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雯站不起来，肩胛骨跟断了似的，她眼见凌呈羡迈开脚步朝她走来，她使劲往后面退缩，“四少，这些事都跟我无关的。”
    “无关？”难道不是她背着他去找任苒的吗？
    凌呈羡到了女人面前，抬脚踩住她的肩膀，“然后呢，你把这些事都告诉了她，逼得她跳崖了是吗？”
    夏舒雯用力地摇着头，“不是啊，她跳崖不是因为我，是她活不成了才……”
    罪魁祸首明明是他啊。
    凌呈羡脚用力往下踩，夏舒雯几乎是跪在地上的，“四少，你饶了我吧。”
    “你居然敢这样做！”他咬出这么几个字来，真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夏舒雯的骨头都给她拆了。
    夏匀颂看得心惊胆战，这女人好歹也跟过凌呈羡，得过几年盛宠，可如今却被他像狗一样踩在脚底下。
    这一幕又是这么熟悉，她们昨天在包厢里，就是这样踩着任苒的。
    夏匀颂不敢吱声，既害怕又惶恐，生怕将男人的怒火都牵引过来。
    医院。
    奶奶睁眼时看到任苒陪在床边，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指了指她的头发。
    任苒轻松地扯下嘴角。“好看吗？洗头太麻烦，我给剪啦。”
    奶奶摇摇头，跟着任苒笑道。“假小子呦，还是长发好看。”
    “行，奶奶说长发就长发，那我再留起来，好不好？”
    晚上徐芸执意要守夜，推着任苒让她回去休息，她走出病房，看到任渺靠在一侧的墙上。
    “你到底怎么做事的？你不是跟奶奶最亲吗？怎么这种小事都办不好？”
    任苒轻睇她一眼，“你跟夏匀颂关系不也挺好吗？你怎么不去求她？”
    “我求她有用吗？你把脸送到她面前让她踩，她总会答应的……”
    任苒没再理睬她，径自往外走，任渺一路跟着她出了医院。
    “任苒，奶奶从小最疼你，我看你是想看着她去死吧？”
    “她要让你怎样，你照做不就得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现在还有谁能帮你……”
    任苒走出医院门口，看到正门口停了辆车，司岩在旁边坐着，她猛地收住脚步，任渺反应极快，转过身就跑回了住院部，也不知道她方才的那些话有没有被人听去。
    任苒跟司岩站在路灯底下对望，司岩的脸色很僵，很白，就跟被吸血鬼咬过似的。
    他将车门拉开，任苒看到凌呈羡在里面坐着，但他并没有下车，她便往前走了几步。
    凌呈羡朝她招下手，示意她上前步，任苒走到了车门跟前，凌呈羡目光攫住她。
    他不说话，眼睛深邃的令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任苒看到凌呈羡手背处有淤青，像是跟人动了手。
    许久后，凌呈羡率先打破沉默，“你把夏匀颂的好事给搅了，这是要让你奶奶等死吗？”
    “我就算真心实意祝她幸福，我奶奶也一样是等死。”
    凌呈羡避开任苒的视线，“你觉得告诉了我那件事，我就会心有愧疚帮你是吗？任苒，你别忘了，你打了我的孩子。”
    任苒都走到这一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守着一个谎言还有什么用？
    “我没有，怀孕报告是假的，傅城擎以为我怀了霍御铭的孩子，灌我喝了那杯药。我只是将计就计，不想跟你再有纠缠罢了……”
    “你骗谁呢？是我把你送去医院的。”
    “那血，是霍御铭割了自己的手臂放的，我没有怀孕。”
    凌呈羡呼吸微紧，放在身侧的手掌紧握下，任苒要不是被逼成这样，恐怕连这件事都能被她藏上个好几年。
    他一条长腿往外跨，靠定在车门上看她，凌呈羡只有这么个机会，说他冷血卑鄙也好，落井下石也罢。如今有人拱手将这机会送到他面前，他如果握不住，他跟任苒也别提什么以后了。
    他扯过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跟前，再将她推进了后车座内，司岩见状将门关上。
    任苒想要起身，凌呈羡按住她的肩膀，不给她动。
    她没有剧烈地挣扎，车子穿过夜幕回到清上园，凌呈羡径自推开车门下去。
    任苒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就停住了脚，凌呈羡没有回头，一直进了门，只是并没有将门关上。
    她犹豫下，抬动脚步跟过去，任苒走进屋内，凌呈羡已经到了楼梯口，“关门。”
    “凌呈羡——”
    她终究耐不住了，出声喊他。
    凌呈羡扭头看她，他伸手将颈间的领带扯开，他像一个猎人般审视着她，修长的食指指尖抵在他的喉结上，“愣着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他嗤笑出声。“你说呢？”
    任苒手指轻动下，她以为他至少会有愧疚，会有难以置信，就是没想到他是这样无动于衷。
    凌呈羡重新走回到任苒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往楼上带。
    她有些慌，脚下越走越慢，快要跟不上凌呈羡的脚步。
    来到主卧跟前，男人推开房门将她往里拉，屋内漆黑一片，任苒真怕绊到了什么东西一跤摔下去。
    凌呈羡将她推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她手臂刚要抬起，就被凌呈羡握住了，他同她食指紧缠。有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凌呈羡的吻落在她面颊处，继而迫不及待吻住她的唇。
    任苒想要躲开，可男人紧紧地压着她，他另一手扣在她脑后，吻得有些粗鲁，任苒伸手去推他。
    凌呈羡咬着她的唇瓣，轻用下力。“今晚我就让你搬过来，就住在这，跟我睡。”
    她猛地使劲将他推开，虽然看不清他的人，但一巴掌打过去总能打到。
    凌呈羡被她狠狠地扇在耳朵边上，他将她再度压回去。
    “凌呈羡，是你对不起我！”
    “是，”凌呈羡抵住她的脸说道。“你现在总算肯说这句话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想用这个秘密来换你奶奶的顺利医治，是吗？”
    任苒不想跟他这么亲昵地靠着，凌呈羡捧住她的脸，让她躲都躲不开，“想要救人，可以，用你自己来换，把你给了我，我明天就替你把后面的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