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我敢肯定你的副业一定是销售。”老赵在那说得来劲，我却是一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头。
    “只不过是想让你心情好一点我才客串了一把，你真的想买，我们还不卖呢！闻到香味了没？咱们的饭差不多好了！”老赵将面色一正对我说道。
    “我觉得你这个人挺多面性的，真是装什么像什么。你到这里来当研究员可惜了，你其实更适合别的行业！”我跟着老赵朝餐厅走去，途中我对他说道。
    “我觉得我这个性子就适合做这种工作。你跟我打了几天交道，对我的性格也应该有点了解才对。你觉得我这种直人，去别的单位能有立足之地么？所以啊，我还是在这里舒服。就算有时候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同事们也不会去跟我计较。因为大家都在沉心做事，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去计较那些鸡毛蒜皮！对了，你觉得什么工作更适合我来着？”老赵说完接着问了我一句。
    “特工啊，间谍什么的！哦，还有演员！你装啥像啥，不去做这几种工作简直就是浪费人才了！”餐厅里有八间包房，而且走进来觉得很暖和。这里跟我们那不同，里边居然直接通着暖气。
    “你可太抬举我了，选一间你觉得舒服的包间吧，这顿就当是我们研究所欢迎你的接风宴了！”老赵停下脚步，指了指那些包间对我说道。我环视了一下，最终选了一间名为时来运转的包间。我觉得一直到我18岁之前，我的气运都听衰的。但是这半年来，我的气运明显要好了很多。虽然不敢说万事顺意，可比起从前来已经算是天差地别。尤其是从楚王墓开始，这是我入府以后，良人府第一次正面对别人进行反击。这种差别，让我觉得心里很痛快。没有人愿意永远被人踩在脚下，我也同样。
    “那就这间好了，希望你打如今开始，一切事情都能随心所愿，时来运转！”老赵也不是不会说让人高兴的话，可能是更多的时候，他不太愿意跟人虚与委蛇吧。这样的人，用他的话说，真的只适合在一个做实事的岗位上待着。让这样的人去办公室坐着，不出一个月准保成为众矢之的，全民公敌。就算成不了，旁边也会有人促使他成为这样的人。
    “可以上菜了汤师傅！”我们坐到桌边，老赵转头对门外招呼了一声。厨房那边答应着，不多会儿就把做好的菜给端了进来。
    “老赵这人什么都好，业务精通，待人实诚。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人情世故上差点儿！要是他把这张嘴改改，早就上去了！”一旁作陪的研究员开口说道。
    “人情世故，那都是牌坊话！咱今儿不抬杠，就说点现实的吧！咱一个月多钱？”老赵拿出香烟分了下去，然后点了一支问身边的同事。
    “满打满算一万二能拿吧！”同事接过香烟答道。
    “你刚才说到了人情世故，啥是人情世故，要我说就是个钱字！我这盒烟十八块钱。桌上这酒是128一瓶！遇到重大节日，咱要是去领导家走动走动的话。买一条360的烟，256的酒拿两瓶，对于咱们来说已经是花销了近一千了吧。就这，人家能对你有个笑脸就算你赚了。还有啊，一年咱们总不能就去一次吧？生日，家里人生日，家里喜事儿，平时总得请他喝一杯，唱唱歌吧？要维持住关系，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也就是你说的人情世故。怎么维持？用嘴说，一次人家会觉得高兴。两次就没感觉了，第三次人家会说你这家伙就一张嘴。到最后，还得钱这东西走在前头。”老赵吸了口烟在那说着。
    “还有啊，刚才说的是上下级之间的人情世故。还有咱们之间的，换个地方，咱们平时是不是得多交流？有些话说透了，是不是咱们之间的关系就能好一些？怎么交流，请客吃饭，酒过三巡之后再去泡个脚。这是咱们这些人的交流方式。你喜欢钓鱼，我还得想想为你找个好玩的钓场吧？我请了你，二回你是不是还得回请我？我把钱花了，回头换你花。最后咱俩这万儿八的都给gdp做贡献了。外头看咱俩过得潇洒，屋里米缸快见底了谁也不知道。何必呢！”老赵接着又说道。
    “你看看，我说一句他能说一串儿！理当然是这么个理，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老赵。这些你看不惯的事情，你不做，自然有别人去做。你不总说外行领导内行么？怎么来的？我跟你说，就是这么来的。”菜上齐，酒打开，研究员起身为我们斟着酒水说道。
    “人家就是奔着钱程去的，我不一样啊，我一个月钱能养活家里人就满足了。再过几年，熬到了退休，也就眼不见心不烦咯！到时候你钓鱼，我遛鸟，没事去公园跟人老太太跳跳舞。再过几十年，我们终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都化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得谁，全都送到农村做化肥！”老赵举杯说着说着，就哼唱了起来。
    “来，今天不说职场上的破烂事。咱们今天这顿饭，是专门为了欢迎江兄弟弄的。这第一杯酒，我们敬他。这次的事情能成，他居功至伟。干了！”老赵看向我，招呼着身边的同事们一起起身对我说道。
    “你这一开始捧我，我就觉得你没安好心。”我跟他们逐一碰着杯，嘴里还对老赵笑道。
    “江老弟虽然跟老赵打交道不久，但是看人真是太准了！他这个人，一旦开始对你吹捧起来，后头一准是还有事儿要找你！”一旁老赵的那些同事们打趣着道。
    “我就不能夸夸江老弟？你们这都是什么人，唯恐天下不乱。”老赵看看我，又看看身边的同事们说道。
    “说吧，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反正你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左右是在欠我的人情，就想着一次多欠点是吧？”我将杯子里的酒给干了对老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