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见圣女也就跟普通的女孩子一样， 让圣女蒙纱巾的侍女被打晕之事也就不再被提起，尽管大家心中都有疑惑，但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明白来，只得将这事藏下。
    这其中少年丞相来过几次，但也只是在外殿询问一下圣女的事，并没有进内殿，待圣女知道丞相来过高高兴兴出来看他时，他早已离去。
    萧真感觉得出来，圣女很是期待能见到少年丞相，但见不到也不见她失落，而且圣女似乎对这样的生活很是满意。
    “你们很像。”空灵的声音突然道。
    “什么很像？”萧真已经习惯了这声音突然冒出来。
    “气息，真是奇怪了，你这个人体内浊气这般重，年纪又大，我肯定是嗅觉出问题了。”空灵的声音喃喃。
    萧真：“……”这孩子，总是拿她的年纪说事，太不可爱了。
    “你去哪？”见萧真朝外面走，空灵的声音也赶紧跟了上去。
    “去外面看……”就在萧真要出神殿时，身子便被一股子力量给弹了回来。
    “出不去？”空灵的声音听着有些兴灾乐祸。
    萧真看了外殿这门一眼，再次要出去，还是和方才一样被弹了回来，不信邪，再试了次，仍然如此。
    “莫不成你只能待在圣女的身边？”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
    走不出神殿，那萧真只能来回在殿内走动，能走的地方能看的地方都去过了，如今她还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你又去上面？”空灵的声音见萧真朝着殿顶走去。
    “要不然呢？从上面还能看到城内老百姓的场景。”
    “那场景每天都是一模一样的，有什么好看。”声音嘀咕着。
    说到这事，萧真心里也是惊奇，除了圣女的事情不一样，外面的发生的所有事每天都是同样的事情在重复着。
    “谁说一模一样，你看。”萧真还没走到楼上，就从窗户上看到了一道明黄的身影朝这里来。
    很快，侍女就给小皇帝开了门。
    “圣女姐姐，圣女姐姐。”小皇帝开心的朝着圣女所在的内殿跑去。
    萧真过去时，正看到圣女和小皇帝开心的说着话儿，圣女平常脸上的神情总是淡淡的，但也不见她无聊，似乎早已习惯了这般冷清的日复一日，但也不能说她不爱热闹，瞧这会就和小皇帝有说有笑的。
    “你是皇帝，来我这里，还要偷偷来？”圣女喂了小皇帝一块水果，再给自己喂了一块。
    小皇帝点点头：“那些老臣每个人都不想朕亲政，他们不仅不给我请帝师，还不让我出宫，幸好有丞相大人。”
    “看来丞相大人很厉害啊，他一个人就能保护得了你的安全。”
    小皇帝点点头，又摇摇头：“丞相大人当然很厉害了，不过如果没有皇爷爷留给我的暗卫，丞相大人也毫无办法，圣女姐姐就是那些暗卫找到的。”
    “圣女能左右天下安定的消息散出去的，也是丞相的意思吗？”圣女边说着又给小皇帝塞了口水果。
    小皇帝眼晴一亮边咀着水果边道：“难怪丞相大人要找圣女姐姐，原来圣女姐姐比朕和丞相还要厉害啊。”
    圣女：“……”
    一旁听着话的萧真莞尔，道：“原来这位被世人称千古一帝的皇帝小时候这般可爱。”
    “一点也不可爱。”空灵的声音满是不屑。
    萧真没理他，余光看到一名侍女匆匆跑了进来禀：“圣女，皇上，丞相大人来了。”
    细细一数，已经有好些天没看到这些少年丞相了，比起上次见面，他这会的面色气急败坏，当看到小皇帝什么事也没有的正在吃着水果，面色微微缓和。
    “皇上，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丞相眼底难掩对小皇帝的担忧。
    “我想圣女姐姐了，就来看看他。”
    丞相拧着眉不语。
    “圣女姐姐这里很安全的，”小皇帝见丞相黑着脸，忙说道：“如果真有事，圣女姐姐也肯定会保护我的，是不是，圣女姐姐？”
    “是啊。”圣女捏了捏小皇帝可爱的脸颊。
    小皇帝朝着她可爱的一笑。
    “真要出事，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丞相恼道，随即又对周围服侍着圣女的侍女们说道：“以后皇上若是再来这里，第一时间禀报给本相。”
    “是。”
    “丞相大人，”一名侍女匆匆进来道：“外面又有无数的老百姓来跪拜圣女了，他们都希望圣女赐福能给干旱的天地降雨露。”
    又一名侍女进来禀道：“丞相大人，浑仪监那边来人说，二天日后便会有一场甘霖天降，让圣女做好准备就行。”
    “知道了。”少年丞相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正吃着水果的圣女身上。
    圣女眨眨眼，放下手中的果子，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二天之后要我假装去求雨，以获得更多老百姓的支持？”
    “你很聪明。”
    “你都把话说明白了，我能听不懂吗？”
    “待会就会有人来教你祭祀仪式，二天之后，你只要走上祭祀台照教你的做即可。皇上，咱们走吧。”韩子然拉过皇帝的手便离开了神殿。
    这两人刚离开，就有几名侍女将二筐新鲜的水果抬了进来，放下之后侍女朝着圣女行了一礼说：“圣女殿下，这是丞相大人送来的水果，您看想吃什么？余下的婢子放到水果库房去。”
    直到丞相的身影消失不见，殿门缓缓关上，萧真的视线才转回来，喃喃着：“大魏王朝六百余年，一共出了十八名丞相，可这十八位没有一位是符合眼前这丞相的年纪的。”
    “这丞相大人应该很喜欢圣女吧。”空灵的声音在耳旁说起。
    萧真想着事，被声音这般一扰也就不去想了：“我倒没觉得。”
    “不喜欢的话，怎会把圣女的生活打理的这般事无巨细？你没发现圣女除了不能出去，吃的喝的用的样样都是最好的吗？”
    萧真看了眼那些水果，有好几种连她都没见过的。他家的客上居的果源来自各国，就连最远的西域水果也有，能让她没有见过的必然出自更远的地方。
    “圣女有她的历史使命在，大魏自然要对她好些。”
    空灵的声音嗤笑了声：“什么历史使命？不过是用来稳固政权而已。就算如此，也没必要如此用心，那丞相肯定别有居心。”
    “圣女长得这般美，是男人都会有居心的吧。”萧真话音一顿，突然转向身后，身后空无一人，但方才，她能感觉得那个声音就来自这里。
    “你，你突然转过来做什么？”空灵的声音变得紧张：“你的手别乱摸。”
    萧真伸回了在空气中乱挥的手：“你真在这里？”
    “你能感觉得到我的声音？”
    萧真点点头：“先前不能，只觉得你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但现在能了。”
    “再试试。”
    萧真转到了声音的方向。
    “再试试。”空灵的声音又连续换了几个位置，但不管他换哪个位置，萧真都能准时的找到他。
    相处了几天，这声音是唯一能和她交流的人，俩人之间自然也是有些熟悉起来了，因此俩人都颇为高兴。
    傍晚的时候，教圣女祭天仪式的嬷嬷来了。
    萧真和空灵的声音在一旁看着，圣女也很认真的看着嬷嬷的示范，待嬷嬷做完整套动作时，她点点头笑说：“这个简单，我会。”
    “圣女外出时，必然是要戴着面纱的，因此练时还请圣女戴着面纱练习。”嬷嬷说着，从一旁侍女的手中拿过了早已备好的面纱。
    第998章 答案这里
    蒙上了面纱的圣女，掩盖掉了那让世人惊艳的容貌，一袭白衣虽然让她看起来更加出尘脱谷，但与之先前相比倒显得普通了，尽管她的眼晴露在外，但这双眼晴并不像容貌那般漂亮，单独看着太过黑白分明清冷清寒，仿佛这双眼晴的灵魂亦是没有丝毫温度的。
    “你们的眼晴真像。”空灵的声音突然说。
    “什么？”萧真转头看他，尽管什么也没看到。
    随即萧真感觉到眼晴以下似乎被东西什么碰到了，她摸摸鼻子，摸摸脸颊，并没有摸到什么，可那层东西依然还是在的。
    “太像了，太像了。”空灵的声音喃喃着。
    “你在说什么呢？”萧真不解。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空灵的声音突然激动的问道。
    萧真感受到有二道力道摁住了她的双肩，随即，在她缓缓因惊讶而睁大的眼前渐渐浮现了一道人形轮廓，由雾气形成的轮廓，不明显，但她能看到。
    “别摇别摇，年纪大了，受不住。”萧真无法推开他，只得以说的方式让他停下来：“我说了，我叫萧真，你这般激动做什么呢？”
    轮廓愣了愣，这才放开了他喃喃着：“激动？我为什么要这般激动？”
    萧真看着眼前的轮廓一会儿成形一会又消散，似乎在随着他的心情起伏而变化着，她看着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
    “原来你外形是这般模样的，竟是比我家子然还要高出许些。”萧真伸手比了比高度。
    “你能看到我？”
    “只能看到你的身体形状，高高长长的。不过，你方才为什么这般的激动？”
    “不知道。”
    此时，圣女的笑声传来。
    “圣女在笑什么？”教圣女的嬷嬷问。
    “你们的生存就是骗来骗去的，骗的多了，假的也就成真的了。是吗？”
    “这……”嬷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真倒是没注意圣女说了什么，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圣女的眼晴上，还别说，确实和她挺像的，不仅同样黑白分明，就连眼角的弧度也是相同的，恩师就曾经说过，他会注意到她就因为她有一双太过黑白分明的双眼，从她的眼晴里，他看到了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决断和杀伐，因此，恩师认为她适合做一名暗影。
    难道她与这位圣女有什么关系吗？萧真暗自思量着。
    就在萧真这般想着时，画面突然一转，他们竟然处在了殿外，正站在祭祀坛上。
    坛的最底下站满了老百姓，再上面是文武百官，带着的就是小皇帝，而丞相则守在小皇帝的左右。
    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祭祀坛的圣女身上。
    “时间好像加快了，”空灵的声音在她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