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苑笑盈盈地挽着叶梦回胳膊，连声道：“没事，我瘦，穿身上就合适了。”
    两人一通折腾，阿苑换上了新衣服，走出来给李璟瞧瞧。
    李璟一眼看过去，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上衣小，裙子短也就罢了，怎么连袖子都是一边高一边低，叶大姨这手艺也真是没谁了。
    叶梦回见好好一个美人，穿上自己做的衣服变得跟没做好的花瓶一般，备受打击，“算了，算了，我再重新给你做一身吧，这也太难看了。”
    “我觉得还行啊，亮闪闪的，走到哪儿都容易被看见，你们再也不用担心我会突然不见了。”阿苑笑嘻嘻转了个圈，无奈裙子太沉，转不起来。
    叶梦回和李璟的视线撞在一处，不由都有些汗颜，阿苑屡次三番被人掳走，说到底，还是他们无能啊。
    因为陆源的身子一如不如一日，随时都可能会咽气，叶梦回放心不下书院的安全，看过阿苑后便连夜要往回赶。
    临走前，叶梦回把李璟单独叫到一边，说了一通悄悄话。
    待她走后，阿苑不由缠着李璟问大姨跟他到底说了什么，李璟却只淡淡一笑，“等你及笄了，我就告诉你。”
    阿苑气的嘟嘴，“有什么了不起，等明年秋天我就满十五了，是大人了，看你们还能瞒我什么。”
    “我们哪儿敢瞒你，你这么聪明伶俐，什么能瞒得过你啊。烧鹅快做好了，你要不要吃？”李璟握住阿苑的手，轻轻摇了摇。
    阿苑皱着鼻子，用力大声道：“要！我要都吃完，一块也不给你吃！”
    “行，都给你吃，多吃点，快快长大。”李璟想到叶梦回的话，眼眸沉了下来。
    她竟然警告他不要一厢情愿，还说计燃才是最适合阿苑的人，让他别再拿过往情谊纠缠阿苑。
    还说等陆源死后，她就会过来带走阿苑，这期间，李璟若是胆敢对阿苑有逾越之举，她保证会让他断子绝孙。
    李璟心中冷笑，不过是阿苑母亲的旧友，可真把自己当回事。
    三书六礼、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天下为聘，他无论如何都要娶阿苑为妻！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当天，程悦和钱九道终于到了。
    李璟见程悦扑上来就抱着阿苑哭啊笑，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再见钱九道竟然红着眼眶也要往阿苑身上扑，顿时坐不住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就算了！”
    李璟直接上手，扯开了钱九道。
    钱九道愣了片刻，扯着嗓子喊，“阿苑，阿苑，你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正眼泪汪汪的阿苑一听这话，哪儿还忍得住，忙一把扯过钱九道，搂着他和程悦一起哭。
    李璟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这个钱九道，果然天生反骨，难以驯服。
    殷浩在一旁看的忍不住想捂脸，殿下啊，咱也多少收敛点吧，自从阿苑回来，您这醋吃的也太明显了啊。
    终于哭够了说够了，几人团坐在一起过小年，阿苑见他们几个杯子里都是酒，只有自己是茶，不满极了。
    “我也要喝酒，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就不能好好庆贺一下？”
    李璟好笑地看了阿苑一眼，给她倒了一小杯，“少喝点，这酒虽入口绵，可后劲大，当心醉。”
    阿苑头一扬，一口喝下，“放心吧，我酒量好着呢。”
    三杯过后，号称酒量好的阿苑，咬着空酒杯吃吃笑。
    “这酒量，啧啧，喝了有二两吗？”钱九道一脸嫌弃，直摇头。
    程悦比划了下，“最多二两，不能再多了。”
    李璟托着阿苑乱晃的脑袋，沉声叮嘱众人，“以后你们谁也不许叫阿苑喝酒！”
    众人面面相觑，就这酒量，他们也不敢叫啊！
    半夜醒来，阿苑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冒烟了，刚要起身，旁边传来了程悦的询问，“阿苑，你醒了？难受吗？”
    “我渴。”阿苑可怜巴巴，酒原来这么不好喝，喝了还这么难受。
    程悦喂阿苑喝了两杯水，阿苑这才觉得舒服了些，可头里好像还是提着一根筋，蹦蹦的疼。
    “第一次喝醉都是这样，睡一觉就好了。”程悦帮阿苑揉着头，柔声哄道。
    阿苑苦着脸嘟囔，“可我头不舒服，睡不着。”
    “睡不着咱们就说会儿话，说着说着你就能睡着了。”程悦继续给阿苑揉着，笑着道。
    两人从都察院说到了天静宫，又从天静宫说到了钱九道，再从钱九道转回了阿苑身上，程悦忍不住轻声问道：“阿苑，你到底是喜欢皇上还是计燃？”
    “都喜欢啊！”阿苑毫不犹豫回答道。
    程悦心下一沉，跟她想的差不多，阿苑对计燃和皇上明显都很亲近，可问题是，这俩人好像并不愿意共存啊。
    “如果非让你在他们之间选一个，你选哪个？”
    程悦的表情有些严肃，弄得阿苑不由困惑起来，“我为什么一定要选一个？他俩又不是仇人，他们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我干嘛要选站哪边？”
    程悦看着阿苑，忽然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阿苑理解的喜欢，跟她说的不是一回事。
    “阿苑，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程悦问的小心翼翼，生恐吓到她。
    阿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喜欢就是觉得这个人好，愿意跟这个多相处呗。”
    程悦却听得心里更沉甸甸了，“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阿苑觉得程悦莫名其妙，她板着指头数给她听，“我喜欢的人可多了，你、钱九道、程硕、计燃、阿玉、二师兄、大师父、洛一.......”
    “可以了，可以了！”程悦忙打断阿苑，连去世的人都算上了，她果然压根就不懂什么是喜欢。
    阿苑还在抱怨，“就一定得是人吗？小白和大黄就不能算吗？我也很喜欢它们啊，尤其是我的小白，我好想它哦——”
    “阿苑啊，我说的喜欢不是这个喜欢，是，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想嫁给他的那种喜欢啊！”程悦无奈地看着阿苑，替皇上和计燃发愁。
    哪知阿苑听了她的话立刻摆手，“我不可能嫁人的，我要守护天静宫！”
    程悦.......
    突然很同情皇上和计燃，他俩好像有点惨。
    程悦掏出藏了很久的东西，递给阿苑，“阿苑，你还记得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