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成想了想，“要说没有的话，她为嘛要毙设计部三次稿？咱们双方合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了，足有三年多了。三年里，死了多少原创设计公司。我们征远能屹立不倒，也不是什么菜鸟了。所以……”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成哥，回头忙完我请你吃饭呀！”
    “哎哟哟哟，小仙女儿，吃饭什么的就不用了，能得您这声谢我就心满意足了，呵呵呵！我……”
    “那就这样。我们先润稿，回头审稿时再见。”
    咔嚓一声，电话挂了，包成笑容还挂在脸上，有些僵。
    “哎？这还真是，过河拆桥啊？”
    前台直笑，“成哥，人家问完了问题，也许诺了会请吃饭答谢你，就完事儿了啊！还是你心里又搭了一座桥，想要暗渡个什么，人家没接招儿？”
    “去～～～小丫头家家，瞎说什么。”
    约定时间前十分钟
    大师兄和大师姐已经在会议室做着准备了。
    其他人看着时间，有些疑惑，“纱纱和小仙女还没来公司呀？这，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
    “管他呢，咱们昨天都通知了，今天是他们自己迟到，也不关我们事儿。”
    “就是，做为公司临时领导，这点基本的操守也该有吧！”
    “可不是。”
    大师姐这时发话了，“别瞎说，客户就要来了，赶紧给她们打个电话，问一下到底在哪里？”
    她想的是，这也是尽义务。莫要到时候错过了审稿，怪他们没及时通知。到底是小老板的身份，他们还是员工，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了。
    对此，大师兄没有出声，显也是默认了这个处理方式。
    然而，就在电话拔出去时，他们就听到门外有铃人迅速朝会议室靠近。
    李纱纱推开会议室大门，才按断了电话，道，“我们来了，不用打电话催。”
    她身后，便跟着抱着一个大纸筒的江瑟瑟，所以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咳咳，今天审稿，我们这幅就由我来做代表。”李纱纱重重一咳，身形一闪，故意把江瑟瑟遮住了。
    江瑟瑟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忙着整理她们的画稿。
    大师姐一看对方拿出三卷来，有些惊讶，“你们，弄了三幅？”
    江瑟瑟抬起头，“呃，不是三幅，是一幅。有两幅是透写纸，不过到时候演示时会用到。”
    透写纸？演示？
    大师姐不解，但她又不好意思问出口。毕竟，他们一直以来都自诩是老手，哪会问菜鸟的手段啊！
    其他人都好奇地探头张望，这时前台小姐姐跑来报告客户已经到了。
    大师兄立即带着一众人，出去迎接。
    李纱纱拉住江瑟瑟，“别弄了，咱们也去瞧瞧。”
    “好。”
    江瑟瑟早就想见客户了，她前世做了不少服务业，对于观察客户需求、应对客户问题等等都很熟练。现在记忆力虽不全，基于很多本能的东西，只要一接触她都能很快上手。
    “陈姐，您好。”
    “陈姐，好久不见，您这皮肤越来越好了呀！”
    “陈姐，你这口红用的哪个色号儿，好漂亮。”
    在一众簇拥者包围圈里，一个穿着红色合身套装的女人，有着一头很仙的波浪长发，披垂在侧肩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隐隐可见微突的漂亮锁骨，一张五官尚可的脸打着很职业的妆容，大眼，红唇，微微上扬的下颌，都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行了行了，你们别给我灌迷魂甜汤了。今天这稿子要是过不了，整个进度赶不上，要赔大钱的。我可不想再来你们这儿了，赶紧看稿子去。”
    众人立马一哄而散。
    陈晶晶踏着高跟鞋，如风般走过，空气都弥漫开一阵謦香。
    江瑟瑟嗅出这味道，貌似之前在婆婆那里闻到过。当时，周奶奶还特意调侃婆婆装嫩，说这牌子香水都是少女系的，周美媛可好一阵郁闷，当时公公笑得很有味道。
    她默默观察着陈晶晶，全身都是名牌，貌似都是当季的货。呃，这些名牌品味，其实都是后来周归璨出国参加春季时装周时，给江瑟瑟普及的。而她为了锻炼自己的配色能力，在网上狂吸设计大师们的配色风格，受宜不少。
    进入会议室后，陈晶晶在上首位坐下，她面对着早已经摆好的展示架，以及两台电子显示屏。一个是普通人常用的16：9横屏，另一个则是像手机屏一样的竖屏。
    她坐姿很标准，背脊挺得笔直，一手肘在桌面上，目光迅速逡巡过两块电子屏里的画面，目光微微眯起时，尤显得一双睫毛长得出奇。
    她的五指在桌上轻轻敲击，雪白纤长的中指上戴着一枚闪亮亮的钻戒。嗯，戴中指的话，显示她现在小姑独处，还是单身。这种功能性的装饰品，在职场上也很常用，尤其是职业女性。不需要多话，就向人发出了一些信号，也省去了不少麻烦和尴尬。
    展板前，大师兄和大师姐一起动手铺上新设计稿，一边做着讲解。
    陈晶晶看了，慢慢靠回了椅背，微合的双唇也慢慢抿紧，本来平坦的眉峰堆起一道褶子。
    其实这都是很细微的表情，其他人只觉得陈晶晶很平静，但江瑟瑟已经感觉得出，这位陈女士对于大师兄他们的第一设计稿，并不满意了。
    但她没有立即否定，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设计者们的思路。
    这是个很有教养和职业素养的人。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时，文员来送水。
    陈晶晶立即从自己的大包包里，拿出了自己带的水杯。她的包不是那种时尚精致的小手包，而是可以装很多东西的香奈尔经典款大包包，也系上了一个精致的挂饰。不过她的水杯风格与她一身的精致干练气势很不同，个头有点大，寻常女生用300ml，她用的这个至少是500ml以上。而且外面还套了一个手工编织的隔热保护套，套子颜色是那种有点“大妈”的感觉。
    这个画风，就有点儿迷了。
    但看她喝水的样子，一点不介意，也不知道里面泡了什么，她喝下一口后，整个紧绷的情绪似乎都放松了很多。
    “行了，换下一幅。”
    这下，她摆摆手，透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台上的大师兄和大师姐以为陈晶晶一直不开口，这回该过关了，谁知还是棋差一招，闻言双双神色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