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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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一些晚一些有什么区别。
    ……
    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火,光线还是暗得可怜。
    林烟一张小脸埋在他肩上,呼吸急急。她不知是该言说自己胆小怯懦,还是应该觉着自己矫揉造作。伏在他怀中半晌,没能思索分辨出二者的区别。想来这二者,她皆占了个全面。
    她着实是未有想过自己随着男人出了山源镇,弃了药庐,若是男人半路弃下了她,她该是如何是好。身子再有些不爽利,人便脆弱的要命。
    她惧怕的事情太多了些,一朝压下来,堪堪将人压垮了。
    詹瑎保持着抱她的姿势良久,一手一足都略有酸麻之感,不过尚可保持支撑,而后预备撑着这不大好受的姿势,待她真真有了好转再放下来。
    怀中的人儿微微动了动,他抬了眼儿,盯着林烟发白一张小脸,“可有好些了?”
    “要用些粥食么?这家的夫妇是个心好的,替咱们煮了粥食,多少吃上一些。”
    她摇头,还是觉着晕眩,胃里翻滚,好不难受。抬头未有多时,复有继续趴了回去……
    詹瑎为难,“不吃?晚间会饿的。”
    ……
    还是得了室内半晌的寂静。林烟性子如此,每每一不做声,他便没了法子。最后还得妥协,放下小米粥,打起了外间软布包裹的青梅的主意。
    但愿那老婆婆说的话可信,青梅这类东西真能止吐罢。
    可待站起了身子,步子还没迈动分毫,腰上的裤带子便被她一把扯住,仿似使了极大的气力往回拉扯。
    詹瑎低了头,揽了她的背,柔声问了,“怎么了?”
    闻言林烟红肿着一双眼,嗓子嘶哑的不成样子,也是没了往日乖顺的自觉,抬起头直接便问:“你又要走么?这次是去干嘛,又是练功?还是别的……”
    这又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是出去拿个东西,怎的将她吓红了眼儿。詹瑎正要争辩,薄唇微启一个字没来得及吐露,林烟一反常态的,伸了一双藕臂一个熊抱紧紧的将他腰身圈住。
    “烟儿…你怎么了?同我说说好不好,嗯?”詹瑎轻问。
    她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更是别说叫她一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小瞎子必是有心事的。
    饶是林烟这样能忍的人,这时候也再憋不住话。她下唇咬出一条白印子,费了力气松开牙关,抽泣着深吸一口气,横了心,道:“我…我不要你走。你陪陪我…陪陪我罢……”
    “……”这般,他愣了一瞬儿,直觉耳朵不大灵敏了,怕听错了她的话。又是哄着劝着道:“你得吃些东西,我出去一会儿,即刻便回来的。”
    这话叫她不知怎样作答。话里话外全是为了她好的一套说辞,可他哪里知晓自己的意思呢。
    继而头一回的,林烟无理由的撒起泼来,“别走,我不让你走。”
    环抱着他腰身的手臂没有松开的意思,反倒加重了些力道,抱得更紧。唇角还是咬破了一块儿,她尝到了口中的些微的血腥气,更加委屈起来,“我困了……我半点也不想吃东西。”
    “我病了…我不舒服……”
    “你上来陪我睡…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23日26章入v,三更奉上。
    推基友文儿~
    现耽《小野猫》by顾溪山
    装乖小野猫高中生受x沉稳大尾巴狼医学生攻,校园小甜饼,年上甜宠文!!!
    文案:
    柯乐天生反骨,叛逆期和生长周期一样长,在父母威压之下,生生被逼出了两副面孔:乖巧软糯三好生和张牙舞爪小野猫。
    而靳秋池则是柯乐生命中出现频率最高的男人,一言蔽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柯乐单方面宣布靳秋池是他的死对头。
    结果,他妈安排他的死对头给他补习弱科。
    柯乐跟靳秋池这种正经人一块呆着浑身神经都不舒服,可却在妈妈和命运安排下,跟这人越走越近。
    当面乖乖的叫着哥哥,回过头去就龇牙咧嘴的骂人书呆子;白天在靳秋池家学的如火如荼的,晚上在酒吧闪耀的灯球下蹦迪。
    后来两个人齐刷刷地掉马。
    柯乐不是什么乖孩子,靳秋池也不是正经人。
    “乐乐,我等你长大,我们在更高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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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一夜的时间詹瑎觉着过的出奇的快!
    怀中的娇人儿还没抱够,怎么便就公鸡打鸣天色变亮了。
    许是昨夜身子不舒服,一路行车是累极了,林烟早间公鸡打鸣时未起,詹瑎摆弄了几回她的青丝长睫,她也还是未醒。詹瑎将她几缕发丝玩在掌间,颇有些自得其乐的欢愉。
    他纵着小瞎子,也由着她多睡一会子,直至日上三竿方才叫她。
    林烟睁眼,小脸只差写上茫然无措几个大字,小嘴发出困意满腔的一声“唔”。
    日头已从小木窗子那头,透过窗棂斜斜照进屋子,暖黄的一片。詹瑎也不掩饰,轻笑出声。小瞎子晚间的睡相算是很好的,一团缩在自己怀里,像个懒得动的猫崽子,可爱的紧。
    依旧是一夜没睡。男子的刚硬哪里由得他做主,想歇下来就歇下来呢。
    是难熬的,也是畅快的。她睡的安稳,自己瞧着也安心一些,不必担心明日会否因着她的身子还得在这处歇上一日了。
    这一趟回去阳城的路,除去每日应赶的路程,还得看他的家里人是如何安排的。
    母亲真知道他“死”了,尸首都带不回来,是该难过伤心的罢……但也祈愿是因着他这个儿子而伤心,而不是因着将军府断送了血脉。
    依着他对母亲的了解,她不会这样容易便就认定自己已经死了,总还是会花时间再三确认。这段时间,岑州百姓与荆大人大抵都是安全的,百里琢若要行事,也必是在天下皆是他这个将军府二公子已死的情况下。如此军心可镇住,陈家的信任亦可守住。
    当真下得一手好棋。
    ……
    这日午间,离开农家小院,老夫妇也属热情,端送了几个干粮馒头,打包在小包袱中。老伯兀自踌躇了些时候,瞧着詹瑎扶了人伤车架,还是难过心坎儿,叫过了詹瑎去到一旁。
    詹瑎一门心思倒是都在车上的人儿身上,这时也便就开始忧心起她的身子来,随着老伯走出了几步,待停了脚步也是转头回眸几次,盯着马车瞧。
    老伯一旁看着,老脸含笑,“老朽冒昧了。”
    詹瑎回礼道:“老伯可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在下?”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事儿。是老朽夫妇瞧着小公子与夫人恩爱无间,想起了往事,老婆子有些话想同小夫人交代几句,那老朽也只得同小公子说道几句了。”
    原非有事要交代于他,是想同林烟说上一会子话呢。等上一等倒是无妨,回头又看一眼车架,瞧着林烟与老婆婆也在叙话,这二人的言行昨夜他已有细心注意过几回,并无破绽,该当只是一般的农户,无甚危险。
    定了心神,詹瑎笑道:“无妨,婆婆对内子颇为照顾,有心交代几句也是她的福气。”
    ……
    马车行出几里地,詹瑎坐在外头驾车,日头大得吓人,晒下的阳光暖洋洋的,使人发懒。他心念着好在是冬日里,若是夏日,可就有的苦受了。
    惦念着林烟的身子,惧怕她又犯起昨日的头晕之症,詹瑎驾车有度,马车行的不快。
    马匹还是那日自军营偷出来的那一匹战马。大掌一拍马屁股,詹瑎笑得露出上下两排白牙。他应承过带它一道儿回京,也不算食言了。
    估摸着林烟在后头没了动静是犯了瞌睡,他一人却也未觉着无聊,瞧瞧日头撒上的光影,远眺远间云峰山脉,悠悠天地,自有可使得他欢欣愉悦的事物。如此行山过水,倒是合得上他原有的心志。
    不过此去,是为回那诡谲森森的朝堂之地……这般的日子怕是不会再有了。这样想来,在药庐同小瞎子一块生活的一个多月,仿似就是他最喜欢的生活了。同她一齐晾晒家中草药,将它们铺上,细细抹开,药草是香的,沾染了她的丝丝甜气儿;而后同她偶尔进山去,用自己那些个小聪明替他们加上一顿肉食,过得虽没有将军府和舅舅家衣食无忧,但是极开心的不是?
    他那煮饭烹菜的手法,还须得改进。那时候,他倒也有时间去琢磨这些个有趣儿的事儿,学上几回,不知可否得她几分夸奖……
    奢望归奢望,得了空还是得想想心间向往的日子。平白想想又不收银钱。
    ……
    一切好的不好的,都可当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回了阳城,小瞎子这双眼睛才能早些治好不是?
    马车里柔柔是声音传出来,迫得他一瞬的半身酥麻。
    林烟的声音一如往常的软糯,似个棉花团子,“二哥,你可有觉着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得了小瞎子的关心,他是开心,也觉着歉疚。二人第一次相见是时候,他那样狼狈,此后还对她言说那些个昏话,是太不应该。
    “我不饿,你先填饱自己的肚子,不必管我的。”
    林烟坐在车里,捧着包袱的手顿在半空。昨夜那样亲密的相拥着入眠的二人,现下又这般的生疏了,一时间真叫她拿不准主意。
    老婆婆予她的薄荷叶子当真好用,放了两片在舌头底下,一路过来虽也晃荡,脑袋却是不觉着晕眩了。而后被自己想同他说说话的心思迫着,林烟自顾的寻起了话头,“你可知道,婆婆同我说了些什么么?”
    他手握缰绳马鞭,像个经验十足的车夫,笑笑回来头,“哦?她同烟儿说了什么?”
    林烟捂了嘴,偷偷笑了。
    他这故作疑问的话儿,学得好笑极了。
    “嗯…她说叫你行车慢一些,当心孩子。叫我莫要纵着你……”带着调笑意味的话儿,自她这样会害羞,脸皮子薄得不行的女孩子口中说出来,林烟脸上早已经通红一片儿了。
    “吁!”詹瑎一声喊着,将马匹扯停,“不是!烟儿,她同你交代了这些??”
    啊!那老婆婆还真是尽心……
    气氛像是在冰天雪地中凝住了,詹瑎一会子也是不知说些什么。在外人面前心照不宣的自认了彼此是一回事,为着行事方便也为着好生照顾她,可被人家误会了私事,还觉着她肚子里有了小娃娃,小瞎子这就吃了大亏。
    “我不知晓他们会这样想,我……我没有轻谩你的意思。”
    林烟不解,摸着低头往外头掀了棉布车帘儿,“你一日日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一点也没有。”
    *
    “我知晓你不曾怪我,是我自己,太过紧张。”
    知晓归知晓,哪个人心头没有些自卑之处呢。他所惧怕的,怕她觉着自己不可靠,怕初见不久时候他的昏话伤她良多,亦怕自己在阳城的所作所为风评风貌让她全部知晓。
    他前头的日子过得太过不着调,没有好生去体谅将军府的处境,没有好好帮衬过父亲母亲与长兄,直至大哥去后,他方有如梦初醒的自觉。自己是这副模样:知晓消息的那几日还是不着家,成日的酗酒。再瞧,一如父亲般教他处事入世的大哥的棺椁冰冷的抬回来了,心间的恐惧如何言喻,他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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