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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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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医生看向第二排说:“这第二排,几乎都是后来考进去的,有你熟悉的吗?”
    作者:1-疫情部分到了尾声,明天开始,我们发展文案的最后一个阶段。
    2-关于疫情,有好多想说的,但是最后却还是点到为止。希望我们能够一直记得无畏付出的人,带着感谢他们的心,做好防护,不放松。文中烟消云散,但是现实里的大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守护我们的同时,守护无畏者好不容易换来的阶段性胜利。
    3-勤洗手,多通风,避免聚集,增强抵抗力,坚持到彻底打败病毒的那一天。
    晚安,感谢喜欢。感谢在2020-04-10 20:34:23~2020-04-11 20:4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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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遗憾
    听贝启然这么问, 江歇迟疑了一下, 他从左至右仔仔细细看过,尝试分辨穿着校服的同学。
    有几个脸熟, 可能曾经一起参加过校园活动, 但乍一问起,脑海里的有用信息并不多。
    有几个无论怎么回忆, 好像都查无此人。
    贝启然见江歇正努力回忆,他便也低头看。可不得不承认的是, 六十几个同学, 于现在能回忆起的,不到一半。
    上学的时候,他也并不是同每个人都交好。
    毕业多年,随着新的人际圈打开, 和高中同学的交集逐渐减少。这之后, 新回忆取代往昔,不停有人从回忆中消失。
    贝启然刚想换个话题, 却听江歇问:“左边第三位, 你认识吗?”
    江歇的目光最终停在第二排, 落在扎着马尾的女孩身上。脸颊稍带几分婴儿肥的女孩子, 让他感到熟悉。
    可遗憾的是, 女孩的眼镜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光,令他无法分辨。
    “这应该是在我之前考进你们班的。”贝启然连忙坐直身子。
    “我为什么不记得?”江歇试着回忆出国之前的那段日子,大部分都和家族纷争有关,其中包括父亲车祸离世的不愿回忆。
    剩余的部分中, 校园占的比重实在太少。他去学校的时间不多,还带着巨变带来的浑浑噩噩。
    “这同学姓岳,叫啥我突然给忘了。”贝医生皱着眉,不由感叹熬夜令人记忆力衰退。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接着说:“这同学呢,听说一开始学习也不是很突出,按照班里的规矩,大概坐在中后排。”
    关于规矩,江歇记得。在他们班,成绩就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名次决定座位。
    “你当时成绩好坐前排,肯定不会记得她。”贝启然也是进入重点班之后,才听别人说起了这个事儿:“这个女孩子呢,在你转学之后,突然变得特别厉害,她从中后排一步步考到和你差不多的成绩,然后坐在你曾经的位置上,没再离开。”
    江歇长时间坐在第二排,而那个女孩,行使了学霸的特权,几乎是霸占了江歇的座位。
    “那你呢?高考前坐到了哪一排?”江歇把视线收了回来,关上了毕业照。
    “我?”贝医生摸了摸鼻子,“现在还重要吗?”
    他当年因为英语偏科,吃够了苦,谁知道上了医学院,还是要继续在英语里沉沦。
    贝启然见江歇没再问上学的事,他顿了一下,问:“江歇,来到j城后,有什么让你遗憾的事儿吗?”
    江歇没想到话题转变地那么快,他唇边的笑容消失了。
    见江歇的表情有些僵,贝启然倒先说了起来:“我遗憾的是,已经连着好几年没能回去陪我父母了。”
    疫情来之前,贝启然买了回房城的票。他好不容易请上假,甚至通知了一众亲朋。可就在他走之前,医护人员告急。
    又一次,他因为病人,让等在家的大家失望了。
    见贝医生情绪低落,江歇说:“等我回房城,有什么需要我转交的,都拿给我吧。”
    江歇看懂了贝启然脸上的难过,他何尝不是失了约。
    “行啊,”贝启然点点头,开了罐碳酸饮料问:“你呢?”
    江歇沉默了,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睛里是遮不住的抱歉:“10号那天,是我喜欢女孩的生日。”
    那天,江歇值夜班,有个病人出现急症,病区的人一直在忙。
    江歇本应十点下班,计划给温琅录一段祝福,可到底计划赶不上变化:“等我录完,已经过了十二点。”。
    “终究还是错过了。”郑砚浓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肖娆的微博,发给江歇,他看到了大家隔空给温琅庆生的画面。
    温琅穿着红色格子裙,头发微卷,拿着巴掌大的小蛋糕,正明媚的笑着。
    那笑容搅乱了江歇的思维,让他在片刻失神后,意识到了一件事——温琅并没有因为他的缺席和没有赶上送祝福而受到任何影响。
    这种失落混合着道不明的恐慌,让江歇情绪恹恹。
    “太可惜了……”虽然贝启然也是单身狗,可还是有些明白。
    “那你打算怎么办呀?”兄弟能否脱单的事儿让贝医生跟着着急。
    “我想回去,想见她。”说着,江歇看了眼行李箱:“然后告诉她,这一次虽然无法弥补,但余生将不再错过。”
    结束和贝启然的聊天,江歇靠在飘窗边,思绪万千。
    之后,他俯身在桌前,拿起花花绿绿的信纸,开始给温琅写信。
    钢笔笔尖划过纸面,黑色的墨迹跟着留下。连笔和停顿交错,标准的行楷写出了温琅的名字——写给琅琅。
    江歇从华灯初上开始写,包含他所有心情的信件,一页页堆积。那是江歇此前的回忆,不管好的坏的,他都想事无巨细地一件件告诉温琅。
    3月23日,房城医疗队乘坐包机返回房城。
    这一消息,是温琅从新闻上听来的。
    彼时,她正站在花前,用镜头详细记录着生长。之后,她拿起江歇的笔记本,在每一种花的种植事项里,做了新的补充。
    岳蓉和温若锦难得休息,见温琅正忙,两个人给了彼此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走到了温琅身边。
    “琅琅啊,爸爸妈妈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岳蓉首先开了口,柔柔的问句里透出些不确定。
    “好的呀。”温琅放下笔记本,把钢笔夹在其中。
    “这个小区到底不方便,出门拥堵,距离和你爸爸妈妈上班的地方也远。”岳蓉说到这,伸手戳了戳温若锦。
    温若锦收到信号,跟着说:“爸爸妈妈在城北有一套房子,早就装修好了。位置方便,周边配备齐全,出门没多久就是高架,挺方便。”
    此前,他们旁敲侧击过很多次,温琅都说在这个小区住习惯了,不想搬。如果不是看温琅总被堵在路上,他们也不会想着换地方。
    “所以我们要搬家吗?”温琅笑着问。
    “你愿意的话。”岳蓉说着,从手机调出照片给温琅看,“房子是你喜欢的样式,装修都完成了,就差部分家具,需要你自己挑。”
    温琅看了看,愉快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呀!“
    能让父母住舒服些,温琅自然是同意的。在得知她父母其实大可不必陪着她辛苦后,温琅的心态发生了些变化。
    “那我们收收东西,然后搬过去?”岳蓉见温琅改变心意很开心,总觉得自己的亿万家财也终有一天能等来温琅回心转意的时候。
    “好。”温琅对温若锦说:“爸,你去找些箱子,我这些天抽空把东西整理整理,咱们就能搬出去了。”
    这些日子,温琅都跟着她父母去给新家挑家具。在她这个穷鬼暂时供不起首付的当下,她提前用父母的房子体会买家具和装饰的快乐。
    看着属于她的卧室一点点被填充,温琅更加坚定了好好工作,然后买一套房给自己的决心。
    隔离过程中,江歇还是能收到郑砚浓转发来的视频。植物绿绿葱葱,一看就经过了认真的照顾。只是视频中,温琅没再说话,而是加了简单的字幕强调要点。
    江歇之前靠着温琅温柔的解说入睡,现如今连这份慰藉都消失不见,不免让他觉得不安。
    疫情期间,失眠又重新回来。大段疲惫却睡不着的夜,很是折磨。现如今他分明已经离开了充满压力的一线,可依旧睡不好。
    又一次因为乱梦睁开眼,江歇额上都是汗。
    他拿出此前温琅发送的视频,循环播放。伴着她温暖而柔软的声音,再次尝试睡着。
    **
    新家已经能拎包入住了,温琅回到老房子收拾东西。地下放着箱子,分别标注着捐走、送人、丢弃,和江歇。
    从书柜拿出簇新的精装纸质书,温琅把这些放进了捐赠箱中。她已经联系了一家希望小学,孩子们正等着她送去读物。
    碎了的石膏雕塑,温琅从柜子底层摸出。青春期时,她一度迷恋残缺的美好,不顾岳蓉反对,硬是把这些保留了下来。
    但其实后来,她都没再打开过。
    带着几丝对青春期的怀念,温琅把碎片包好放进丢弃箱中。
    全新的茶具,是她出差时厂家送的。粉嫩嫩,送给方栀言正好。
    有阿方索签名的西班牙语原文版本小说她有几十本,虽然都是作者本人|人|肉背过来的,但送给别人几本,也不过分吧?
    就这么挑挑拣拣,温琅的书柜空了,只留下一排记录往昔的日记本。
    “琅琅,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温若锦处理完公事,到温琅这一看,见地下摆满了箱子。
    他手上正拿着温琅此前摔坏并丢掉的手机,他都忘了告诉她,最后他还是给她捡了回来。
    温琅看了看就快没有落脚处的地板,指了指写着江歇名字的那个箱子说:”爸爸,你帮我叫个闪送吧,连同阳台上的花,一起寄走。“
    温若锦一听,把手机顺手放在了温琅指定的箱子里:“还有吗?”
    温琅没看到温若锦手里的手机,她指了指一旁的小号纸箱说:“我把这几个本子装好,爸爸你帮我寄到新家去吧。”
    温若锦点了点头,对温琅说:“保证完成任务。”
    郑砚浓开车到温琅家门口,因为小巷里的拥堵,差点爆粗口。等他艰难找到个空位停车,连忙给温琅打电话:“温姑娘,我在你家门口,出来一叙?”
    随着疫情得到控制,房城解除了一级响应。
    温琅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便和温若锦又说了说剩下的东西怎么处理就出去了。
    她站在小区门口看了看,一眼就确定风骚的蓝色跑车,属于郑砚浓。
    等她坐进副驾驶位,看了看郑砚浓的新发型,不由挑眉。
    “温姑娘,今天江歇解除隔离,我邀请你和我去接他。”郑砚浓深知,这些日子江歇饱受思念之苦。他想着能让好友走出宾馆第一眼就看见温姑娘,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温琅闻言,脸上的表情未变,她平静地说:“不去。”
    郑砚浓没想到温琅会拒绝,连忙补充:“之前江歇怕你担心,不让我告诉你,其实他是上一线,不是滞留。”
    郑砚浓见过江歇意气风发,见过他因双亲去世消沉,可此前从未见过他因疲惫和失眠而憔悴的样子。
    他以为温琅是不了解江歇的真实情况而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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