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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驸马听令[GL]_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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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背着手,眉心微拢,轻声叹息。那叹息声悠悠在殿中飘荡,很快泯灭无声。
    张贺从宫中出来,遇见了狂奔而来的斥候。斥候背着紧急的旗令,一路无人阻拦地狂奔向宫里去,尘土飞扬,呛了张贺一口。
    “咳咳。”张贺捂着口鼻,皱起眉头。
    等斥候消失不见,尘埃落定,张贺才挥了挥袖子,准备爬上马车。
    然而马车里却稳稳坐了一个人。他刚钻进去,就看看白袍学子打扮的窦途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张贺一惊,正要开口,窦途却拉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在这里停留。他吞下想问的话,对御手喊了一声,马车便快速地离开了宫门。
    狭窄的马车里挤着两个人,张贺都能闻到窦途身上的酒气。他蹙着眉头,有些嫌弃窦途,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一点,眼角余光却看见窦途鬓角有几缕白发。
    想来公主失踪这些日子,窦途是熬心费力,辗转难眠。张贺有些同情他,心里也不免暗叹一声。
    “窦先生为何在此?”他坐直了身体,肃然问道。
    窦途含着笑,惨白的脸色因他这一笑,多了一丝暖意:“我有一场大富贵,要送给张廷尉。不知张廷尉,敢要否?”
    张贺不解地问:“哦?我倒不知,窦兄有何好事相赠?”他这会儿就改了口,和窦途称兄道弟了起来。
    按说张贺和窦途相交几年了,两人性格不合,窦途看不上张贺,张贺也不屑窦途,没想到窦途竟然跑来说要给他机遇,不由得张贺不好奇。
    “三件事。”窦途眯着眼睛,竖起三根手指。
    “洗耳恭听。”张贺抖了抖袖子,提起精神道。
    窦途微微一笑:“第一,你带人去扬州吴县池水村,在村北的一座山神庙底下,去挖祥瑞。”
    “祥瑞?”张贺手一颤,不可思议地望着窦途。祥瑞之物,一般是为帝王而出,往往有太平盛世,或者皇朝更迭才会出现。窦途说的祥瑞,绝非是那种自己出现的,摆明了就是窦途这些人埋下的东西。一旦挖了出来,不用说,荆王的声势立刻大涨,就有了“承天受命”的正名了。
    不管张贺心里是如何翻江倒海,窦途往后一靠,自顾自地讲:“挖出祥瑞之后,你就立刻宣称荆王受命于天。天下有德者居之,之后白柳他们自然会帮你造声势。”
    张贺涨红了脸,整个人都处在震惊和狂喜之中。窦途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这想必是长平长公主一早的安排,如此一来,荆王杀人夺权的流言就会不攻自破。
    “第二,一旦有人上书请荆王践天子位,你就只身去江陵。江陵县令会带你去见甲壹……”
    张贺更加吃惊了:“甲壹不是投靠了太子吗?”
    窦途顿了顿,露出笑意来:“是。甲壹是听从了公主的安排,去投靠太子,作为死间。只是没想到,白衣令中有些人以为甲壹真投靠了太子,所以白衣令出了一些叛徒。好在事情发现得早,我已经清理掉了。不瞒你说,公主不止安排甲壹去投靠太子,还安排了乙贰去暗中投靠了大将军。等你去江陵了,你就会得到一份大礼。”
    张贺已经完全被长平长公主的手段布局给震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那第三件事呢?”
    窦途脸色一冷,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压低声音道:“前两件会让你成为荆楚名士,这最后一件,却是要你名声扫地。你可敢听?”
    前两件不说让张贺功成名就,最起码少不了封侯拜相,高官厚禄。而窦途神神秘秘隐晦表示第三件事很可能要让他付出名声,这让张贺有所迟疑。
    但这迟疑不过一会儿,他立刻变成了坚定。如果他不答应,不说那两件事能否轮他来做,就是他的性命也不见得能保全。毕竟窦途这个人,为了达成长平长公主的目的,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张贺一扫犹豫,拱手坚定道:“承蒙窦兄看得起我,既然给了我前程锦绣,我就该为窦兄效犬马之劳。”
    窦途睨了他一眼,见他郑重其事,却嗤笑了一声,换回懒散轻浮的神情,靠在车窗前,笑道:“叔阙不必紧张。其实这第三件事未必是坏事。你如果做了前两件事,可能会大王感到忌惮,功高震主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第三件事能让叔阙成为孤臣,从此受大王重用,就算是名声扫地,对叔阙来说也是无妨的吧?”
    张贺点了点头:“正是。”
    “那么——”窦途凑到他面前,笑吟吟地低声道,“第三件事,就是除掉沈家。”
    沈家和宋许有关联,除掉沈家就得罪了世家,得罪世家,张贺在朝中就会变成一个孤臣。窦途说得不错,只要张贺敢对沈家动手,那就意味着要承受和世家对立的危险。
    张贺沉吟片刻,当即不再犹豫:“好!这三件事,我都干了!”
    窦途唇角逸出淡淡的笑,眼神却渐渐暗淡了下来。
    公主,您要臣做的,臣一定会做到……请不要怪臣鲁莽,替您做了这个决定。若有来世,臣定当牛做马,以向公主谢罪!
    第112章 一千年(完)
    “唔。”
    安谧的房间里, 仪器滴滴地响着。周围空荡荡的, 只有两张小床和一些精密运作的机器。
    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似乎在做噩梦, 两条细细的眉毛拢在一起,皱成一个“川”字。
    她的脸苍白而无血色, 但五官清秀,是个顶耐看的女孩。长发散在肩头, 肩膀消瘦, 宽松的病号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她的眼皮在颤动, 睫毛抖动了几下,似乎即将醒来。果然, 紧闭地唇瓣溢出嘤咛声, 五官因难受皱在一起。
    滴。
    仪器跳动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让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陌生又熟悉的环境涌入了她的视线。
    咔擦。
    就在她醒来的下一秒,门被打开, 一个穿着儒雅,面色苍老的中年女人推门进来, 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杯。女人把门关上, 愁容惨淡地回头, 正要向床上的女孩走去,走了两步,便察觉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正在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中年女人先是一愣, 手上的保温杯也不知不觉地砸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声音惊到了女孩,也把中年女人惊醒了。很快,女人激动地红了眼眶,不敢置信地走到女孩身边,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眼泪一边掉,一边死死盯着女孩茫然的脸。
    “阿致!”中年女人一把搂住了宋致,哭出声来,“天呐!我的女儿!你终于醒了!吓死妈了!”
    宋致还处在思维混沌之中,迷茫地叫了一声:“妈?”
    “诶!”杜女士喜极而泣,又不敢把宋致搂得紧,一连道,“阿致你等着,妈去给你叫医生!”
    不等宋致说话,杜女士兴高采烈地起身快步又出了门叫人去了。
    宋致感觉后脑勺疼痛不已,脑子里乱成一团:“我怎么会在这?”她忍不住要伸手去摸疼痛的地方,一抬手,一方小小的玉印却在她手腕上不停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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