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翟律感觉到姑娘的激烈抗拒，又不敢回头，索性道，“剪掉衣服。”
    周奶奶苦笑，“傻小子，剪了这件，还得穿上一件，难不成你还要我剪了给她穿上，再缝上。”
    这一晚，翟大队长终于碰上了平生最大大大大大的——大难题。
    最后，还是周奶奶果断，用最快的速度给姑娘套上了干爽的新睡衣。
    也许是擦身子放松了，小姑娘的梦呓反应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收拾完一切，周奶奶轻声道，“这里有热水，你要用自己倒。我先回去歇会儿，有事儿你自己办吧！”
    呃……
    翟律看着自家外婆抹抹手，走得干脆又轻松，欲言又止。
    外婆您就这么放心我一个大男人，待在一小姑娘的香闺里嘛？！
    然而，这时候经过一番折腾的小姑娘，终于安静了不少，嘴里喃喃的挣扎也渐渐弱了下去，只是眼角的泪水仍未干，小嘴儿仍紧抿着，轻轻地抽泣着，那委委屈屈的小模样，毫不设防，格外惹人心疼。
    他心下一叹，想要伸手去拭，但发现肌肤已经被擦得起了红血丝。
    这小脸也太嫩了，真跟豆腐似的。
    他皱着眉头，又四下看了下，外婆准备了一盒抽纸，但他扯了一张过来，感觉这触手的手感还不如自己的糙大手。最后仔细对比了又对比，只能拿刚才换下放一边的绵布睡衣，轻轻给姑娘沾泪水。
    要是这时候给队里的那群大老爷们儿看到，一个个非吓得魂飞白色散了去。
    妈呀偶滴神儿，大魔头居然在给人小姑娘擦眼泪，还擦得那么小心翼翼、温柔兮兮的，比剪敌人布的炸弹导线，还要专注嗷喂！
    “瑟瑟，一切都过去了，不要怕。”
    他一手握着小手，另一只手轻轻拍抚着女孩，学着外婆的样子，哄睡觉。
    要是在三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在深夜哄小姑娘睡觉，他一定会哧之以鼻，并一巴掌糊过去。
    现在，看着睡梦中渐渐沉静的睡靥，感觉也没有曾经想像的那么糟糕，难以接受了。
    然而，就在男人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功成身退，慢慢将大手挪出了已经放松柔软的小手中，重新掩好被子，正准备回身开点窗，让房间里透透气儿。
    床上的人儿，幽幽地睁开了眼。
    她的小嘴儿微微动了一下，并没有发出声音，眼里还是一片迷蒙，似乎还没有彻底苏醒。
    翟律不敢动了，怕惊醒女孩。
    他是学过专业的心理学的，虽然那是针对穷凶恶极的罪犯，也知道此时此刻，正是女孩心理防卫最最薄弱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应对，否则势得其反。
    他没有出声，好在还没有完全放开女孩的小手，他的目光动了一下。
    发现，女孩的目光也跟着动了一下。
    很好，这时候应该是还处于浅层、深层意识交替的状态，也就是俗称的最容易被催眠，被挖掘出其潜意识心理的状态。
    于是，他看向了两人交握的手，果然，女孩也跟着看了过去。
    随即，女孩下意识地想抽手，浑身颤了一下。
    他紧了一下那小手，便松开了，任她收回了手，双手抱胸一副完全自卫的状态。
    “瑟瑟，知道我是谁吗？”
    他轻声问着，声音里充满了诱哄和安抚的味道。
    她的瞳孔迅速收缩，将自己抱得更紧了。这是一种明显的抗拒和逃避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