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芳芳下了班，去了一趟寺庙。
    她跪在蒲团上，然后双手合十诚心求签。
    信女肖芳芳，现在想要知道表姐夫的病会好吗？
    摇着摇着，然后求到了签文。
    肖芳芳去解签。
    解签的人说是上上签。
    肖芳芳咬咬唇：“我可能是拿错了，当时掉到地上的是另外的一个。”
    解签的人很是诧异看着眼前的人，表示不太理解。
    来这里求签的人，多数都是为了求得一个上上签。
    即便真的就是随手捡的，这是上上签啊，拿到不是应该开心的吗？
    肖芳芳又跪回去了。
    她知道也许一切菩萨都是看得到的，她也没有必要骗人。
    “我不希望他好，也不希望我表姐的日子过的太顺心了，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可怕……”
    可。
    如果乔小麦真的从神坛跌落下来，她的心情就可以平静下来了。
    菩萨也是救人的。
    菩萨一定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肖芳芳认认真真求签。
    解签师傅拿过来签。
    “这是下下签啊。”
    肖芳芳心落地了。
    下下签就好。
    她就怕求到上上签。
    回家的路上，给孙慧发消息。
    说是想去看看孙慧和乔一德。
    孙慧在家里坐着呢，最近也是懒得出去，省得叫人发现她。
    之前她过生日那阵仗搞的还是蛮大的，现在魏池年的新闻满天飞，她这个岳母就别出去凑趣儿了。
    为了紫钰的安全。
    接到肖芳芳的微信，孙慧没怎么认真看就关掉了。
    可肖芳芳一直再发。
    孙慧对孙美肯定就没有任何的同情以及可怜情绪，但对肖芳芳……
    在孙慧的心里，其实肖芳芳不坏的。
    就是个挺可怜的孩子，可能会有些偏激的想法，但不奇怪。
    拿起来手机，回了肖芳芳一条消息。
    大意就是，好好照顾孩子，她就不用被操心了。
    电话响。
    “姨妈，我就是想见见您，想和您说说话，您也知道我妈的，我和她讲什么都是讲不通……”
    肖芳芳面对孙慧就是装柔弱。
    孙慧也晓得孙美那神经病的个性。
    到底没忍心，还是同意见面了。
    约在外面见的。
    肖芳芳挂了电话，下了地铁换线。
    她觉得姨妈就有一点特别奇怪，过去她说去家里也就告诉她家里住址了。
    现在为什么要把住址掩护得那么严实？
    家里有什么东西怕别人知道的？
    乔奶奶？
    不可能的！
    就算是乔奶奶死了，谁会关心这个啊。
    姨夫生病了？
    也不应该啊。
    她几次见到姨夫，姨夫都是挺健康的，而且对她有特别深的偏见。
    那是什么？
    怕她妈找上门？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一个猜测解释得通。
    约在附近的广东酒楼见面，肖芳芳提前到的，已经点好了吃食。
    和孙慧见面，她一直都是在哭。
    孙慧说她：“你就是委屈，可一直哭能有什么用？我就是个姨妈，能帮的我都帮了……”
    剩下的她也是无能为力。
    没办法让芳芳回去未婚前，更加不可能替芳芳找条出路。
    手里是有些钱，她不可能拿出来都给了外甥女的。
    有亲生女的情况下，孙慧的首要目的就是护住女儿乔小麦。
    “姨妈，我真的带孩子带的精疲力尽的，能不能先把孩子送到你们家？我妈那个人你晓得的，她想一出是以出根本不听别人劝的，容恒对我这个样子，她肯定要把气撒到孩子身上的……”
    孙慧抿唇。
    她猜着，芳芳一直缠她的企图就是这个。
    想把孩子送到他们家来。
    第一小麦和容恒曾经谈过恋爱。
    这孩子她压根就可能接。
    第二，家里现在有紫钰一个特殊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孙慧不可能将爱分成两部分。
    拿出来其中的一部分分给肖芳芳的女儿。
    理由很简单，特殊儿童更加需要亲人全心全意的呵护。
    第三，她是真的没有精力。
    偶尔乔一阳也会放在她身边。
    她一个六十岁的人了，状态就摆在这里。
    “芳芳。”
    “姨妈，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孙慧打断肖芳芳的话：“芳芳，你是孩子的亲妈妈，你生了她就要呵护她。”
    “我……”
    “你听我说完，外面那么多处境艰难的女人，可她们都将孩子拉扯大了……”
    她知道也许带孩子很辛苦，但熬过就好了。
    肖芳芳的手抠着椅子。
    她觉得姨妈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孩子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她想女儿去最好的幼儿园，可她……
    说出来还是钱作祟。
    “姨妈，我没求过你什么……”
    “这个不可以！小麦现在的家也是焦头烂额的，我每天为了她的事情吃不好睡不好的……”
    其实亲戚也是分远近的。
    如果是她开口说要帮助肖芳芳，那没什么。
    既然她没有开口，而肖芳芳自己提了出来……
    难免就会叫人觉得肖芳芳有些……
    没有分寸。
    肖芳芳哀哀怨怨道：“姨妈，我刚刚来雾城的时候，您把我接到家里，给我吃给我穿什么都替我考虑好……”
    那个时候的姨妈是真的好姨妈。
    而现在呢。
    姨妈撒手什么都不肯管了。
    孙慧也是想起来那个时候。
    叹口气。
    “很多事情都变了。”
    那时候的心境和现在也是不一样。
    肖芳芳也算是好运气，因为孙慧身边没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她可以拿出来足够的精力照顾外甥女。
    但现在不行。
    “我知道表姐她怪我。”
    孙慧放下水杯。
    “她没怪过你，路是她自己选的，可能在芳芳你看来觉得小麦因为你嫁给了容恒会生气，但是我自己的女儿我很清楚，她不爱容恒。”
    因为不爱，所以放弃的那样的快。
    肖芳芳觉得自己很狼狈。
    她想使坏，但是没有地方可以伸手。
    她想诅咒，她又不能当面讲出口。
    她还得留着姨妈的好印象，以后寻求一点帮助。
    她觉得活着太难了。
    从钱包里摸出来求来的签，推过去。
    “这是我刚刚在寺庙里为表姐夫求的。”
    “你费心了。”
    讲着话呢，孙慧的手机响。
    孙慧接了没一会就起身离开了。
    等她走了很久，肖芳芳才叫来服务员打包饭菜。
    她提着袋子下楼，后面服务员追了出来。
    “小姐，这签是您的吗？忘记拿了。”
    肖芳芳看见那个求来的下下签，只觉得晦气，头也没回的就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