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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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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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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林缚率武卒散于官道的南侧田野,迎敌而去,很快他们便与袭敌打了照面。
    来敌有百余骑,皆健勇,为首者林缚看着眼熟,记得白沙县劫案时此人曾站在杜荣的身边。
    这百余骑是奢家直接派出来的精锐战力,林缚对此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崇州县为迎接顾悟尘前来,驻军沿江布下警戒,也通知县城以西的乡营加强防守,县里还派出一些衙役、弓刀手到各乡里清查有无可疑人物,崇州境内今日的警网已经能算相当密集了。
    这百余骑能穿过警戒网潜行接近,其反侦察的能力非同一般,自然不会是普通的东海寇,再说普通的东海寇也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潜入境来搞突袭。
    林缚也不与对方力战,四十余骑沿官道南侧散开,拿弓弩对射,迅速绕到敌侧后再上了官道。敌人大股来追,林缚他们就策马沿官道往西奔逃,敌人一旦想全力去追杀已经避入农家院落的崇州官绅,林缚则掉头撕咬他们的尾巴。
    如此反反复复的纠缠,直到杨朴、马朝护送顾悟尘的车驾赶来,这股敌骑才在合围形成之前往东突围而去。
    陈坤等崇州县绅给突如其来的敌袭搞得灰眉土脸,完全没有午前的光鲜,看着敌骑逃走,宁海镇在崇州的驻军也分出兵马去追,他们才从土院子里走出来迎接顾悟尘,狼狈不堪。
    顾悟尘下车来与崇州官绅寒暄,好言安慰他们,让他们收掠安心。
    前日江宁来人报信时没有说赵勤民会随行到崇州来,林缚看到赵勤民与顾嗣元同时从一辆马车里钻下来,颇为意外,心里想:顾悟尘已经决定让赵勤民参与到按察使司内部的决策上来了吧?
    赵勤民看到林缚,作揖寒暄十分的客气跟热情,他很清楚林缚此时对顾悟尘的作用。
    林缚赶在东海寇大规模涌入太湖流域之前为东阳编练乡勇筹集到大量的钱粮,这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做到的。赵勤民还有些自知之明,让他在幕后出主意可以,这种冲锋陷阵的活儿远不如林缚干得利索;再说现在想将林缚拉拢过去的高位者也不在少数,顾悟尘哪里会松手?
    顾嗣元相比上回相见要成熟一些,至少看到林缚不再板着脸,跟林缚的话语依旧不多。因为他是顾悟尘的儿子,崇州官绅围着顾悟尘的同时,自然也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顾嗣元很快便跟崇州官绅打成一片,将林缚丢在一旁。
    顾嗣元彻底放弃走科举入仕的路子,顾悟尘升任正三品按察使之后,他就袭门荫得了个征事郎的散阶,与林缚同居正八品,只是袭门荫需见习吏事一定年限后才能获实职,顾悟尘就将他留在身边当书办增长阅历。
    林缚使敖沧海率武卒沿官道散开进行警戒,他与杨朴留在后面。杨朴跟他说起一路赶过来的情形:“我们清晨从海陵城出发,沿途都遇到骚扰,好几段路都给人在夜里挖开,派人过来送信,想来送信者在路上都给截杀了。大人担心崇州这边遇袭,我们在路上没有敢耽搁,没想到这边真是遇袭了,”杨朴又问林缚,“你在崇州,也去过湖州安吉,南边的情形如何?”
    “我给大人信中都已经细说了,杨叔也应该有看到,情势只会比我信中所写更坏,不会更好。前些天,我在江上截住几艘海盗船,你猜他们抢什么东西出海?”
    “什么东西?”杨朴摇头问道。
    “铜佛,粗估算有两万五六千斤,”林缚说道,“海盗能从容将如此沉重的铜佛从容装上船,可见南边的情形恶劣到什么程度了?”
    “……”杨朴皱着眉头,情况要真是如此,怕是平江府等地的地方防卫体系已经摧毁得差不多了。
    林缚说道:“现在东阳那边看上去平静,不过我担心他们在玩声东击西之计,等会儿进城坐下来,我还要跟大人、跟你们详谈……”
    顾悟尘一行人及随行的护卫以及海陵府的护送队伍都安置城中驿馆以及驿馆周边征用的民宅里。
    条件相对简陋,崇州县地方对顾悟尘的到来实际上也是冷淡,但是顾悟尘毕竟是郡司的长官,地方官绅又无法不在表面上做出十分的热情来。
    顾悟尘进城先实地检视过城中的防务,就直接到驿馆将知县、主簿、县尉以及宁海镇在崇州的驻军校尉等文武官吏召集起来质询县里匪患、吏治、兵备、漕粮诸事,一直到深夜才将这些人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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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八月下旬,天气就陡凉起来,夜里在庭院里穿单层布衫已经扛不住寒意,林缚穿着夹衫,与顾悟尘、赵勤民坐在驿馆狭小的院子里说话,杨朴、顾嗣元侍立在一旁。
    谈到宁海镇水师以及镇军这次在平江府等地的糟糕表现,顾悟尘也是摇头不止,说道:“镇军已不足待,但是此时也无兵可调。左尚荣提督以为西线已经安稳,蜷缩于泗州、石梁等小城的刘安儿虽号称有二十万之众,但乌合之众难有大作为,东海寇如此猖狂,东线诸府对朝廷又尤其重要,盐税更不容有失,应加强东线战备。”
    “不行,”林缚摇了摇头说道,“我在路上跟杨叔说过,这可能是奢家的声东击西之策。”
    “哦,”顾悟尘问道,“你如何有此判断?”
    “我在西沙岛观察十数日,又捉了一些俘虏……”林缚说道。
    “哪只是捉到一些?”顾悟尘笑道,“宁海镇那么多将领给东海寇牵着鼻子走,疲于奔命,也没有见哪一支人马毙敌俘敌超过四百人。”
    “我这也是讨了巧。正是从这些俘虏身上,我判断奢家直接控制的东海寇还很有限,本来想回江宁跟大人面禀此事,”林缚说道,“在暴风季之前,在嵊泗诸岛会盟的东海寇只有十三家,约四千余众,这也是此番袭击太湖的东海寇骨干,其中受奢家直接控制只有千余人。这本应该以宁海镇水师六营官兵备之足矣,最终酿成此祸、使东海寇得手的主要原因,在于平江、嘉杭等沿海诸府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对外的防御体系。前期当千余东海寇奔袭安吉县里,嘉杭、湖州、平江等外围的诸府驻军都给调动到内线来,使本来就零散的防线完全洞开;中期,宁海镇水师又消极避战,在宁海镇水师战船折损近半之时,歼灭东海寇又寥寥无几,使得东海寇日益猖狂,以致后期明州、嘉杭、平江等沿海府县的强豪也扮成东海寇进入太湖洗掠……”
    “……”顾悟尘点点头,说道,“你看得很透彻,你不赞同加强东线的兵备,但是东线已经成烂摊子,你觉得应该如何做才好?”
    “在短时间里,沿海诸府应集中优势兵力联合乡勇扼守其境内东海寇进入的主要水道。有了防备,特别是宁海镇水师还保持完整建制之时,平江府、嘉杭府境内的东江等水道狭窄,容易封锁,关键是扬子江与浙江(钱塘江)口子,这也不是抽调镇军能解决的问题。上奏朝廷,应从江宁水营抽调一部兵力加强宁海镇水师力量,要是能将宁海镇水师六营统领萧涛远这人调整,换一个知水战的大将过来,东线短期是则无忧……”林缚说道。
    赵勤民坐在桌旁只觉得汗颜,他对军略也有些见解,但在林缚面前,他竟是一点都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你说的在理,只是做起来不那么容易。镇军体系,外人很难插手,”顾悟尘叹道,“这么说,你仍担心西线?”
    “是的,”林缚点点头道,“刘安儿部再是乌合之众,也有二十万之众,再说刘安儿坐拥二十万乌合之众,也不会甘愿给困在泗州、石梁等狭地,一旦西线好不容易初步稳固下来的防线给削弱,刘安儿异动甚至组织大会战的可能性相当大。”
    “我也觉得洪泽浦乱贼安静得过分,”顾悟尘说道,“长淮镇军是西线战事的主力,左尚荣提督在濠州捷报频传,但一直都没有决定性的战果。东阳乡军也不知道几时才能练成,也不知道洪泽浦乱贼能不能给我们这个时间……”
    江东两处大乱,现有兵力就捉襟见肘,顾悟尘十分期待编练乡勇能出成果,不仅能安定江东局势,也将在他的政绩上添上光辉一笔。
    “若想赢得更多时间,东阳乡勇可进入石梁县积极牵制洪泽浦乱贼,拖延洪泽浦乱贼在濠州方向组织会战的可能,”林缚说道,“训战训战,以战训兵方出精锐……”
    顾悟尘没有问林缚为何判断刘安儿部会战的方向在濠州。
    虽说提督左尚荣在濠州集中的长淮镇官兵多达一万五千余人,兵力要远远超过东阳、维扬、淮安三个方向,但是刘安儿只有打下濠州、打通去淮上、中州的通道,洪泽浦的棋局才能走活。
    当然了,刘安儿打下维扬、海陵两府,打通出海通道,从海上获得奢家的支持也能将棋局走活。但是不要说等刘安儿打下海陵府了,只要维扬府受到严重的威胁,漕粮有完全断绝之忧,楚党也会被迫起用李卓。
    洪泽浦漕路一断,维扬府境的漕路就额外的重要,就算知道维扬府知府董原是李卓的门下故吏,掌握中枢的楚党还是给维扬府三千员编练乡勇名额,宁海镇也有近五千官兵驻守在维扬府。
    情况也相当的明显,要是在江东郡内部抽调兵力加强东线,最大的可能是抽调濠州方向的长淮镇军,那真是异常危险的事情。
    “以战训兵啊……”顾悟尘手指敲着桌子沉吟,又问林缚,“林济远、陈寿岩两人,你说谁堪重任?”
    “都没有经历过大战,很难说谁堪重任、谁不堪重任,”林缚说道,“使他们交替领兵往石梁县方向袭扰,使林庭立坐镇东阳,如此安排稍稳妥些……”
    顾悟尘只恨顾家没落了十载,年轻一代子弟里没有可用之人,心想林庭训在东阳作威作福这些年,将东阳境内的其他几家压得喘不过气来,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林家随便调出一人就能独挡一面。也幸亏上林里给攻占,给林家挫受前所未有大挫,无论是林庭立还是林家长子林续文都要政治上依赖于他,又同为东阳乡党,所以顾悟尘也能放心的用林家中人。顾悟尘此次还是在新编练的四千东阳乡勇里编入许多顾家以及湖塘子弟,即使训战以练精兵是以高伤亡率为代价,为了能使顾家及湖塘子弟能迅速成长起来,残酷也是必须要做到的。
    “怕也只如此,”顾悟尘点了点头,“我这就给林庭立写信,让他在东阳主动袭扰石梁之乱寇,兵不训战不能精,这话是一点都不错的。”
    第20章   散兵游勇
    月色大好,紫琅山体给夜霭笼罩,如浴华衣,秦子檀与太湖盗首领程益群趁夜色扮成寻常香客坐渔船到紫琅山,在僧众的接引下,登上紫琅山巅。
    推门将要迈进山巅禅院,就听见里间有一人说道:“若能在崇州刺杀顾悟尘,江东郡迫于楚党,必将西线兵力东移……”
    秦子檀推门进去,怕是谁也想不到晋安侯世子奢飞熊一袭青衫,正风度颇佳的站在禅院里一块山石上极目远眺。
    秦子檀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西沙岛的轮廓清楚的浮在波光粼粼的江水里,甚至能陷约看到营火映照下忙碌的人影子。
    “大公子,慈海法师……”秦子檀给奢飞熊以及奢飞熊身侧的中年僧人行礼道。
    站在奢飞熊身边的中年僧人颔下无须,红彤彤的圆脸,身材异常的壮硕,他是广教寺的住持慈海,看他眼观鼻、鼻观心、宝相庄严,实难想象他刚才嘴里在说刺杀顾悟尘之事。
    “子檀与程当家过来了,一路上还辛苦?”奢飞熊穿着儒衫,少了许多统兵征战时的杀伐之气,倒也温文尔雅。
    “大公子怎能冒险来崇州?”秦子檀事前也不知道大公子在寺里,问道。
    “顾悟尘突然巡视地方到崇州,不过来,如何观察崇州之形势?”奢飞熊浑不在意的说道。
    “慈海法师建议要在崇州刺杀顾悟尘?”秦子檀问了一句,又说道:“能刺杀顾悟尘是好的,只是此事不易啊,不可轻为啊。”
    秦子檀知道顾悟尘多半会登西沙岛,但是以军山水寨的宁海镇水师兵力加上顾悟尘随行的护卫以及林缚在西沙岛的集云卫勇及乡营私兵,差不多有一千五六百人,若是十三家东海寇都能听大公子调遣,将顾悟尘围杀于西沙岛还有一线可能。
    秦子檀也刚刚才知道大公子今日派精锐潜伏进崇州袭杀崇州官绅之事,他若是早知道肯定会劝阻,有林缚在场,哪里可能会轻易得手?事实也证明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只白白折损了十多个好手。
    “也只是随口一说,的确不容易,”奢飞熊说道,在崇州刺杀顾悟尘便是要用最小的代价进一步打乱江东郡的军事部署,要是付出代价太大,智者自然不为,又笑道,“顾悟尘新出任按察使,锐气正足,按察使司又有监军之权,我想宁海镇诸将大概也要避他的锋芒……”
    秦子檀见大公子打了退堂鼓,便不再纠缠这事,他蹙着眉头,心里想声东击西之策未必就能奏效,说道:“顾悟尘此次突然到崇州来巡视,怕是会大力推动地方编练乡勇,崇州行后,他应渡江去平江。陈西言给他赶回暨阳,他渡江后第一站应会去暨阳,恰可以奚落一下陈西言。大公子不以顾悟尘为目标,的确可以利用顾悟尘此行成事。”
    “萧涛远龟缩在暨阳不出,我们的确也奈何不了他,”奢飞熊笑道,“我想他大概也不会想给新上任的按察使大人当头棒喝吧。看来我们要加紧从太湖撤出啊,留一些散兵游勇就可以了……”
    “吃几次败仗也可以的,”秦子檀笑道,接下来沉默没有多说什么,大公子屡立奇功,对二公子总不能算什么好事,又说道:“除宁海镇在暨阳的营寨外,西沙岛也是颗大钉子,若有机会,大公子还是及时拔除的好……”
    “子檀还是担忧林缚此子?”奢飞熊眼神转向南面,隔岸相望就是观音滩,能看得见观音滩的两座围楼外墙,说道,“西沙岛的抵抗意志,子檀你们也试过,此时强攻,代价太大,林缚总不可能一直都留在西沙岛,而地方对流民警惕、排斥之心不会消弭。此时是钉子,加以时日,这颗钉子也不是你所忧虑这般让人头疼……”
    秦子檀听大公子的意思还是没有将西沙岛封锁扬子江口的威胁放在眼里,他也无法劝说什么。
    上回秦子檀趁林缚出海绕道之际,与程益群率奢家精锐及湖盗千余众奔袭西沙岛,想要将这颗钉子拔掉,即将得手之时给林缚从江宁远调而来的援兵从背后偷袭,功亏一篑,损失也不小。
    也正是如此,秦子檀才担忧时间拖久了,西沙岛这颗钉子将更难拔除,他们日后进出扬子江将会受到严重的限制。
    虽说林缚亲率的精锐有四百余人、西沙岛流民新组建的乡营也有三百余人,战力不容小窥,但是十三家东海寇纵横太湖月余未遇敌手,士气正盛,大公子化身东海鹞袁庭栋的威望也臻至巅峰,率群寇从暨阳湖进扬子江,顺势强攻西沙岛,破袭军山水寨再破崇州,即使要付出较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秦子檀抬头见大公子眉宇微隆,知道这是他主意已定、不容别人劝说的神态,他心里微微一叹,心知话说多了反而让大家都不开心,沉吟片刻,说道:“此间事了,我便回江宁去。”
    “也行,”奢飞熊点点头,又跟秦子檀身后的程益群说道,“太湖沿岸诸府经过此番破坏,江东郡首要是防海,太湖内线压力不会大,宁海镇短期不可能对太湖有清剿之举措,程当家若觉得压力还是大,嵊泗诸岛有你一席之地……”
    秦子檀眉头耸了耸,对大公子拉拢程益群有所不满,也没有说什么;这种事还轮不到他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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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悟尘在仕途资历不算深,流放军中数载浪费了大把的光阴。得益于楚党得势重回帝京,从此扶摇直上到正三品按察使,顾悟尘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
    顾悟尘短期内还想在仕途上有进一步的发展,甚至坐上天下人臣皆仰望的相位,不献奇策、不立奇功则不成。
    正值多事之秋,国事唯艰,也正是文臣武将立功进爵、青史留名之时,顾悟尘也有勃勃雄心。在东海寇还没有完全从太湖流域撤出之时,他就带着四百余护卫检视地方,自然比龟缩于江宁的宣抚使王添有着更多的锐气与进取雄心。
    顾悟尘确实想推动沿海诸府县编练乡勇以备寇患,除了这是当下可行之策外,按察使司有监察地方兵备之职责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李卓最初也是以江西按察使监领江西诸府县马步兵及乡勇进东闽征战,进而掌握东闽军政大权的。如此鲜明的前车之鉴,顾悟尘不可能看不到。
    二十四日、二十五日、二十六日连续三天,按察使顾悟尘不顾崇州县乡野随时有可能给东海寇登岸拢扰的情况,马不停蹄的检视东社、马塘、皋城、余西等地的乡营。
    崇州立县时间不长,原属淮南盐场,县东数以百万亩计的滩涂都还是淮南盐铁司所属的盐场、草场,境内没有勋贵大族,但是走私盐发家者不在少数,随后买田建宅遂成大族,私养乡兵者也不在少数。
    若计算崇州县境内的兵力,差不多有四五千人,绝不能算少。
    这么多兵力,分别是各家私养的乡勇、县卒、盐铁司的丁卒以及宁海镇在崇州的驻军。兵力虽多,但是互不统属,有时起了摩擦相互间甚至还兵戎相见,训练水平不一,普遍较为低下,遇到匪患也都各自为阵、保存实力为先。
    这种情况下,即使有四五百海盗登岸,崇州县也难建立起有效的防御。
    几日来,林缚也与崇州知县陈坤陪同顾悟尘巡视各处,看到崇州县破绽百出的防御体系也是揪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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