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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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已是日上三竿。
    渐渐人声吵了起来,似有行马声。
    她捏着帕子拭了拭唇,起身正要出去,迎面撞见伏廷走了进来。
    “仆固部的人要走了。”他说。
    栖迟意外:“这么快?”
    朝外面看了一眼,果然是仆固部的人在牵马。
    她心说莫非是昨日一番话说重了,叫人家小姑娘难受了不成。
    来者是客,要走了,也不能没有表示。
    她说:“那便送送他们吧。”
    伏廷已安排好了,拿了马鞭在手里说:“他们自军中走,要走一段近道,路不好走,你就不用去了。”
    栖迟想了想:“那我骑马与你一道去。”
    伏廷看她一眼,走出去,吩咐一句:“牵匹马来。”
    新露闻言,立即去为家主取了披风来。
    栖迟披在身上,边系边出了帐门。
    仆固部轻装简从来的,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很快就收拾好了。
    军中出了一队兵护送。
    一行人上了马背,整装待发,忽见大帐方向,大都护和夫人一前一后骑着马过来了。
    仆固京连忙调转马头来道谢:“怎敢有劳大都护和夫人亲自来送行。”
    伏廷说:“无妨,走吧。”
    栖迟跟着他,不疾不徐,看见队伍里的仆固辛云。
    小姑娘穿着云纹胡衣,头发绑成一束,坐在马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下的马,似乎没想到她会骑马,随即就转过头去了。
    出了军营,一路无话。
    直到上了山道,道路难行,众人走成了细细的一列,才彼此有了话语。
    栖迟看那窄道,羊肠一般,不过只一段,过去便是坦途。
    再左右看一眼,的确要比走官道省了一大圈。
    伏廷自前面回头说:“跟紧了。”
    她抓着马缰,看了一眼山道下方,虽不深,却也有些危险。
    再看前面,伏廷的马走得笔直,她的马似找到了头目一般,循着他的马走,一点没歪,很顺利地就过去了。
    上了坦途,忽而传来轻轻的歌谣。
    栖迟看过去,是仆固辛云在唱歌,唱的是胡语,回荡在众人耳边。
    有的仆固部人甚至在跟着唱。
    栖迟赶上伏廷,问:“她唱的什么歌?”
    伏廷看她一眼,说:“不知道。”
    栖迟有些不信,他连突厥语都会,岂会连北地自家的胡语不懂,何况仆固部也与突厥很有渊源。
    她又问一遍:“你真听不懂?”
    他抓着缰绳在手上绕了一道:“不懂。”
    栖迟信了,也不问了。
    伏廷岂会不懂。
    那是北地胡部的情歌,唱给有情郎听的。
    但既无瓜葛,他不需要懂。
    歌声停时,队伍也停了。
    仆固京又回头来向大都护和夫人见礼,请他们不必再送了,到此便可以了。
    伏廷打马出去一步,示意他过去说话。
    是要说些民生上的事。
    栖迟自马上转头,看向仆固辛云。
    她也正着这里。
    “保重。”如初见时一样,栖迟冲她笑了一下。
    仆固辛云回礼,没说话。
    伏廷话说完了,打马回来,扯缰转了方向:“不回军中了,直接回府。”
    接着又说一句:“放心,李砚会有人好生送回。”
    栖迟听他还提及侄子便笑了:“他如今跟着你们大有变化,我倒没那么担心了。”
    伏廷没说什么。
    道上,仆固辛云看着他们走远。
    仆固京在旁拍了拍她的头,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句胡语。
    她垂下头,默默无言。
    别人看不出来,自家祖父岂会看不出来她这点心思。
    仆固京劝她:大都护是驯服这北地八府十四州的人,这种男人是天上的雄鹰,不服驯的,除非他眼里有你,才会收翅。
    可他眼里已装了别人了。
    ……
    至瀚海府城门口,伏廷将随行的人遣回了军营,只带着近卫跟着。
    一入城,他的马踩到平地,就行快了。
    栖迟有些赶不上,一夹马腹,让马小跑着,才追上去。
    “你走太快了。”
    伏廷放缓了马速,看她一眼:“你分明也能追上。”
    她马术不差,他看得出来,不过是碍着县主之尊,在城中顾及仪态罢了。
    果然,就听她低低说:“你要我在这城中追着你跑不成?”
    伏廷嘴角一动,忍了笑,看了眼眼前宽阔的大街,日头照着,人不算多。
    忽而想让她少些庄重,反正在他面前也不庄重过那么多回了。
    他说:“不妨试试。”
    语毕,策马驰出。
    栖迟蹙眉,看着他箭一般的背影,又看了眼身后紧跟着的近卫,觉得被他们看了热闹,反倒不好意思留着了。
    她戴上披风兜帽,抓紧缰绳,疾驰出去。
    一路疾行,快到都护府时才看到伏廷骑着马的身影。
    随即又不见了。
    栖迟已数次被这男人故意的行径耍弄过,本想不追了,可已要到府门口了,干脆还是一路驰马到底。
    到了府门外,她灵巧地跃下,将缰绳递给仆从,就进了门。
    伏廷早已进了府,立在廊下饮了口酒袋里的烈刀烧,好笑。
    他没事逗弄她做什么。
    转头,就看见栖迟快步而来。
    她很少这样走得迅速,上一次这般急切,好像还是为了她的侄子。
    伏廷看着她斜斜绾着的鬓发,微挑的眉,走动时轻轻抿住的唇,低头将酒袋塞进怀里,两条腿站直。
    栖迟走在廊下时还左右看了一眼,没看到他,待走到主屋外,忽而伸来一只手,将她拉了进去。
    门合上,伏廷抱住了她。
    她一惊,推他。
    这还是白天。
    他已抱着她走向床。
    一放下她人,就跟着压了上来。
    ……
    又如上次一般的折磨。
    栖迟身颤轻曳,不自觉地就忍了声。
    到后来一条胳膊勾着他颈,化作了水一般,又像是故意的,在他耳边低语一句——
    怎么这么急。
    很快她就不说话了,是说不出来了。
    一旦他真狠了起来,便叫她无法思索了。
    伏廷身紧绷着,被她这句话弄得紧了牙关。
    直到看见她无力思索的脸,才算放过她一回,缓和了一些。
    女人面若桃李,如花盛放。
    他对这样的李栖迟,简直百看不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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