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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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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对一个人好,想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再不善言辞的人,都会寻到适合自己的表达方式。
    即便不是侃侃而谈,也能用眼神、用神态、用生活里细小的一举一动,来温暖对方的心。
    而心不在一处的两个人,就算他们各个都是嘴巧之人,也只会落到“说不拢”的结果。
    能得一个彼此之间愿意说、愿意听的人,是一种幸运。
    中午开宴,单氏兴致极高,笑哈哈地饮了几盏酒。
    纪致诚的酒量很一般,又隔了一层,顾云宴与顾云熙两人也就没有一味劝酒,让他随性便好,只多劝了傅敏峥几杯。
    傅敏峥的酒量比纪致诚好一些,但与顾家兄弟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顾云思留心着那一桌的动静,眼看着差不多了,转头与顾云宴笑道:“把他们两个喝趴下了,你们也尽兴不得,还是留着劲儿等着年底灌新姑爷吧。”
    新姑爷指的自然是蒋慕渊。
    顾云熙与蒋慕渊吃过酒,一听这话就笑了:“不晓得你哥哥我欺软怕硬吗?新姑爷是个硬骨头,我们未必啃得动。”
    厚颜是厚颜,逗趣也是逗趣,一句话把所有人都说笑了。
    单氏指着儿子啼笑皆非,抚掌与顾云宴道:“他一个劲儿地说胡说,你赶紧拿酒堵了他的嘴!”
    顾家里头热闹非凡,而言辞中提及的新姑爷,此刻正皱着眉头、一脸凝重。
    两湖重建,算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
    空缺出来的大小官职,陆陆续续有新任官员补上,这些新官员举家携口而来,一抵达就投入了工作之中。
    前一任都是被肃清的,因而也没有做过交接,新官员到任,比两眼一抹黑好不了多少,哪怕做事用心,真要理顺上下所有事,还是破费工夫的。
    有蒋慕渊坐镇,徐砚领着工部的人手依照定下的方针行事,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哪个不懂水利的新官要点三把火,各处也算配合。
    调来的人员之中,有几个是对水利、农产有些心得的,提出来些不错的点子,大伙儿探讨进行。
    眼下进展顺畅,若一切安稳,徐砚等人年内也可以回京了。
    而蒋慕渊,能比他们更早离开两湖。
    按说这样的状况,蒋慕渊该高兴才是,可偏偏,他面色不虞,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惊雨一个劲儿给寒雷打眼色,他们爷起先还好好的,接了听风的信,突然就冷了脸了,也不知道那小子在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寒雷亦是莫名,他站在蒋慕渊身后侧,能瞥见信纸,可上头具体字迹,却是分辨不清。
    听风写了好几张纸,随着蒋慕渊往后翻了一张,寒雷看到了一副画。
    不是钱举人前回画过的人像,倒像是……
    像是一只猪蹄子……
    寒雷琢磨听风为何要画蹄子,知道内容的蒋慕渊是真的没眼看了。
    顾云锦受伤,蒋慕渊不满段保珍行事,但听风的“伤情示意图”让他气笑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个儿身边亲随的画功差到了这个地步?
    掌心破口、胳膊红肿,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肯定是吃了苦头的。
    这些状况,听风在图上表达得很清楚,一一做了标注,就是画得实在伤眼睛。
    离京前,蒋慕渊才认真看过顾云锦的掌心,在袖口的掩护下,抚过她的手臂。
    明明细腻如凝脂,手腕细巧,他一手扣住还盈余许多,而那五指纤长,却都被听风画得又粗又壮。
    若蒋慕渊知道寒雷错看成什么了,还真不晓得该怪寒雷眼拙、还是怪听风画技太差。
    被这幅“糟心”的画一搅合,心里的担忧也散了些。
    心疼固然是心疼的,偏他又不在京中,不能亲自探望,等他回京之后,顾云锦的伤大抵都好全乎了,连印子都不会留下,如此状况下,晓得她伤得不厉害,也算是吃了定心丸。
    至于在清平园里横冲直撞又大胆伤人的段保珍……
    从前,蒋慕渊就不喜段保珍为人。
    鱼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
    段保珍作为圣上塞到孙恪身边的眼线、棋子,就该清楚,她绝不可能再获得孙恪的信任与关心。
    孙恪又不是个蠢的,怎么会傻乎乎地去与段保珍交心?自是维持着面子上的平和,底下疏远且防备。
    可段保珍的想法与众不同,她什么都想要。
    孙恪曾说过,段保珍这人听风就是雨,被身边的人手怂恿得团团转。
    那这一次,她一股脑儿冲进清平园,是不是也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呢?
    听风在信上说,成国公夫人带着她跪到慈心宫去了,想来,这信送抵两湖的这些日子里,皇太后已经罚过了。
    就是不知道,罚得轻还是重。
    若是罚得轻了,还真是让人不爽快。
    指不定,还是让顾云锦自己动手打回去,还出气些。
    当然,要等顾云锦的手伤好了才是。
    入夜之后,惊雨和寒雷才晓得信上的内容。
    惊雨看到了听风那一言难尽的画作,偏过头暗暗叹了口气,他很想知道,听风到底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才能把这么一副画装进信封里。
    寒雷摸了摸鼻尖,略有些庆幸,亏得他瞥见了却没有说,否则……
    第366章 让他自己挑
    七月初,符佩清进宫去给皇太后磕头。
    此番进京,原是符广致进京述职,再与叶老夫人贺寿,等调任的文书一下,就该启程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之变化,合八字、放小定,以至于符家在京城多耽搁了不少时日。
    前日,吏部的文书总算下来了,符广致依旧为凤阳府的知府,没有升、没有降,丝毫没有变化。
    这一结果,符广致十分平和。
    一来,他对凤阳府很有感情,这几年间在推行的事务还有不少在进程之中,若他调离,新来的官员未必与他想法一致,许会做出改变,那之前的投入就白费了。
    二来,他成了皇家姻亲,比起一步冲天,他更想继续脚踏实地。
    符广致虽平和,京中却还是有不少说法的。
    有人眼红他的“运气”,自是在背后讥笑了他一番,说他符家哪怕有一人得道了,鸡犬也升不了天。
    有人为他可惜,认为他官评极好,若不是突然成了小王爷的岳丈,该升官才是。
    这些说辞,影响不了符广致,他按部就班地收拾了行囊,准备带着妻儿返回凤阳府。
    慈心宫里,皇太后上上下下打量着符佩清。
    教养嬷嬷之前对符佩清夸赞不已,但规矩到底学得如何,皇太后一看便知,不过这么些时日,小姑娘看起来越发稳当了。
    皇太后很是喜欢这份稳当,尤其是有一个行事不端的段保珍在前头,越发显得沉稳可贵了。
    “那日吓着了吧?”皇太后问道。
    符佩清答得不疾不徐,她当日并未见到段保珍,谈不上被吓着,但寿安郡主和顾云锦是实打实地帮了她一把,因而符佩清言语之中对那两位很是感激。
    符佩清说话,本就如清风拂面般让人舒畅,说的内容又得体,很合皇太后心意。
    “恪儿与阿渊自小就玩在一块,”皇太后拍了拍符佩清的手,道,“你和云锦丫头往后就是妯娌俩,你们能处得好,哀家就高兴了。”
    符佩清点头应下。
    正说着话,圣上过来了。
    符佩清头一回面圣,规矩上挑不出错,皇太后暗暗满意,让珠娘送符佩清出去。
    圣上神色淡淡的,道:“看着也没有多少出奇的地方,恪儿怎么就挑中了呢?”
    皇太后答道:“圣上来慈心宫,总不会是为了见见清丫头吧?”
    “是来与母后商议事情的,”圣上道,“阿渊、恪儿都挑了媳妇了,只睿儿……说是给他挑侧妃,可前回并未挑出来,不晓得母后心中有没有人选?”
    皇太后抿了抿唇。
    不管她如何看待虞贵妃,孙睿毕竟是她的亲孙儿。
    前回没有想看出一个合适的姑娘来,皇太后也十分遗憾,尤其是,原琢磨着还算合适的贾佥事的姑娘出了那等状况。
    皇太后叹息一声,道:“圣上与其问哀家,不如问问睿儿自己。阿渊、恪儿都是自个儿挑的,兴许睿儿也有些想法。”
    圣上一听这话,轻哼了声:“朕问了,还不如不问!”
    这话说得皇太后就不解了。
    圣上解释道:“他说,恪儿的正妃挑了个知府之女,他若是挑个侧妃比符佩清的出身高上一大截,他感觉脸皮发烫,不如也学恪儿,挑个出身普通的算了。”
    这话有道理,也没有道理。
    出身高低,哪里是这般计较的?
    偏孙睿说得一板一眼,圣上心里一时之间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向皇太后来开口了。
    皇太后笑着摇了摇头:“那哀家就更不认得几个了。”
    圣上在皇太后这儿寻不到结果,但总归是听了她的劝,让内侍转达孙睿,让他自个儿琢磨去。
    彼时,孙睿正陪虞贵妃说话。
    听了内侍通禀,虞贵妃神色一凝,挥退了人手,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前回与你提,你就一直不上心。
    贾珠出事,我是可惜又可惜,你却还是不冷不热的。
    虽说是侧妃,但能挑出身好些的,你又何必去挑个普通的?
    还是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没有好机会与你父皇开口?”
    孙睿放下茶盏,道:“原先是真的没有想好,与儿臣而言,侧妃娶谁都一样。只是如今,永王府刚定了个知府之女,儿臣一味往高门选,皇太后那儿……”
    话只说了半截,虞贵妃听明白了,略一思忖,也认同孙睿的想法。
    皇太后最宠孙恪,虽她老人家不一定介意这些高低,但宫里人多嘴杂,谁知道背后编排出些什么话来点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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