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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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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有前程过往,但我的前程过往并没有在婚后跟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未曾从江城追我至首都,沈清,你明知道我在乎的不是什么狗屁前程过往,你与沈南风之间,借着沈氏集团的幌子到底干了什么?”哐当,桌面上,那一整摞从清幽苑带过来的书籍被陆景行一股脑悉数扫到了底下,甚至有些砸到了沈清的脚背上,疼的她眉头冷蹙。
    “年前我去江城旁敲侧击你父亲,沈唅与你父亲皆是隐瞒状态,现如今你来跟我说你对婚姻足够忠诚?”
    陆景行跨步而来,缓缓逼至沈清,望着她的目光恨不得能将她撕咬一番。
    他生来是王者,喜欢掌控一切,可他的爱人,他的妻子,与他的大舅子,有过那么一段前程过往,好、前程过往暂且不但,可沈家的人只怕是乃至沈清身旁之人都知晓她们之间的前程过往,唯独自己被蒙在鼓里。
    江城时,许多次,沈清与沈南风二人相携应酬,他不下数次看到章宜在见到他来时,刻意站到二人中间。
    甚至是回想起那日江城与高亦安的那一番对话,比起懂沈清,他连第二都排不上。
    谁是第一?
    如今才知道,沈南风是第一。
    那一整摞照片里,从六岁,到沈清27岁的光景,沈南风从未缺席过。
    他像个守护神,在守护着自己的白月光。
    而这抹白月光,却是他老婆。“沈清,你身旁人,上到你父亲,下至章宜,除了我之外只怕是没人不知晓你与沈南风的关系了,我老婆跟我大舅子有一段前程过往我暂且可以忍受,可唯独让我忍受不了的是你们现如今还在同一个屋檐下共事,而更为过分的是你身旁人都在帮你们二人的关系打掩护。”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我们同属沈家,在同一个屋檐下共事不是正常情况?我问心无愧又有何不行的?”沈清开始反驳,可话语却是平平,尚且还在压制,不想在火上浇油。
    她想服软,想好好说话,想哄陆景行,但陆景行的怒火,她不足以平息。“你们同属沈家,却还有前程过往,知不知道什么叫伦理道德?礼义廉耻?”沈清话语才落地,陆景行狠毒的话语劈头盖脸而来。
    砸的沈清楞在原地许久都未曾回神。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就好似,她与沈南风之间的那段过往,依赖上之前,从不知晓对方姓沈,因为知道,所以才远离。
    原以为、她如此做,足够干脆果断,断了这不该有的情感。
    可如今、当陆景行说出这番话语时,沈清只觉自己的脸面生生的疼着。
    她离家多年,受尽苦难,为的就是不受伦理道德的谴责,而如今,她的丈夫,讲这话怒吼出来时,可谓真是让她险些痛至胫骨。沈清望着陆景行的目光寸寸转变,她本不该如此做,可偏生抑制不住。
    她与陆景行之前都是极其有个性的人,许多时候,别人戳着自己的脊梁骨了,说什么也是要戳回去的。
    可沈清、今日却出奇的忍住了。
    她只是望着陆景行,目光平静,话语温的不能在温了,“你想让我如何?”陆景行喘息声渐大,似是压抑的及其厉害。
    “在让时光倒回到我六岁的时候,将一切都改变了它?陆景行、你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此时在谴责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你觉得、过得去吗?”逼仄的气息如同狂风暴雨般碾压而来,沈清的一席话,让屋子里的气息更是低沉了,沉的骇人。
    良久,陆景行落在身旁的手缓缓握紧,在握紧。
    而后只听沈清道;“过去的事情我们谁也无力改变,大家都不说,是因为知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提及的必要,现如今,你将事情提出来了,我们来商量解决之道,行不行?恩?”
    她放低姿态,试图将站在悬崖边缘的陆景行拉回来,让他的理智回笼,伸手欲要触碰陆景行时,男人冷怒的目光跟刀子似的落下来,阻了她的动作。“老公、不吵了行不行?”她娇软开口,理智战胜一切。
    可陆景行望着她的目光寸寸皲裂,带着怒火的裂痕。
    “沈清、你从未向我服过软,这是第一次,因为别的男人,”他在用及其低沉的嗓音陈述事实。
    后者挂在面上的温笑瞬间僵硬,今日的陆景行,没有半分理智,无理取闹的程度不亚于她。
    “我是为了我们的家庭,”她开口解释,不想争吵,只是不想伤害夫妻感情,并不因为任何人。
    此时的陆景行,眼冷如寒潭,冰冷的足以冻僵一切。
    沈清静静望着他,四目相对,二人一时间谁也未曾开口言语。
    良久,陆景行后退一步,回到办公桌后,伸手将手中香烟黏灭,动作狠厉残忍。倘若是你以为他的理智回笼了,找回自己的神智了,大错特错。
    陆景行灭了手中香烟,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而后拨通某人的电话,阴沉平淡的嗓音如同来自九天之外;“将沈南风押进清幽苑。”“陆景行,”男人话语落地,迎来的是自家爱人不可置信的怒问声。她欲要跨步上前夺去陆景行手中手机,却将自己洁白的脖颈送到了男人手掌之中,这日的陆景行怒火冲天,将阎王爷的一面对上了自家爱人,他尖利额爪子落在自家爱人白皙的脖颈之上,平日里舍不得凶舍不得吼的人此时成了他砧板山过的鱼肉,险些被他宰割。
    沈清惊恐的目光落在陆景行伸手,纤细的手腕抓着落在自己脖颈之上的臂弯。
    带着不可置信与惊慌失措。
    “沈清、我恨不得弄死你身旁每一个为了你们二人关系打掩护的人,”男人咬牙切齿的嗓音似是来自十八层地狱,阴沉可怖。
    “前程过往老子不跟你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书柜里的哪些书是近些时日才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旧书籍上的断章都出自谁手?你跟我说萨摩耶是沈唅送的?可那日我去茗山吃饭,秦用说沈唅怕狗,沈清,那狗是谁送的?你当真以为老子不知道?若是早知道是沈南风送的,老子就应该直接炖了它,”“婚初、我在西北,你收到一束满天星,那束满天星谁送的?你是喜欢桔梗还是喜欢满天星?”
    陆景行暴怒的容颜呈现在近乎窒息的沈清眼前,后者伸手扒拉着他坚实的臂弯,欲要得以喘息。
    却不想,陆景行手中动作因他的言语越发的紧了些。
    猛然,陆景行像是扔破布似的将沈清甩在地毯上,压在了身后的书和照片上。
    猛烈的咳嗽声在阴暗的书房里响起,沈清捂着胸口咳得泪眼朦胧,险些将肺都咳炸了。
    男人隐忍的喘息声誉女人的咳嗽声交织在一起,竟然显得如此和谐。
    她想过服软,从不是因为沈南风,她想过好好说,只是因为不想破坏夫妻感情,昨夜的耳鬓厮磨尚且还记忆犹新,才过了多久?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便燃烧起来了。半趴在地上的人伸手抹掉眼角泪水,撑着身子起身,蹙眉忍着疼痛。
    伸手,揽上男人腰肢,埋首胸前,咳嗽声依旧未断。
    陆景行挺直着背脊站在原地,任由沈清紧紧搂着自己腰肢不放。
    良久,许是呼吸顺畅了,沙哑着嗓子开口;“不要拿过去的错误来惩罚现在的我们,我们好好过行不行?”“阿幽,”陆景行伸手缓缓扯开沈清,捧着她的脸,如同看待稀世珍宝似的,哪里还有半分恶魔的影子?
    他话语温软,但无半分情感;“你知道的,我最心疼你了,宝宝跟你若是同时哭,我肯定是哄你的,”男人俯首,在她唇边落下一问,轻如羽毛,沈清静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她知道,盛怒之下的陆景行不会如此算了。
    “不弄死沈南风,我心难安,”他简单的陈述语气落下来。
    沈清的心头一僵。
    沈南风的存在对于陆景行来说,如鲠在喉。
    而对于沈清来说呢?
    真的只是过去式。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是如何想的,只知晓陆景行说出这句话时,她是震惊的。
    甚至是极度震惊。
    “你与严安之闹出绯闻之后还能将她留在总统府工作,为了能安心,我是否应该也直接弄死她?”沈清直至在客观陈述事实,而这句话,在陆景行看来,却是在为了沈南风寻找开脱的借口。无论是沈南风也好,严安之也罢,她们都是相似的。
    陆景行若是弄死沈南风,她是否也可以弄死严安之?
    莫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陆景行嗔怒的眸子望着沈清,原本微微压下去的怒火再度冒了出来。
    倘若是陆景行弄死了沈南风,知晓这一切的人该如何看待她?
    该如何在背后戳她脊梁骨?
    前有老爷子找沈南风谈判未果,后有陆景行想弄死人。
    沈清不得不去细想,这一切都是那个老不死的耍出来的阴谋诡计,为了将她拉入到陆氏集团的阴谋诡计。如此思来,原本还算是温和的人周身气息瞬间冷冽。
    抬眸,望向陆景行。
    她突然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深埋于骨髓的暗黑狠厉溢出了出来;“沈清、你别逼我。”
    陆景行爱沈清,深入骨髓。
    二人一路走来承受了多少非人之痛?
    如今、却为了一段前程过往的感情僵持不下。
    曾经,他曾暗暗发誓要将她捧在掌心疼爱一辈子,可如今却将毒爪子伸向自家爱人脖颈之前。
    天使跟魔鬼只在一念之间。
    “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倘若你弄死沈南风世人如何看我?我沈清还有何脸面在这世间立足?”
    在外人眼中,她们是兄妹,而却因为感情的问题被自家妹夫弄死,说出去,脸面何在?
    “不弄死沈南风世人如何看我?险些被自己的大舅子带了绿帽子,且还有老丈人打掩护,”陆景行猛然伸手擒住沈清将她提溜起来与自己平视。
    凶狠的目光就好似来自深海半黑暗。
    他介意的不是前程过往,而是她的态度,所有人都知晓的一切唯独他被蒙在鼓里,且还有人为她打掩护,陆景行恨不得能掐死所有人。
    静寂的书房里一时间安静了,沈清似乎放弃了将陆景行理智拉回来的想法,面对自家丈夫的滔天怒火,她没了解释的言语。
    甚至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低沉的气息袭击着整个书房,气氛僵硬至冰点。直至小家伙的哭声从门口传来,二人才收了身上那股子冷冽的气息。
    陆景行伸手放过沈清,跨步拉开门出去,而后在苏幕欲要跨进门时反手将门带上,掩去那一屋子狼藉。
    片刻之前,楼下林安见二人上去良久都未有声响,在联想到自家少爷回来时的面色,压了压心思往四楼这方靠拢,却不想,才站定,便听见屋子里传来霹雳扒拉声。
    心下一急,急忙喊人去将院子里的苏幕喊回来。
    这才有了苏幕抱着孩子上来的事情,小家伙本是乖巧的很,为何会哭?只能问问苏幕了。
    客厅里,陆景行面色没了刚刚那般凝重,似是可以抹去了一般,抱着小家伙轻拍着,这会儿,小家伙难得在白天见到自家亲爹的面儿,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亲昵的很。
    许是哭闹的及其伤心,又让人开了金口。
    断断续续的妈妈从嘴里蹦出来,苏幕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就连带着陆景行面色都松动了些。
    “清清呢?快让她出来,”苏幕高兴,想着前些时日摧残小家伙的沈清,便朝书房而去,一推开门,撞入眼帘的是满地狼藉与站在书桌前失了神色的人儿。
    顿时,动作一紧。
    冷沉的视线跟带着刀子似的落在身后陆景行身上,似是在询问是何意思。
    片刻,苏幕伸手带上门,视线落在陆景行身上反问道;“你又干什么了?”“一些小事吵了两句,”陆景行答,面不改色。
    似是刚刚与沈清的一番争吵不足以让他多言语半分。
    “我看你是好日子过舒坦了,过了几天好日子不吵吵浑身不自在?”苏幕质问的嗓音在客厅里散开,陆景行依旧是抱着小家伙轻拍着,似是不想回应苏幕的话。
    后者见此,再度开腔道;“但凡是想家庭和睦的人都知晓退一步海阔天空,是天大的事情非得让你跟人吵成这样?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家庭为重?”“现在不花时间将二人感情稳固好,你以为你上任之后哪里还有时间花在这上面?陆景行,你是真不懂还是刻意为之?”
    身为一国总统之前,他尚且还有些空闲时间陪陪老婆孩子,倘若真的是继承大统,一个月见一两次都是常态,如此一来,陆景行竟然还能跟沈清吵架,莫不是脑子不好使了?这方,苏幕在客厅里质问陆景行,对他与沈清之间的事情感到尤其不满,小家伙窝在自家父亲肩头,望着怒容满面的奶奶,似是吓着了,躲在陆景行的脖颈之间哭的直抽抽。
    惹的陆先生结拜的衬衫上尽是鼻涕眼泪。
    这方,男人手机响起,陆景行掏出看了眼,而后伸手接起,道了句稍等,便收了电话,将小家伙递给苏幕,转身进衣帽间,换了身衣服离开。那方,徐涵在接到陆景行的电话时,听闻沈清那方的直呼名讳吓得久久不敢动弹,思忖之下,一通电话拨给了俞思齐,似是在寻求解决之道,这才有了俞思齐的一通电话过来。“什么情况?”那方,俞思齐询问,有些不明所以。
    “好端端的你动沈南风干什么?不想跟沈清过了?”俞思齐在问,话语直白。
    却不想着直白的话语让陆先生的心更是抽抽的疼着,疼的近乎不能呼吸。
    站在原地良久才缓过神来。
    陆景行出去后,沈清站在书房良久,久到腿脚发酸,而后缓缓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散落一地的照片与书籍发呆,许久之后,许是想到什么,发出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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