必也不会在这种山林之中浪费时光。虽然修道者大多比普通人拥有更长久的生命，但这长久的生命却是建立在同样长久的修炼之上，普通人花五十年可能便已能做一辈子要做的事，成家、立业、子孙满堂。但对于修道者来说，五十年的时间，或许还不够参透一篇诀法，有些修炼内丹诀法的人，或许五十年也未必能顺利结丹。
    修道，除了天赋、努力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机缘。
    人世苍茫，相见，便已是缘。
    采菽的容颜清丽，很容易让人看了便有好感。尤其是看着她天真浪漫的跳在树根上，用脚在比划大小的样子，洛北心里便对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女心生了几分亲切。
    “没见识的家伙，应该害怕了吧。”
    可采菽这个清丽少女却并没有半分相见便是缘的感悟，相反一开始对洛北有错误认知的她是对洛北百分看不顺眼，她此刻满心希望的是能从洛北的脸上看到惊惧害怕的神色，可是让她再次失望的是，她却看到洛北神色如常的折了一根细长的树枝，摘除了枝桠和叶子，开始拍打着周围的灌木和草丛前行，而且还时不时的在走过的树上做上记号，根本不像害怕心惊的样子。
    这蜀山山脉之中的天烛峰，虽然亦是一副蛮荒的景象，但却不像罗浮那么湿热。和罗浮那种经常会无缘无故下一场暴雨，到处都是泥泞不堪，隐藏着色彩斑斓的虫豸的雨林相比，对于洛北来说，已经是安全多了。
    当初洛北未成为罗浮弟子，在攀爬那座无名山峰之时，每天便是要走过数里的雨林，还要花去不少时间在那危机四伏的雨林之中找寻可吃的食物，罗浮的规则温情而又残酷，像这蜀山，新入门的弟子直接放入山林之中已经在各派之中算是比较苛刻的锤炼，但和罗浮的不断挑战生死相比，却是根本无法相比。
    “真是个讨厌鬼！看都不要看！”没有从洛北脸上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神色，采菽忍不住有些莫名的恼怒，故意和洛北保持了一段距离，看都不看他。
    天烛峰上各种奇花异果甚多，种类之繁盛在蜀山群峰之中仅次于长右峰和尧光峰，采菽一路前行，突然看到左手边的一株藤蔓上，长了一些朱红色的果子。这些朱红色的果子都是鸟蛋般大小，看上去皮薄肉厚，十分诱人。“不知道这果子能不能吃，是什么味道？”采菽终究也是十三四岁的少女，看到这诱人的果子，忍不住就咽了口口水。“我先采上两颗带回去问问明浩师叔。”
    “采菽师姐”忽然，洛北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