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练歌羽是三天后才知道的。
    她缠了公良墨两天，但并没有什么也不理，打了电话让韦涣然盯着公良老爷子。
    这一盯就发现了不对劲。
    老爷子连续三天去了同一个地方，什么事情需要连续三天去同一个地方？
    等练歌羽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公良老爷子已经将十二年前秦宿最后一次受伤时身上穿的那套军装移了位置。
    得知事情真相的练歌羽气得身子都在发抖，于是从第四天开始她便没有再缠着公良墨要去公司，她假装不想起床的赖在床上睡懒觉，不肯再跟着公良墨去公司，男人看她是真的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亲了她一下也没再逗弄她，转身退出房间。
    直到公良墨离开锦衣阁，练歌羽迅速跳下床，洗漱完下楼，肥肥正趴在楼梯口，见她下来，连忙跑过来蹭了蹭她的小腿。
    练歌羽被逗乐，抱起肥肥走进饭厅，打算吃点东西再出门，免得赵姨担心。
    她吃得很快，只花了十分钟就将早餐吃完，将肥肥抱出饭厅，练歌羽冲赵姨道，“赵姨我出去一下，午饭不用做我的份，我应该不回来。”
    “好的夫人。”
    练歌羽又揉了下肥肥的头，只是刚准备收回手离开时无意中碰到了肥肥的鼻子，发现肥肥的鼻子好干。
    她愣了一下，早些时候也不记得是听谁说过，动物的鼻子过干的话可能是身体不太舒服，前几天匆忙将它从老宅带回来，也没带它去给宠物医生看看，但这几天可能是没时间了，想了想练歌羽又冲赵姨道，“赵姨，你等下收拾好带肥肥去宠物店给看看，肥肥可能生病了，要是需要打疫苗什么的不用问我的意思，医生说该怎么弄就怎么弄，我晚点就回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夫人。”
    交代完这些练歌羽才出门，她和韦涣然约在了一处僻静的小餐馆见面，韦涣然将这几天调查到的事情一一和练歌羽汇报清楚。
    公良老爷子将秦宿的衣服藏在了一间酒吧里。
    这么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大家都清楚这是个陷阱。
    韦涣然让练歌羽别去了，他代她去，练歌羽不让，最后也没能拗过她。
    事实上韦涣然想过不告诉练歌羽实情的，但练歌羽太了解他了，只要他撅一下屁股，她就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撒谎，根本瞒不住她。
    对此，练歌羽是十分感激韦涣然的，感激他不遗余力的帮助，感激他担心她，感激他最后还是选择不骗她。
    如此，她又如何能让韦涣然去冒险呢？
    且她也知道韦涣然虽说送了口让她去但心底早就有了其他主意，为了不让韦涣然掺和进来，练歌羽在离开小餐馆的时候，将韦涣然迷晕了。
    这对练歌羽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韦涣然根本打不过练歌羽。
    迷晕韦涣然并让韦涣然的人将他带走后，练歌羽转身就去了cahcale酒吧。
    只是她不知，在她前往酒吧的时候。
    公良墨从公司离开，去了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上了四十九层，走进一家心理治疗室。
    这个地方普通人是进不来的。
    也因此，练歌羽错过了最近也是唯一的一次对公良墨和秦宿之间触手可及的机会。
    她不知道。
    公良墨自从醒来，每天都在接受‘心理’治疗。
    公良墨认为自己在接受心理治疗，但事实上他接受的是心里催眠。
    从他醒来的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接受心理催眠，起初是每天，持续四年。
    后来是每个星期一次，之后是每个月，直到现在是每个季度一次。
    这是在公良墨甚至是公良老爷子那里最深的秘密。
    老爷子不能让练歌羽知道的就是这件事情。
    所以，他设了一计。
    以秦宿的东西为幌子将练歌羽从公良墨身边引开。
    不过秦宿的东西也确实是在的这倒不假。
    公良墨在接受心里催眠时练歌羽已经潜进cahcale酒吧；她在寻找秦宿的东西时公良墨催眠结束离开写字楼；她拿到秦宿的衣服从cahcale离开时公良墨正在公司开会。
    拿回秦宿东西的过程谈不上九死一生但也确然险象环生，要是她功夫再不到家一点儿可能今天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酒吧里了。
    虽说是阴谋，但老爷子可没下轻手，要是这练歌羽真的死在酒吧里，那也只能怪她自己技不如人。
    练歌羽离开酒吧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躲了起来。
    她抱着秦宿的衣服，心中情绪激荡万千。
    找了十二年，终于寻到一样和秦宿有关的东西了。
    衣服被洗过，放了十二年已经很旧了，还破破烂烂的。
    练歌羽先是将衣服的袖子反过来，看见绣在衣服内侧‘秦宿’二字，当下就掉下泪来。
    这两个字，还是她亲手给他绣的。
    证明这套衣服真的不是假的。
    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掏向衣服左胸上的口袋，如期从里头翻出一条彩色头绳，整个人就更崩溃了。
    他到‘死’的那一刻这东西仍放在他心口的位置上。
    知道是一回事，但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练歌羽抱着秦宿的衣服，心里又涌上当年知道秦宿出事时的崩溃，时隔十二年，再次回想依旧让她溃不成军，她埋进衣服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歇斯底里。
    这些事、这些年，实在是压抑在心里太久了。
    ……
    霍宅。
    霍真最近有点崩溃。
    准确来说，是从回到霍宅就很崩溃。
    因为霍景席为了在亲生女儿面前刷存在感老是把女儿抱在怀里玩，而笑笑不肯和他玩后他就将笑笑塞进她怀里。
    每当这个时候，笑笑就会变得很安静。
    上次笑笑发怒的推开霍景席被霍真怒斥过后，就开始呈现了一种奇怪的局面。
    笑笑不敢对霍景席表现出不满或者太过厌恶的情绪，生怕惹南南生气。
    而霍真自从知道对笑笑不好会引起南南的震动后也不敢对笑笑不好。
    霍景席不知道南南对霍真欺负笑笑的底线在哪里，只能一步步试探。
    然而霍真也能忍，这么几天下来，竟是相安无事。
    而霍景席也发现了另外一点，笑笑受伤并不会影响霍真什么，只有霍真对笑笑不好的时候她身体才会出现异样，那是南南灵魂颤动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