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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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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道长:这么喜欢听哔——那就来个刺激的
    第71章 谋划
    苏惠那边热热闹闹的出嫁了。
    苏选这把年纪, 入仕是想都别想了。几次上弟弟苏远的们, 十次里有九次是被沈氏给好声好气请走。
    见入仕无望,家里还有几个孩子。他倒是想要和苏远闹,但是苏远现在今非昔比,先不说官位, 还有个宗室女婿, 早就已经是苏家的族长。对于族人有生杀大权。若是敢和他撕破脸,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把他全家都给压死。
    权衡利弊之后,苏选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家里那几个逐渐长大的儿子, 着实让他束手无策, 苏惠这么一遭,简直是雪里送炭。
    四中郎将论品级来说, 和苏远的尚书左丞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是个实权的官职, 权力别说有多大了。
    至于这个女婿年纪比他还大, 苏选半点也没有往心里去。攀上这么一个女婿, 苏选简直有扬眉吐气之感, 走在外面都仰首挺胸。还舔着脸皮,问沈氏要钱,说是置办嫁妆, 毕竟苏选为了养家里的小妾和庶出的子女们, 分给他的家产早就用的干干净净, 没有多余的钱财来置办家里小娘子出嫁的嫁妆了。
    尤其女婿还在朝廷担任要职,嫁妆自然不能太过寒酸。
    沈氏也不客气,直接说家里没余钱来养偷人汉子的嫁妆,毫不客气的把人给轰出去。
    苏选气得半死,却拿沈氏没有办法。他有个高官女婿。沈氏还有个手掌实权的宗室女婿,两厢一对比,还是他落了下风。
    苏选回头把这事和林氏一说,夫妻两人咬牙切齿,咒骂沈氏没良心不得好死。然后叫苏惠自己努力多在徐威那里多说好话。
    嫁妆是没多少嫁妆的,但是徐威送来的那些丰厚的彩礼,除去一小部分当做充当颜面的东西,添加到嫁妆里,其他的全都要留下,给自家吃穿用。
    出嫁那天,苏远和沈氏没去,玲珑和元泓更是连面都没露,除去徐威官场上的那些人之外,根本没见多少人。
    玲珑没有露面,但是派人送过去了贺礼。
    送礼过去的人说是羽裘。
    苏惠不疑有他,觉得玲珑这样,总算是给她几分尊重,两人自小一直在较劲,随着苏远的发迹,她就从来没有在玲珑的手里赢过,现在终于玲珑送来一件礼物,她心里总有一点得意,觉得扳回来一城。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尤其玲珑送来的还是羽裘,苏惠知道羽裘极其贵重,曾经有贵妇为了做一件翠羽裘,大肆收购翠鸟,甚至差点让翠鸟绝迹。
    这一件羽裘,至少值当万金。
    她嫁妆稀少,几乎算是没有,不过好歹因为肚子里揣着一块肉,所以徐威不在乎这个。但是徐家的其他人,尤其是女眷,打心眼里瞧不起她。她受够了旁人的白眼,发誓一定要将这个脸面找回来。
    所以她特意请了那些妯娌过来,而后叫侍女把箱子抬上来,自己亲自动手打开箱子。
    羽裘贵重,她怕那些侍女们毛手毛脚弄坏了。她打开箱子,当着周围一圈人的眼睛,伸手将里头的衣裳取出来。
    衣裳上面盖着防尘的薄布,为求震撼,她干脆连上面那层布也不去掉,直接拿起。当上面的布料落下的时候。
    二十多双眼睛全都盯在她手里的衣裳上。外面的那一层布料落地,露出里头的真章来。泛黄而粗糙的羽毛在外,夹杂着几缕黑色的纹缕,粗糙的很。
    上面的羽毛,一看就知道,这哪里是什么翠羽裘,分明就是母鸡毛钉在布上面罢了。
    苏惠见着手里的那件母鸡羽毛,脸色发白,四周的贵妇们,从惊愕里反应过来之后,发出一声嗤笑。
    笑声里嘲讽浓厚,有人开头,紧接着其他人也忍不住笑出来。很快内堂上笑声连成了一片。
    原本以为会拿出个什么东西来挽回颜面,谁知道竟然是个得道不了的母鸡。
    苏惠在笑声里,气急攻心,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没过两天,四中郎将的那位新娶的娇娘,把族内所有妯娌请过去,结果看了一箱子的母鸡毛的消息,迅速在洛阳里传遍了。
    男子不把停妻再娶放在心上,尤其还牵涉到子嗣的问题。但女人们对此却是深恶痛绝,北朝贵妇对妾侍都容忍不下,更别提这种挤开原配上位的。有人推波助澜,自然传的更快。
    闹得苏惠脸面全无,对着徐威哭了又哭。徐威对苏惠还在热头上,被年轻娇妻那么一哭,脑子发热就去找了元泓。
    四中郎将管束所有关隘,算得上手有实权,和元泓说话,算是有几分底气,可人到了元泓面前,元泓听到他的来意,立刻就冷了脸,“你若是为了此事而来,那么尽早回去。”
    徐威年岁已经将近六十,而元泓才二十出头,哪怕出身有差异,仗着年岁,也敢说几句话。
    “夫人和我家娘子,原本就是姐妹,哪里有姐妹这么做事的?”
    “府君,这里是皇宫,不是宫外,官署之内,只谈公务,私事还是免了。”元泓面上露出淡淡的讥讽,“再说了,我倒是觉得内子所送之物,和苏娘子甚是匹配。”
    这话被旁人听去,立刻有人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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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徐威做的不厚道,在铜驼街也有人觉得徐威实在是做的过分。毕竟多年老夫老妻,就算没有情分,也有苦劳,为了新人直接把旧人给休了,多少都叫人不齿。
    “我和将军好歹也算得上是连襟……”徐威的脸色难看的很。
    他为了讨要个说法,特意到署房里来。
    此刻算是署房内最繁忙的时候,来来往往全都是人。全都听了个遍。
    “苏娘子和内子并不是亲姐妹,所以也算不上连襟,还请中郎将莫要乱攀关系。”说着,元泓见着那边中官来了。
    中官是皇帝身边的中常侍,见着元泓,举手一拜,“陛下请将军过去议事。”
    元泓起身,走了几步,回头过来,“其实尊驾和苏娘子也是绝配。”
    说完,转身离去,也不管身后人脸色如何难看。
    从皇帝那里回来,元泓拿了公文在看,平阳王过来,“听说你又给人没脸了?”
    元泓头也不抬,“公私不分的东西,也不知道当初是走了谁的门道,坐到了今日这个位置,竟然把家里的那点私事,放到明面上说。”
    说着,他持笔在公文上写了几句话,合在一块放到一边。
    平阳王听了也只是笑,“这种人朝廷上不少,也犯不着为了他,心里生气。”
    元泓抽过一封公文,上面说到的是六镇军饷的事,“六镇那边军饷没发放了?”元泓将公文递过去,平阳王接过去看了两眼。
    “明面上是说放了。”平阳王淡淡一句。
    元泓明了他的意思,是有人把军饷给吞了一大部分。
    北朝魏国,一开始军队无军饷,朝廷官员无俸禄,所需所求,全都是靠人自己打仗,又或者受贿而来。到了文明太后开始进行汉化改革,才改成了汉人的习惯。但到现在,就算是有俸禄,也挡不住贪墨之风盛行。
    朝廷如今对外用兵,绝大多数是对着南朝,而六镇是抵在蠕蠕面前的屏障,多年下来实力雄厚。
    这是一把上好的,锋利的刀。
    他的眼睛垂了下来,手指在公文上掐了好几道。
    “这样不稳妥吧?”元泓道,“都是一群刀口舔血的人,军饷又是朝廷发放下去的,若是到不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平阳王闻言,神情里颇有些怪异,“不是一般人,不敢做这事,而且做这种事的人不在少数。”
    “你还年轻,等你在朝廷里再久一点,就知道这种事其实司空见惯,大家都是如此。若是你一人洁身自好,那才是特性独立,要不得的。”
    元泓颔首,“这个我知道了。多谢长兄教诲。”他说完将公文放到一边。
    平阳王在他这里,没有逗留多久,很快就回他自己的署房去了。
    元泓站起身来,他背手踱步到窗前,此刻天气已经开始转热,蒙在窗棂前的布帛已经揭开。
    站在窗前往外面看,还能见到院子里种的梨花。梨花长得很有一番弱柳扶风的美,风一过,就落了一地的梨白。
    元泓看向宫城的方向,眼神痛恨,身后传来些许声响,属官抱着另外等着他处理的公文过来,元泓眼里的痛恨随即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隐晦。转身去处理公务。
    元泓办事极其得皇帝的欢心,不管什么事,交在他的手里,都能办的妥当。不管是打仗还是那些公务,都是办的极为妥当。
    不久之后,元泓改封太原公,加了一千的食邑。
    都是国公,但是地方不一样,意义就完全不同,太原是要地,皇帝此举,将自己的重用意思表明的再清楚不过。
    外面宫里的旨意一下来,玲珑就忙得不可开交。
    所谓的人情,不求能雪中送炭,只求别到时候落井下石就行。玲珑多年在沈氏身边,看的再明白不过,所以对于那些贵妇们,只要对她没有恶意的,她都会好好相处。
    别邸门庭若市。
    玲珑忙着招待那些贵妇,贵妇们对她全都是笑容,嘴里把她都快要夸上了天。半个字也不提她和徐妃的那些恩恩怨怨。
    玲珑从来不知道这些贵妇,奉承起来,也这么的厉害。
    哪个人不爱听好话,所有说的话,她都仔细听了,再笑眯眯的回过去,一来一往的,互相都乐呵,而且被人追捧的感觉,十分美好。
    “现在阿嫂可是风光了。只是不知,甚么时候回王府看看?”穆氏看不得玲珑那春风得意的样子。
    玲珑含笑看过去,“这里不就是王府么,弟妹真是糊涂了。”
    别邸是平原王所赐,虽然已经归元泓所有,但明面上依然算是平原王的财物。
    “对了,今日四郎来了没有?”玲珑笑问。
    “阿家身体不适,夫君在家侍疾。”穆氏说话里夹枪带棒,“说起来,阿家都有一段时日都没有见到阿兄和阿嫂了。”
    “许是有事耽误了呢。”旁边有元家女道,“毕竟太原公里里外外不少事,夫人也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置。王妃之前没有传出过生病的消息,这怎么一下就病了?”
    穆氏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出来给玲珑说话,去看玲珑,发现玲珑满脸惊讶,似乎也想起这桩了,“是呀,明明每日都派人请安问好,从来没有听到说阿家得病。”
    “难道是急病?”玲珑看向穆氏,满眼着急。
    穆氏一哽,还没来记得说话,玲珑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这种大事,怎么没人告诉我!”说着她狠狠道,“肯定是那些人偷奸耍滑,怎么弟妹也不早些告诉我!”
    穆氏不知道玲珑什么时候学得变脸的本事,说变就变,上刻还在笑语盈盈,下刻就已经变了脸色,她嘴张了又张,没能说话。
    “不,阿家只是有些不舒服,早就请人看过,说是郁结于胸。宫里的医官早就看过了,说是休息一会就好。”
    郁结于胸,这就让人很遐想了。当年平原王府里的那件事到了如今都根本不是秘密。仔细想来,恐怕是徐妃看当年被她逼死的原配的儿子,这么有出息,心里着急,这才郁结于心的吧。
    在场众人都心领神会。
    玲珑听后,似乎真的放下来一件天大的事,捂住心口,“那就好。如果阿家真的犯了急病,那就不好了。”
    “说起来,前几日陛下赐下从高句丽那边来的百年人参,小辈们用这个,不合时宜,倒是弟妹替我亲自送到阿家面前。”
    她两眼泪光闪闪,端的是一派孝顺模样。其实那个人参,算起来还真不是特别好的东西,参片更是那种身体不好才用的。
    尤其是那种久病,起身行动都困难的,才会往舌头下压一片。
    穆氏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玲珑正大光明的咒徐妃去死。
    “好。”穆氏答应下来。
    这一笔只能和玲珑记下来,日后再说。
    这一场到天黑之后才完,玲珑送走了那些宾客,元泓从前头过来,看到玲珑,从心底发出笑意,他快步过去,“怎么样,那些妇人还算好应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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