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兮沉默，她选择不去反驳父亲说的每一句话。
    “思兮，你可以做到吗？”
    季思兮明灿的眸子闪烁。“爸，我现在可以把一心留在身边的唯一条件就是与志琛交往，对吗？”
    “是的，如果你觉得我为难了你，那么——”
    “爸！”季思兮打断父亲的话。“您知道哥哥从前最疼的就是我吗？”季思兮突然问。
    季父的表情僵硬。“我知道……”
    “那么，您觉得哥哥看到你这样逼我，哥哥会好受吗？”
    季父无语。
    “我要求的不高，我只想与我的女儿有短暂的团聚，我从来没想过再与陆敬之纠缠……自我选择离开陆敬之的那一刻起，我已经下定决定将陆敬之摒除在我的生命之外。”
    季思兮说完这番话，室内突然陷入寂静。
    季父没有开口说话，季思兮也只能选择凝视着自己的父亲。
    “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我只是……”季父伸手，再一次重重地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
    “其实……”季思兮幽幽地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哥哥的死，所以即使我这辈子都放不下陆敬之，我也永远都不会再与陆敬之复合，哪怕这一生我孤独终老。”
    季父抬头注视自己的女儿。
    “爸，相信我说的话。如果您始终不相信，我也不会把一心现在就交还给陆敬之，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去做。”
    季父再一次陷入沉默。
    这一刻，季思兮从沙发上起身径直走向自己的女儿，让父亲去深思这个问题，留待给父亲自己去做决定。
    ……
    陆敬之处理暗天使的事务，游刃有余，不过样生却带来消息，季思兮近日与池志琛走得越来越近。
    “这是池志琛接洽的几名国内外最有名的婚姻诉讼律师，我想池志琛是准备出面帮夫人与您打离婚官司。”样生神色凝肃地道。
    “肖霁上钩了吗？”陆敬之并没有打开文件看这几名律师的资料，反而将其搁置在桌面上，问起另一件毫不相关的问题。
    “是的，陆总，肖霁已经暗中与军火商接洽，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样生很快回复。
    “那么，穆尼与军火商的交易在何时？”
    “根据穆尼阁下的一名手下透露，交易似乎是在明天。”
    陆敬之眼色深沉。
    “样生，你跟穆尼联络，就说明天的交易可能会有问题，要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陆敬之突然吩咐。
    样生愣了数秒。“是。”但很快就会过意。
    样生明白，陆敬之这样吩咐他一定是有目的的，而且根据他的猜测，陆敬之现在所做的一切必然都是为了能跟季思兮在一起。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明天肖霁会出事——
    虽然他现在还联想不到肖霁出事跟陆敬之与季思兮在一起有什么关联，但他清楚陆敬之一向高瞻远瞩，这一次也一定谋算于心中。
    ……
    隔日，穆尼在与军火商的交易中出了点意外，受了枪伤，所幸伤势并不严重。
    陆敬之前往看望穆尼的途中，再一次询问，“确定肖霁已经死了？”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似有问题还在考虑，若有所思。
    “陆总，我很肯定肖霁已经死了，这是穆尼阁下的一名幕僚给我的消息，而且肖霁还是穆尼阁下亲手解决的。”样生沉静地回答。
    “很好。”陆敬之沉声又问，“关也回来了吗？”
    “是的，得知穆尼阁下受伤，关阁下已经赶过来了，现在应该在来这里的路上。”样生回答。
    得到答案，陆敬之一直蹙紧的眉心，稍稍地松懈开来。
    终于抵达暗天使总部的医疗室门前，样生轻轻替陆敬之敲了敲门。
    下一秒，高科技的医院防护门打开，医生在为穆尼做手术的情景跃然呈现在陆敬之的面前。
    陆敬之略沉的表情，走了进去。
    “感觉还好吗？”他开口。
    “幸好有你的提醒，事先穿了防弹衣，不然这次恐怕回不来了。”穆尼沉浸在兀自的思绪里，淡淡地道。
    “看来你有心事？”陆敬之又问。
    穆尼因为医生缝线的动作而疼痛地皱了下眉头，待医生替他在手臂再注射了一针麻醉后，他这才说道，“我在想肖霁是如何知道我与这军火商的交易的。”
    “肖霁？”陆敬之英俊的脸庞上表现出疑惑。
    穆尼沉肃的目光看向陆敬之。“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们与军火商的交易，并且知道我们的运货路线，提前与军火商合谋设陷，想要直接把我们的货掳走……幸好我提前防备，否则货现在已经在军火商的手里。”
    “哦，交易与运货路线都泄露了？暗天使内部难道有内贼？”陆敬之略讶异的口吻问。
    “按道理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出现的，毕竟和军火商的交易及运货路线只有我们几个及我们的亲信知道。”穆尼微微眯起了眼。“除非我们之间有人出卖了自己人。”
    “我跟你有同样的看法，认为一定有内贼，不过我不想去怀疑任何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陆敬之沉着地回答。
    这时候，关予漠从外面走了进来。
    “内贼是肯定有的，只是要调查出这个内贼，恐怕很难很难。”关予漠看了陆敬之一眼，然后这样说道。
    陆敬之神色平静，仿佛完全接收不到关予漠那意有所指的深谙目光。
    关予漠的目光投向了穆尼，继续说道，“你看是要花时间去调查这个我们可能永远都查不到的内贼吗？”
    穆尼看向了陆敬之，询问，“陆，你觉得呢？”
    陆敬之思虑了片刻，回答，“就像关说的，我觉得要调查出这个内贼很难，毕竟肖霁现在已经死了，之前是谁接洽的他，现在已经无从得知。”
    “不过我很好奇陆你是怎么知道这次交易会有问题的？”关予漠侧过头，突然抛给了陆敬之一个问题。
    陆敬之平稳无起伏的声音道，“我有个朋友会算塔罗牌，他说暗天使最近可能会不太平静，我想暗天使最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穆尼与军火商的交易，担心穆尼有事，所以就多嘴提醒穆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