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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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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 求……求你了
    “向晚!向晚是你吗?!向晚?”向晚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她用尽力气睁开眼睛,隔着玻璃门看到一脸焦急的周淼。
    周淼看见她的脸色,焦急里多了几分慌张,“向晚,你这是怎么了?你别怕,我这就给你开门!”
    “别……咳咳……别……”向晚想说别管我,但喉咙里堆积着无数痰,只要一说话,就忍不住咳嗽,连三个字都说不完整。
    周淼慌得脸色惨白,她不断跟向晚说着别怕,拿起手机给梦兰打电话,“兰姐,向晚被关到天台,现在快不行了……您……您能不能赶紧拿钥匙过……过来?”
    她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不知怎的地就流下来了。
    得到梦兰肯定的回答后,周淼挂了电话,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向晚,你别怕,你不会有事的……这附近好像有消防器,我去找找……别怕……不能怕……”
    可能是太紧张太害怕了,她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向晚呼吸更急促了,心跳频率也快得吓人,这会儿已经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不断地咳嗽。
    她脸上灰白一片,嘴唇上的青紫色也比之前浓郁了一些,她知道要是再不去医院,她就会坐在这里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她一点都不怕,甚至无比期盼,就和那次张开双臂撞向车子时的心情一样。
    向晚不怕有地狱,也不担心有没有天堂,她现在只祈祷周淼找到消防器晚一些,送她去医院晚一些,这样她就可以如愿以偿地离开这个世界。
    但终究,事与愿违——
    哗啦
    天台装的普通玻璃门,没有多结实。周淼拿到消防器后,没费多大力气,就把玻璃门打烂了。
    她没理会手臂上硕大的口子,又拿着消防器在门上狠砸了几下后,匆匆扔下消防器,穿过破碎的门,到了向晚跟前。
    “向晚,我已经打120了,你再……”周淼擦了下眼角的泪,她手上的血糊了她一脸,“你再坚持一下,肯……肯定没事的!”
    向晚强忍着喉咙间想要咳嗽的*,紧紧抓住周淼的手,乞求道:“如果你……咳咳……你真当我是朋友,就……咳咳咳咳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吐出的血痰很快被雨水冲散。
    周淼眼里满是惊恐,“向晚……向晚,你……你……”
    “就让我……咳……这么离开吧。”向晚努力扯了扯唇,嘶哑道:“求……咳……求你。”
    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念,唯一的愿望,就是早点离开这个让她痛苦的世界。
    周淼微张着唇,在向晚乞求的目光中,身体止不住颤抖。她颤抖着手,给向晚擦去她嘴角的血,眼底满是纠结和痛苦。
    “求……咳咳咳!”向晚紧攥着她的手,眸底是她从未见过的强烈的渴望。
    周淼脸上的泪合着雨水一起往下流,长发紧紧贴在她妆容已经花掉的脸上。
    她别开头不看向晚,哽咽着说道:“我会……我会跟120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别……别过来了。”
    向晚眸底泛起涟漪般的笑意,已经咳嗽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冲她笑了笑,静静等待死亡。
    周淼听着她愈发急促的呼吸声,看着她愈发苍白的脸和青紫的唇,忍不住问道:“向晚……向晚,这个世……世界上,就没有一样东西想让你接……接着活下去吗?”
    向晚用尽全身力气,冲周淼摇了摇头。
    或许哥哥嫂子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可在贺寒川的折磨和羞辱、江清然的背叛和颠倒黑白还有爸妈他们的冷眼相对和诋毁之前,这点动力已经不足以支撑着她活下去。
    她想死,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心愿。
    *
    贺寒川接到梦兰电话是凌晨两点十五分,外面雨势有所减小,但依旧哗啦啦下个不停,让人心中没来由得不安。
    当听到她说向晚快要不行的那一刻,什么喜不喜欢、什么背不背叛、什么和江家的联姻、什么车祸的线索,统统不见了,贺寒川脑中轰得一下一片空白。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一步三个台阶地下了楼梯。
    “寒川,我好喜欢你呀,我长大以后当你新娘好不好?”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就是梅竹马,听说青梅竹马生出来的孩子更聪明哦!”
    “寒川,我跟伯母说好了,我要当她儿媳妇!”
    “你答应了?你答应我订婚,我录下来了,你可别反悔啊!走啦!”
    “这样,贺总满意了吗?”
    “你打断了我的一条腿,还让我坐了两年牢,我们已经一笔勾销了,不是吗?”
    “是啊,勾引你,然后拍下来视频威胁你,好让我离开梦会所。”
    记忆如洪水般在脑中翻涌,总是叽叽喳喳又嚣张纨绔的向晚,和如今这个沉默又低眉顺眼的向晚重合,最后只变为一句话——
    她要不行了
    怕。
    从未有过的怕。
    “少爷,您怎么了?”佣人睡眼惺忪地跑出来,用手机屏幕晃了晃贺寒川,揉着眼睛问道。
    贺寒川耳边嗡鸣一片,根本没听清楚她问得什么,也没心情听她问得什么。他拖着酸软的四肢,跑着冲出了别墅。
    佣人跟在后面焦急地大喊,“少爷,您这么晚了去哪里啊?少爷,外面在下雨,您要出去的话,拿上伞啊!”
    但贺寒川连脚步也没停一下,冒着大雨出了门,开门上车,车子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佣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唉了一声。
    这里闹得动静太大,赵瑜披着睡袍走到了别墅门口,问站在雨中的佣人,“怎么了这是?”
    “我也不清楚,少爷好像遇到了什么急事,穿着睡衣拖鞋,淋着雨出了门。”佣人手遮着头,跑到了赵瑜跟前说道。
    凌晨两点多,而且是雨夜,路上基本上没车。
    贺寒川把油门踩到底,颤抖的手险些抓不住方向盘。一道闪电自天中划过,照亮了他紧绷的俊脸,额头和鼻翼上的冷汗清晰可见。
    雨水不断浇灌在车窗上,雨刷根本刷不急,从车中往外面看,视线不是很清楚。但即便如此,他的车速半分没有降下来。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向晚不能有事!
    ☆、第一百三十章 医生说情况不乐观
    贺寒川一路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才在二十五分钟后,堪堪赶到梦会所。
    结果他喘着粗气下了车,还没进梦会所的大门,便接到了梦兰打来的电话,“贺总,我们到第一医院了,向晚正在抢救。”
    贺寒川挂了电话,深呼吸一口气,苍白着俊脸上了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往第一医院。
    几乎在他到达医院的同时,两个交警跟着过来了,恭敬道:“贺总,您一共闯了三十六个红灯,我们会吊销您的驾驶证,而且您需要……”
    “抱歉,我有急事!”贺寒川头脑中空白一片,耳边尽是嗡鸣,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也没有心思听他们说了什么。
    他推开两个交警,大步跑向电梯。
    凌晨三点的医院,人依旧很多。贺寒川穿着睡衣睡裤和拖鞋,全身湿漉漉的,看起来狼狈而怪异,很多人好奇地打量着他。
    但他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目光,他现在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急救室。
    等电梯的人有点多,贺寒川只是瞥了一眼,便直接进了楼梯口,一步三到四个台阶地朝着抢救室跑去。
    两个交警互看一眼,最后尽责地跟在他身后。
    急救室外,梦兰和周淼都在。两人在天台淋了一会儿,衣服早就湿透了,此刻紧紧地贴在她们身上,勾勒出玲珑火辣的曲线。
    见贺寒川过来,周淼下意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局促不安地绞着双手,低着头,心虚地不敢说话。
    “贺总!”淋雨让其他人变得狼狈,却让梦兰更加性感勾人。她眉心轻皱地走向贺寒川,哪怕一个无意的举动都风情万种。
    贺寒川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焦急,“向晚怎么样?”
    “在急救室,肺水肿和腿疾一起复发,医生说情况不乐观。”梦兰摇了摇头,勾魂摄魄的眸子朝交警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是……”
    两个交警都是小年轻,被她这么轻飘飘地看一眼,脸登时全红了。
    其中一个磕磕巴巴地说道:“我们接到举报,说……说有人在……在市区飙车在,然后就过来了。”
    “原来这样啊。”梦兰扫了眼贺寒川身上的睡衣睡裤拖鞋,揉了揉眉心,跟两个交警说道:“贺总现在有事不方便,而且急救室外也不方便谈事,二位跟我去旁边说吧。”
    这倒也可以,两个小交警跟梦兰一起往急救室相反的方向走了。
    贺寒川怔怔地站在急救室外,直直地看着急救室三个字大字,觉得异常刺眼。
    医生说不乐观,不乐观是怎样?
    他四肢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从未有过的恐慌不安支配着他每个细胞。向晚可能会死……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点点发酵,他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开始止不住颤抖。
    周淼站在他身旁,偷偷瞟了一眼他,当发现他脸色异常难看时,她快速而慌张地收回了目光,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很多。
    “这么晚了,她为什么会在天台?你怎么知道她在那里?”贺寒川微凉的声音打破了走廊里的安静。
    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周淼的心咯噔了一声,然后开始飞快跳动,似是要从她的胸腔里跳出来。
    以往她对贺总只有敬仰和害怕,可这次,还多了分心虚,还有一丝为向晚感到不值的愤怒。
    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凌晨一点左右回的宿舍,没过多大一会儿,林恬恬,就是我跟向晚的一个室友,也回来了。”
    “她以前回宿舍总是骂人,可这次心情特别好,我随口问了她一句向晚去哪儿了,她说向晚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还说明天向晚可能就死了……”
    贺寒川思绪纷杂,没心情听她的长篇大论,“说简单点。”
    他的声音不大,也没有什么情绪,可周淼还是被他吓得心头大跳。
    她咽了口口水,长话短说,“林恬恬跟向晚一直不对付,我觉得林恬恬不对劲,就跟同事打听了向晚在哪儿,同事说向晚被周主管派去打扫天台了。”
    “我担心向晚出事,就去了天台,然后就发现她快……”她哽咽了一下,“发现她快不行了。”
    “快不行了”四个字刺得贺寒川心疼,他唇瓣颤了颤,身体止不住颤抖。
    见他这样子,周淼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尽量放轻呼吸,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断祈祷梦兰赶紧回来。
    贺寒川没再跟她说话,他站在急救室门口一动不动,如同没有生气的雕塑一般。只有头发上和衣服上的雨水,不断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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