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陶莹小声地猜到，“这里的西湖龙井是假的？”
    莫非凡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能说是假的，因为他们这里的西湖龙井不管是产地还是工艺都是没问题的。”
    陶莹疑惑地摸了摸下巴，她是真的对茶叶没研究，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这位莫非凡到底想跟她说什么。
    “我曾经跟随父亲去拜访过龙井村的茶王，也喝过茶王亲手炒制的西湖龙井……在那以后，我再也不喝其他的西湖龙井。”
    陶莹忍不住猜到：“因为喝过最好的了，就再也不想让自己将就？”
    莫非凡又是摇了摇头：“因为不想花‘最好’的价钱，却喝不到‘最好’的茶。”
    陶莹听完这句话之后，默了默。
    她现在总算是听清楚莫非凡的意思了，原来一直都不是在聊茶，而是在聊钱，在聊叶零。什么叫不想花最好的价钱却得不到最好的茶？他的意思是在暗示她：在要价之前，先考虑一下叶零到底值多少钱。
    不过这个莫非凡既然喝得起茶王的茶，那他家里应该不缺钱吧？说不定这个莫非凡不是什么富二代，而是富三代。
    果然是越有钱的人，越是‘小气’呀～
    陶莹往自己椅子上靠了靠，笑了笑：“莫总，我们还是聊正事吧～”
    莫非凡的手指在紫砂杯的杯壁上摩挲了一下：“合作的事情还不着急，我们边喝茶边聊。”
    陶莹抬头看了莫非凡一眼：“没关系，我们边聊～边等～”
    她这句话话音刚落，服务员就敲开了他们包房的门。
    莫非凡朝着门外看了一眼，笑了笑：“现在，真的可以边喝边聊了。”
    .
    服务员当着陶莹的面替她泡好茶之后，便从包厢里退了出去。
    陶莹看着那个装着茶的玻璃杯，又看了看莫非凡身前的全套紫砂茶具。
    莫非凡好心地替她答疑道：“西湖龙井本来就是用玻璃杯喝的，而且绿茶的泡制过程也几乎是所有茶叶里最简单的。”
    陶莹尴尬地笑了笑：“茶还有点烫，我们先聊聊合作的事情吧？”
    莫非凡终于从那只静静站在椅子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了那个陶莹心心念念的文件夹，递给了她：“这是具体的代言合同，陶小姐可以先看一下。”
    陶莹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先翻到了她最关心的部分，看了一下。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莫总准备让叶零代言的这款新手机，依然还是走的‘山寨’路线。她的内心生出了本能的排斥，不光是因为叶零的形象问题，还有她对‘山寨’本身的排斥。
    陶莹合上了文件夹，却暂时没有还给莫非凡。
    她忽然问了一个看似跟今天的话题不太相关的话题：“莫总是ohv的最大投资人，是不是？”
    莫非凡微微蹙眉：“不错~陶小姐是怕我没有决策权吗？”
    陶莹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当初莫总为什么会看中ohv？”
    为什么会看中ohv？
    莫非凡犹豫了一下，他该说出实话吗？
    陶莹看出了他的犹豫，于是她尝试性地猜了猜：“我觉得，莫总当初会看中ohv电子肯定不是因为它那强大的山寨能力吧？”
    莫非凡笑着反问：“陶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陶莹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放到唇边浅抿了一口：“因为我觉得……按照莫总您的眼光，应该也知道山寨不是一条可以长远的道路。”
    “而莫总之所以会愿意花那么多钱投资一家业绩相对一般的电子公司，肯定是他们公司有哪个很特别的地方在吸引着您。”
    莫非凡又是一笑：“既然陶小姐可以猜到这些，那陶小姐不妨再猜一猜，那个吸引我的点会是什么呢？”
    “我猜……”陶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双唇亲启，“应该是技术吧？”
    莫非凡心中一惊。
    她怎么会猜到的？！
    还是……她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陶莹看到莫非凡脸上的表情，心中一喜。
    其实她真的只是根据曾经的回忆在猜，可她没想到，她竟然一猜就猜中了。
    莫非凡收了收略显客套的微笑，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认真。
    他问：“陶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陶莹没有卖关子，直接答道：“因为这正是我对ohv的期待。”
    莫非凡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他，于是他带着惊讶追问道：“不知道陶小姐是否可以说得更详细一点？”
    陶莹拿起桌上的杯子，又喝了一口茶，然后她才一边回忆着笔记上的那些内容，一边回答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小小的梦想～我一直都希望我们国家有一款自主研发的手机，并且这款手机可以优秀到让国外的顾客排队购买。我当然也知道，想要做到这些并不简单，因为这中间有很多的技术问题需要解决，而想要解决这些问题除了需要大量的金钱之外，还需要坚持，孤独的坚持。”
    莫非凡听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看了陶莹一眼：“孤独的坚持？”
    “嗯~”陶莹点了点头，“做科研本来就是一件不一定会有收获的事情，随着一个一个失败的到来，你身边支持你的那些人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
    第094章 ohv电子的未来（下）
    听她这么说着，莫非凡不由地想到了自己过去三年所遭遇的。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身边留下的人确实越来越少，如果不是他足够有钱，如果不是父辈们抱着跟他一样的梦想，他或许也坚持不下去了。
    还好，还好他的处境还没有陶莹形容的那么糟糕。
    还好，他们现在的研究也已经看到了初步的成效。
    莫非凡再次看了陶莹一眼。
    经过这番谈话，他忽然开始对她另眼相看。
    他忽然出声问道：“那陶小姐觉得，这样的坚持有用吗？”
    陶莹想都没想，就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有用~！山寨的东西或许在短时间之内可以赚钱，但山寨的技术并不能成为一家公司的核心竞争力。我们国家那么大，有那么多的人才，我就不信我们做不出可以媲美，甚至可以超越水果手机的品牌。”
    莫非凡有些不解：“水果手机？据我所知，水果公司只做电脑吧？”
    陶莹：“……”
    她刚刚太激动，怎么就把水果手机给搬出来了？
    莫非凡又问：“现在大学生们最爱的不是n牌和s牌手机吗？我看陶小姐手里拿着的也是n牌手机。”
    陶莹被问得顿了顿。
    她怎么就把n牌手机和s牌手机给直接跳过了？
    陶莹有些尴尬地端起了茶杯，低头看了看杯子，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想说的就是水果电子那个品牌，刚刚是一时口误了。只不过水果公司现在没有出手机，他们未来就不会出手机吗？水果电脑可以在电脑界一枝独秀，他们公司要是出手机，那必然也可以一枝独秀。”
    关于水果公司，其实莫非凡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说，他们好像是已经开始研发手机线了。
    可是从研发到研发成功，再从研发成功到做出产品，再到产品上市……这个过程实在有些漫长。
    莫非凡对陶莹的说法有些不肯认同：“我倒是觉得，不管是现在这个时代还是未来几年，s牌和n牌应该都有绝对的统治地位吧？水果电脑哪怕在电脑界是一枝独秀，但在整个电脑市场，他们的占比却不高。”
    陶莹低了低头。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看到过未来的样子，她也不会相信水果手机会在未来那样的火爆，而且还是以那样高的售价。她更不会相信，现在几乎人手一台的n牌手机会在几年后完全成为了历史。
    时代的发展和消费者的需求，就是这么得让人捉摸不透，只有真正有胆量创新的人才会永远站在胜利者的位置。
    陶莹的手指沿着手里玻璃杯的杯壁，缓缓地转了两圈：“现在的水果电脑或许是占市场份额不高，可他们确是整个市场上无可代替的存在，如果他们进军手机市场的话……”
    陶莹忽然看向对方：“莫总觉得，他们会开发一种什么样的手机呢？”
    莫非凡皱了皱眉：“如果水果品牌开发手机的话，他们的手机不管是外观还是内核，应该都会跟他们的电脑类似。”
    “对~”陶莹点了点头，“我一直都觉得我们现在的手机功能太过单一，手机屏幕也不够大。如果现在有个品牌可以出一款可以代替电脑的，功能非常强大的手机，我不知道莫总会不会去买，反正我是肯定会去买的。”
    有一款手机，可以代替电脑？
    手机，真的可以做到代替电脑吗？
    莫非凡往后靠了靠，修长的手指习惯性地放到了下巴上，陷入了思考。
    他们现在研发的比较成功的项目，就是关于‘闪充’、‘超长待机’和‘双卡双待’。
    可是今天陶莹提出的却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思路，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也是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世界。
    ……
    陶莹慢悠悠地喝了几口水，故意给了莫非凡一些消化的时间。
    然后，她才放下了杯子，给玻璃杯加了些热水。
    流水声打破了包房里的安静，也把陷入沉思的莫非凡拉回了现实。
    当他再次看向陶莹的时候，他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欣赏。
    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女孩，竟然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莫非凡双手交叉，看着正在注水的陶莹：“看陶小姐这个样子，不太像是没喝过茶的样子噢？”
    陶莹把水壶放回了电磁炉上，歪着头看了莫非凡一眼：“麻烦莫总加下水，按钮在您那边~凉茶喝了对胃不好，莫总一会也换一壶吧~”
    莫非凡笑了笑：“好~”
    他给水壶注了半壶的水，又按了下加热键，然后重新看向了陶莹：“说了这么多，我们开始聊聊正事吧？”
    陶莹在莫非凡的眼神示意下，重新拿起了那份代言的合同。
    不过她连打开都没有打开，而是直接对莫非凡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莫总想不想听一下。”
    有一个想法？
    她竟然又有想法了？
    莫非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陶小姐但说无妨。”
    “我很想跟莫总，跟ohv合作，但是——”陶莹故意顿了顿，“我们不想代言ohv接下来要出的那款手机，我们想代言的是ohv未来会出的第一款智能手机。”
    莫非凡猛得睁了睁眼，他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
    陶莹坐直了身体，眼神也直直地看向了坐在对面的莫非凡，重复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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