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人一大早就去了医院，因为有些检查项目是要空腹的，所以成素没吃早餐就去了。这回付长川有经验了，怕她低血糖又头晕，事先就准备好吃的。
    等医生确定成素的身体可以手术，两人一起和医院约了叁天后的时间，付长川便带着成素离开了。
    一路上，成素还在拿着那张超声报告单盯着看，上头的就有一个小泡泡。
    医生说他也就苹果籽那么大，已经有胎心了。
    成素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小的东西怎么就有心脏了？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小泡泡的位置。
    开车的付长川时不时转头查看成素，见她盯着那张报告单出神，心下有很微妙的感觉。他在检查室里也看到了，小小的一粒，像小米粒似的。
    那是他和成素的结晶。
    成素从那时候起就开始发呆了。
    两人一回到家没一会儿，付长川的手机就响了。成素一手拿着报告单，一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没有注意付长川。
    付长川一看来电显示，是付母。
    估计是知道了他们今天去医院的事了吧。
    付长川不动声色地走到阳台接了电话。
    “喂？”
    “臭小子！我让你去哄你老婆！不是让你带你老婆去打胎！你这浑小子皮痒了？！”付母难得如此生气，一改平日温婉淑女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天知道让她听说付长川带着成素去医院要打胎的时候，气得差点一个仰倒。
    “你玩够了没有？！哄好素素就赶紧带回家！在外面租的那是什么房子？素素怀孕了没人照顾能行？！”
    “妈，我没玩。”付长川压低了声音打断了付母，“再过一个月我就带素素回家，您别担心。”
    “你带着素素去打胎怎么回事？你要是敢欺负素素，我让你爸把你头拧下来。”
    “是意外，我们……我们没打算要孩子。”
    付母知道之前两人闹离婚就有因为孩子的事，听付长川这么一说，付母沉默了几秒，然后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们夫妻俩可要考虑清楚了，上天赐的宝贝，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知道了妈，您别多虑，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付长川宽慰了付母一句，这时屋里传来钢琴声，付长川便要挂电话了，“妈，素素这两天心情不好，我过两天再打你电话。”
    付长川快速结束通话，然后又走回室内。
    成素已经放下报告单，坐在角落的钢琴前弹着曲子。付长川走到成素身边，靠在琴旁，看着她翻飞的纤细手指。
    随着最后一声琴音落下，成素突然轻声问道：“你说……他会怪我不要他吗？”
    付长川可以感觉到成素动摇了，因为那张超声报告单。或许是在那之前两人都没有概念肚子里的小生命是什么样的，遥远得让人无法想象无法产生联结，但是见过他之后，别说成素了，连付长川的心都软了。
    叁天很快就过去了。
    两人按约定时间来到了医院。
    成素拖着脚步走得很慢，紧紧抱着付长川的手臂。
    此时他是她仅有的依靠。
    知道她忐忑紧张，付长川按着她勾着自己的手臂的手背摩挲。其实他也有些紧张，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这会让成素更慌张。
    两人到候诊室坐下，成素紧紧挨着付长川，拉着他的手放在膝上把玩。付长川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放在掌中温柔地轻捻。
    “素素……”付长川欲言又止。
    “嗯？”成素疑惑地抬头看他。
    “如果……”付长川将手心轻轻贴上了她的小腹。
    “好了，付太太跟我去手术室吧。”付长川话还没说完，护士小姐刚好进来打断了他。
    “老公……”闻言，成素瞬间紧张地拉住了付长川，在这一刻，想反悔的冲动一下冲上了头顶。
    其实那天从医院出来后她就想反悔了，但是翻来覆去的思量，她自己也很纠结。她以为她会很坚定地选择放弃，但是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果决。
    犹豫来犹豫去，没想到叁天的时间这么短。护士就站在门口等她过去，成素感觉自己被推到了悬崖边。
    “别怕，我在门口等你。”付长川只以为她孤身一人会害怕，带着她起身跟着护士走，把她送到了手术室门口。
    短短叁分钟的路程，成素觉得走了有千万里。她的腿跟灌了铅似的，她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不停地抬头去看付长川。
    她好希望此刻付长川能霸道些开口不让她拿掉肚子里的孩子，他强势地帮她做下决定，带她回家，这样就不用她做出选择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付长川停下了脚步。
    成素的心提了起来，期待地看着付长川。
    而付长川会错意了，只是低头吻了她一下。
    成素失望地抿抿唇。
    他当爸爸的，为什么不开口挽留呢？为什么不阻止她呢？
    因为自己做不出决定，成素钻到牛角尖里，心里埋怨起付长川。而付长川则是害怕违背成素的意愿，他一开始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后就缄口不提了。
    直到两人到了手术室门口，付长川也没有开口说一句，成素赌气地撒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跟着护士进门了。
    “素素！”
    成素不应，护士把付长川拦在了门外：“付先生请留步，在这外面等吧。”
    付长川看着成素气呼呼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大门最后也被合上了。
    在进门的最后一刻成素突然发脾气，让付长川很忐忑。他站在门外，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知道成素一个人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哭。
    时间的流逝变得极其缓慢，他焦躁地在门口来回踱步，根本坐不下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付长川听到声响连忙转头看去，就看见成素还穿着宽大的手术服，嘤嘤呜呜地哭着朝他跑来。
    “呜呜呜老公！”
    下一秒，付长川就立即大步迎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扑过来的成素。
    这是做完了？
    付长川有点懵，怀里的成素哭得停不下来，浑身都在发颤。这时，护士也从手术室里出来了，看着成素抱着付长川哭得不能自抑，无奈地对付长川说道：“付太太说她不想做手术了。”
    进去五分钟不到，成素就哭着反悔，说要找付长川了，她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跑了出来，仿佛手术室里有吃人的怪物似的。
    医生也很无奈，但是最后一刻反悔的，也不只是成素一个。
    “……”付长川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这一刻他是欣喜的，他眼睛一亮，他抱着成素，朝护士点点头，“好，好，我们、我们不做了。”
    ———
    呜呜呜说好日更我来晚了
    这几章都先不收费，因为更新不稳定而且我要给自己留条修文的退路tat
    疫情来势汹汹，昨天听说好朋友确诊，我很忐忑就希望自己不要二次感染qaq
    2022，我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