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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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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窗张了张嘴,回头看看阑珊,又看看那杯子,像是明白过来似的:“是、是不是……”
    鸣瑟向着他摇了摇头,西窗会意,忙紧紧地闭了嘴。
    阑珊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有些心神不宁的。
    想了想,几天没有郑适汝的消息了,按照她的做派,总会派人来送个东西,或者传递个消息之类。
    难道是她有个什么吗?
    早上送李尚书出门的时候,阑珊道:“义父,我今日想去东宫一趟。”
    李尚书本笑呵呵的,听到“东宫”,那笑容有些微妙地僵了僵,然后和颜悦色地说道:“好孩子,你的身子才妥当了多久,怎么就又要出门呢?不如再多养两天保险。”
    正说着晏成书也来了,闻言问道:“谁要出门,姗儿吗?”
    阑珊便说了去东宫的事情,晏成书跟李尚书对视了一眼,便咳嗽道:“昨晚上不知是不是着了凉,早上总觉着有些犯晕。”
    李尚书忙道:“怪不得看老先生你的脸色不佳啊,快快到里头坐下说话。”
    晏成书再度咳了声,道:“李大人公务在身,不能耽搁,你且去吧,有姗儿在,我自然无事。”
    阑珊也忙道:“义父且自去,我叫人找大夫来个老师看看。”
    李尚书这才道:“那我就先去了……姗儿你替我好生照看着老先生。他要有个头疼脑热的,杨大人那边会掐死我呢。”
    说话间趁着阑珊没留意,便向着晏成书使了个眼色。
    鸣瑟在旁边从头到尾看的明白,倒也是挺佩服这两位先生的,这般大年纪,一唱一和,倒是演得甚是逼真。
    于是阑珊自然出了门儿了,只好吩咐西窗,让派个去东宫,向太子妃问安之类。
    西窗表面应承,实则知道郑适汝还未回东宫,当然不会当真派人。
    只是回头跟阑珊撒了个谎,说太子妃一切安好,还说什么改日再请她过去坐坐之类的鬼话,让她只管好生在府内保养身体等等,好歹先把阑珊瞒了过去。
    这日晚间,李府之中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人竟是高歌。
    鸣瑟正在廊下看晏成书的小厮洛雨在教训那两只狗,一板一眼地说着不许它们往外头跑吓唬府内的丫鬟们,就见尚书府的管事陪着高歌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鸣瑟忙站直了身子,心中却在疑惑高歌突然到来是有何要紧大事。
    管事向鸣瑟笑道:“这位是荣王府的高管事,特来见姑娘的,你同姑娘说一声。”
    鸣瑟打量了高歌一眼,高歌却笑对李管家道:“我们认得,管家且去,我说完了话自己就走了,以后少不得彼此来往,不必拘礼。”
    李管家忙答应了声,行礼先退了。
    鸣瑟道:“富总管不在,高大哥就荣升管事了?”
    高歌笑道:“我也是硬着头皮罢了。小舒怎么样?”
    鸣瑟道:“她尚可。只是高大哥这次来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主子的意思?”
    高歌想了想,笑说:“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不过我知道你的心意,小舒的情形我也听说了些,你放心,我绝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我还很惜命呢。”
    鸣瑟见他果然很知晓自己的心意,这才后退了一步:“请高大哥稍等。”
    于是鸣瑟先入内告诉了阑珊,这才叫高歌进内。
    阑珊正在跟西窗为了一碗雪蛤炖燕窝推来推去,一个很不愿意喝,一个想要捏着她的嘴逼她一口气喝光。
    听到高歌来到,暂时解决了这个问题,西窗只好讪讪地端着先站住了。
    高歌入内见了礼,阑珊略微欠身还礼,便请落座。
    此刻高歌打量阑珊,却见她丽色依旧,只是眉眼中越发多了些许温婉气质,宽绰的长袄遮不住显了怀的肚子。
    阑珊道:“高大人突然来到,莫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高歌笑道:“知道你聪明,可是我又怕我说错话,或者词不达意的,让你误会。”
    阑珊道:“高大人向来长袖善舞,也怕这个?有话直说便是了。”
    高歌却看了看鸣瑟跟西窗,西窗很知趣:“我叫他们把燕窝再热一热,等会儿你一定要喝哦。”他不死心地捧着燕窝下去了。
    鸣瑟略微迟疑,就也退到了门外。
    其他两个丫鬟也跟着退了出去。
    阑珊道:“这会儿高大人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什么事?”
    高歌的目光掠过她的肚子:“我听说上次皇上提起,让小舒你进王府为侧妃,你当时没有答应。”
    “是有这件事。”
    高歌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此事,王爷已经在殿前求过皇上了,如今只等你一个答复。”
    阑珊垂眸道:“这是在逼我作答吗?”
    “不不,”高歌笑容可掬:“你看,你是不是又要误会了?我话还没有说完。”
    阑珊才又看他:“那高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高歌扫了一眼门口处:“你知道西窗为何会过来么?”
    “不是王爷叫他来的吗?”
    “王爷对于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却还是叫西窗来照顾你,小舒不觉着奇怪?”
    “是有些的。”
    高歌道:“王爷虽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却知道是富总管做了手脚,所以……”他尽量将语气放的和缓:“王爷杀了他。”
    虽然如此,阑珊仍是吃了一惊:“什么?”
    高歌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之前有的人居心不良,想要叫人在外头散播有关小舒你的谣言,给镇抚司的人察觉,将那些人一网打尽,也尽数诛杀了。”
    阑珊的唇动了动,却不知说什么好。
    “你……”她微蹙眉头:“为何跟我说这些?”
    高歌道:“同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是想你知道,王爷如今做事跟过去有些不同了。”
    阑珊仍是无言可对。
    高歌又道:“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但你要答应我,不要着急,否则的话你若有个什么,我怕我也步了富总管后尘。”
    阑珊听他说的郑重,略觉心跳,又忙按捺着:“我又不是纸糊的。到底什么事?”
    高歌道:“太子妃先前遇到了一点危险,但现在已经安然无事了。”
    虽然高歌先把结局告诉了阑珊,可阑珊一听郑适汝有事,仍是紧张的呼吸紊乱:“她怎么了?”
    高歌并没有瞒她,原原本本把郑适汝在瑞景宫内喝了红花,在宫内保胎,已经脱离险境的事情告诉了她,道:“原本前两天就没事了,只是皇后娘娘不放心,特意多留了几天。”
    阑珊睁大双眼看着高歌:“是、容妃娘娘?这……”
    阑珊匪夷所思,在她看来,容妃动手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容妃曾因这种罪名冷宫内呆了太久,而且明目张胆的在自己的宫内害太子妃,还用红花,这种手法似乎、太明显了,倒好像是巴不得大家知道是她下的手。
    她没说出口,高歌却看的清楚:“你也觉着不会是容妃娘娘,对吗?”
    阑珊皱眉不语。
    高歌道:“这件事奇就奇在这里,瑞景宫的人都给控制住,严加审讯,没有人承认,矛头直指容妃娘娘,但若不是容妃娘娘,当时却只有她跟太子妃两人对坐……总不会是太子妃吧。”
    高歌最擅长笑里藏刀了,这句话更是以玩笑口吻不动声色地说了出来。
    却正中阑珊心头。
    阑珊知道,郑适汝进宫,正是自己在东宫出事后次日,郑适汝一心护着她,她却被容妃跟荣王所迫,郑适汝如何意平。
    以太子妃的心性手段,若说她真的做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三千的事情,阑珊是信的,甚至比相信容妃下毒还更信了几分!
    但当着高歌的面,她一点儿也不能透露出来。
    高歌见她垂眸不语,也不着急:“事发之后,皇上命司礼监进行调查,我最近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阑珊忍不住问。
    高歌道:“说是太医院里有个太医,最先给太子妃诊脉的,无意中发现太子妃的指甲内有些许红痕,起初以为是伤了手所致,但细看,却像是粉末之类的东西。”
    阑珊暗中调息,才又看向高歌:“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高歌笑道:“这当然不足以说明什么,事实上……那太医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幸而给我的一个心腹人知道了,现如今那太医还病卧在家呢。”
    阑珊定了定神:“他病了?”
    高歌道:“是啊,急病。”
    “病了,就不会乱说话了,”阑珊对上高歌的双眼,“可是他当然也会有病好的时候,比如,我不答应当王府侧妃吗?”
    高歌忙摇头道:“不不,小舒,你不要多心,我不过是好意罢了。”
    “那我问你,你的好意,王爷知道吗?”
    高歌没有回答。
    阑珊道:“是他让你来的吗?可要是他知道了有这个太医,为了容妃,他岂能放过这条线索。”
    高歌苦笑。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高歌缓缓地吁了口气:“这次我来,是我自己的意思,本来也的确是想用这太医来要挟你,毕竟你知道,兹事体大,皇上不是那种愚蠢的人,也看出这手法太明目张胆,另外就是没有人相信太子妃会自己给自己下毒。但若有人佐证,事情自然就不同了。”
    阑珊垂眸:“然后呢。”
    高歌道:“我原先说那太医急病,的确是我派人先制住了他,但是就在我来之前,消息不知为何走漏……”
    阑珊双眼微睁,一时无法呼吸。
    高歌忙道:“听我说,你很不必担心,毕竟这太医的病永远好不了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死了?”阑珊更加意外:“是什么人动手?”
    高歌道:“如今京城中若说消息最灵通的,内有司礼监,外……只有镇抚司。”
    阑珊听到那三个字,竟是毛骨悚然:“你的意思是……”
    高歌苦苦一笑:“那太医本是我要挟你的棋子,王爷却派人除掉了他,小舒……他明明可以利用此人为容妃翻案,就算不至于坐实太子妃的罪名,也可以泼她一身脏水,你说,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小赵是真不容易鸭~
    小温:没事儿,虐虐更健康,给爷加大力度!
    小赵:嫉妒让你面目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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