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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撩人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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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一样的脸孔就有一样的性子,这女人一定是那贱婢的后人,绝不会有错。
    张老太太想到这里,一口气又提了上来。虽在郕王跟前闹了个灰头土脸,但回家定要从丈夫那里把这口气要回来。
    只是一想到方才萧景澄威胁她时的语气,张老太太又心虚了几分。
    张家向来与萧景澄不对付,当年皇位之争时两方曾是对立面,从来都是利益相悖的两方。虽说如今圣上器重萧景澄,而他又是皇家子孙,可在张家看来都不过是眼中钉罢了。
    本就关系不睦,如今更是为了一个女人交恶,只怕往后朝堂之上更要争个你死我活了。
    只是如今的张家已不是英宗刚登基时的张家,而萧景澄也不再是那个空有虚名的前太子之子。
    从他一出手就剪除了越国公一家来看,如今萧景澄手中握有的权势早已深不可测。
    想到这里张老太太后背一凉,终于虚脱地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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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澄抱着余嫣走出厢房,一路径直抱上了马车。然后他才发现,怀里的小女子从刚才起就显得特别安静。
    上了车后萧景澄依旧没有放开她,只令她坐在自己身上77zl,整个人就这么靠在他的身前。他伸手抬起对方的脸来细细查看,边看边问:“他们可曾伤了你?”
    余嫣却不说话,只摇了摇头,整个人颇为疲倦的样子。萧景澄虽说不信,但看她脸上确实没有伤痕,车内又狭小不方便检查,便按捺下了追问的冲动,只吩咐车夫行得快些。
    法净寺离文懿院不远,不多时车便停在了别苑门前。萧景澄又抱着余嫣进了内室,叫来了冯大夫替她把脉开药。
    余嫣自始至终都很安静,一句话都未说过,只在冯大夫问诊时应了几声。忆冬和念夏拿来了衣裳想给她换,也被她摇头拒绝。
    萧景澄想起她在车上掩饰不住倦意的样子,便将下人都遣散出去,只自己留下来陪着余嫣。
    此刻已是掌灯时分,屋内点满蜡烛,小厨房那边也已准备了晚膳。余嫣却半点吃饭的意思也无,只一个人缩在被子里,不知何时转过身去,只留一个背影给萧景澄。
    萧景澄只当她要睡了,便劝道:“先用点晚膳。若是没胃口便吃点清淡的,你想吃什么我令人去做。”
    余嫣听了这话初时没开口,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传来一句:“王爷别麻烦了。”
    “如何是麻烦,那些人本就是侍候你的。苏帮菜的师傅已请来了,你不想试试他的手艺?”
    余嫣摇头不说话。
    “当真不想吃?那也好,你先除了衣裳我看看。”
    一直背对着他的余嫣听到这话终于有了点反应,回过头来望向他。萧景澄抿唇笑道:“不做别的,只看看你身上有无伤痕。你总爱什么都忍着,那张老太太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岂会这般轻易放过你。”
    说着便伸手去碰余嫣的衣料,只是手还未碰到后者便紧张地往里缩了缩,从躺着的姿势变为了坐着,整个人蜷缩进了角落里,满脸警惕的神色。
    萧景澄这才发现余嫣不对头,她似乎是被吓着了,又像是着了梦魇,眼神空洞无物。他若想要靠近她便躲得愈发厉害,比起两人初见时更显可怜无助。
    萧景澄便不敢再上前,只把冯大夫又叫来,问了他这个情况。冯大夫点头道:“只怕真是吓着了,待小人开几帖定神的药来,吃了便会好了。”
    -
    深夜时分,热闹了一天的文懿院终于安静了下来。正院的内室里却依旧烛火通明。
    萧景澄发现余嫣不仅胆子变小了,还特别怕黑。方才丫鬟想要来熄几盏灯,她便紧张地脸色发白,趁他不注意还跳下床来拦着不许人动手。
    萧景澄见状赶忙把丫鬟赶了出去,又抱起她回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眉眼。
    可余嫣并不给他瞧,一沾床便又钻进了被窝,背对着他说什么也不肯转过来。
    萧景澄不免有点担心她的身子,且先不说她不开口之事,她从回来后便什么都没吃,连熬好的药端过来才喝了几口,便又悉数吐了。
    萧景澄耐着性子哄过77zl不成,用强的嘴对嘴喂竟也喂不进去,搞得她满身都是药渍,还不小心打碎了瓷碗。
    这样的余嫣令他感到十分棘手,却又无计可施。
    更要命的是,他就这么陪着她到了后半夜,好容易见她睡了想要替她掖一下被子,这才发现余嫣竟是发起了烧来。
    这一烧便是惊天动地,不仅全身滚烫发不出汗来,也根本喂不进药去。萧景澄只能叫人打了凉水来给她擦身。
    结果一遍还未擦完,余嫣便烧得神智不清说起了糊话,梦里不停地叫爹娘,说着说着眼角便流下泪来。
    萧景澄被她搅得心烦意乱,天一亮便把严循召了过来,令他立马想办法派人去崖州找余承泽。
    严循不解:“王爷寻他做什么,是皇上有令?”
    “不,只将他先迁往房县,其他诸事不必理会。”
    房县与崖州一样,皆是流放朝廷重犯之地。只是比起崖州山长水远,房县身处汉中附近,离京城便近了许多。
    余承泽是朝廷犯官,自是不能开恩回京。但他可以带余嫣去房县看他。
    从前他只觉诸事皆有章法,一切按律行事便是。如今才知自己颇为天真,若这事儿与余嫣有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惜与之撕破脸。
    区区改一个流放之地又算什么。
    严循得了令后立马便去办,萧景澄则又回到内室,继续着人给余嫣嘴里喂药。
    她烧了一夜还未醒,整个人虚脱到无力,也是因如此丫鬟们才能掰开她的嘴喂一些药进去。药喂进去后脸色看起来便好了几分,那苍白如纸的面颊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但萧景澄去拉她的手时还是觉得太烫,愁得冯大夫一见他皱眉就胆颤心惊,挖空了心思给余嫣开各种汤药,只求她快些好起来。
    -
    一连几天整个文懿院上下皆是忙得人仰马翻,是个人都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偏偏王爷就守着余主子哪里也不去,令他们这些下人也不敢躲懒,唯有强撑着打起精神方可做事。
    余嫣就这么病了五六天,人才渐渐恢复过来,意识也慢慢清醒了几分。
    萧景澄这几日都没去皇城司,每日都留在别苑中。有时公事实在繁忙他便会去书房见人,待见完人后便第一时间回来内室,几乎一步不挪。
    一方面是守着余嫣怕她情况不好,另一方面也是贪图清静。
    只有在这里守着这个小女子,他才能好好理清自己的心境,抽丝剥茧地分析自己究竟是何时恋上了她,竟已到了这般无法自拔的地步。
    什么处事原则什么做人准则,在余嫣这里竟是通通不管用。
    他只想令她笑令她欢喜,只要能讨她欢心之事,他竟都会一一去做。
    明明初时不过是贪恋她的美色,想要寻回前世的那点记忆。可这般夜夜将她搂在怀里,萧景澄已然无法自拔。
    他这样竟是与古代的昏君毫无二致,究竟是何时将她放在了心上,并且任由她一步步将整77zl个心房占满,说什么都不愿再撒手。
    所以他前一阵才想把她拘在屋里,只因不愿令她知道当初抄家的真相。
    余承泽的案子是他一手办的,流放崖州也是他最终拍板定下的。他令皇城司的人去抄了余家时,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余家的一个小女子牢牢地握在掌心里,令他要生要死。
    -
    余嫣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萧景澄坐在自己床边的一幕。
    他的一双眼睛牢牢地钉在自己身上,一刻也未移开。但思绪似乎神游到了别处,像是在想什么。
    余嫣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才发现嗓子干哑得厉害。她尝试着发出一点声音,这才把萧景澄的神思唤了回来。
    于是整个正院又瞬间忙碌了起来。
    余嫣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还是听忆冬提起才知道从法净寺回来的当天夜里开始,她便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中。
    “王爷这几日一直守着姑娘,像今日也是宁愿让人进府来议事,也不踏出园子一步。时时刻刻都守着主子,人都瘦了一圈了。”
    余嫣坐在床头慢慢喝粥,脑中回忆着刚才醒来时见到的萧景澄的模样。
    他确实清瘦了几分,人也不似以往那般高冷沉肃,甚至连胡茬都没刮干净。以往萧景澄哪里会这样。
    他永远是最仪表堂堂最整洁规肃,丝毫不出一点差错的人。
    所以这几日他真是陪自己生生熬下来了?
    余嫣眼神一黯,没有接忆冬的话。
    萧景澄议事时间不长,她一碗粥还未喝完他便回来了。这一回来便又是一番折腾,苏帮菜的厨子炖了汤过来,他又着人去买了松子糖回来,说是怕余嫣嘴里没味。
    余嫣大病初愈人还虚得很,既不愿说话也不愿费神多想,只乖乖听他的。他让吃什么便吃什么,让做什么便做什么,偶尔记起张老太太强掳她的的事情时,也思量过他问起的时候自己该怎么答。
    可他似乎忘了这个事,半点也没提起的意思,既如此余嫣便也不主动提。
    被人当众脱了衣服查验守宫砂这种事情,于女子来说都是奇耻大唇,他不问她自然不会说。
    她早已不是那个养在深闺不知人心险恶的小姑娘,她经历了太多,早已练成了凡事压在心里的心思。
    如今的她懂得怎么取悦男人讨好男人,就像张老太太说的那样,她就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这话不止张老太太说过,温良和温婶子也说过。他们说得都没错,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没有人能救出她牢笼,帮她逃出三皇子萧晟的魔爪。所以在被下了合欢散的那一日,她与魔鬼做了交易,将自己送了出去。
    后悔吗?余嫣不知道,只知道走到如今这一步,皆是自己错了。
    如果抄家那日就死了便好了,没有后来那些痛苦,也不必受那些折辱。清清白白地来也清清白白地走,哪怕是个罪臣之女,也不至于让人指着鼻77zl子痛骂。
    她累了,不想再去想了。余嫣搁下碗碟躺下去,拿被子盖住了头,不理会旁人说什么。
    她现在只想睡一觉,睡着了便什么都不必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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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澄见余嫣醒后身子一日好过一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只是余嫣这次病愈后和以往有些不同,似乎更沉默寡言了些,也更随兴放纵了些。
    以往的她活得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这回病愈后却是自在了许多,也挑嘴了许多。送过来的吃食大多都不爱,也就新找的厨子做的苏帮菜合她口味些。
    但也吃得不算多,这也不要那也不爱,倒是像极了娇养出来的官家小姐。
    她从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挑嘴?
    想到她从前那娇嘀嘀又天真的模样,萧景澄便觉得这样很好。本就是一朵惹人怜惜的娇花,只不过经历了一场风雨。
    如今雨过天晴,她就该恢复成从前的样子。往后到了王府成了侧妃,也不必事事小心处处看人脸色。
    萧景澄给她体面,便是要她这一世都不再受人欺辱。比起那个总是看人眼色小心过活的余嫣,如今这个他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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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燥热夏日一转眼便也过去了,余嫣的身子也慢慢好了起来,每日里补品补药不住喝着,短短半个月身子就又丰腴了几分。
    比起上一回长胖,这一回她对容貌更为不在意,每日甚至连镜子都懒怠照,穿衣打扮也只听丫鬟们的。今日穿金戴银明日便素雅清净,每日里都美得各俱风情。
    因她这样萧景澄也愈发不愿意走,虽说她病刚好他便回了皇城司上值,但几乎日日都回来颇早。
    每次回来总要给余嫣带些小玩意儿,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却都是街市上讨人喜欢的小东西。
    余嫣也不再诚惶诚恐,萧景澄给她她便收下,若不喜欢了便拿去赏人。反正萧景澄如今颇为纵着她,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没意见。
    余嫣每日里吃喝玩乐,很是过了一阵子从前当姑娘家时的快活日子。
    只是她每日里快活的眼神里,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悲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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