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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宅斗文里修仙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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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芙眨眨眼,看小男孩锦囊里拿出一个如花开的白玉杯。玉质晶莹,雕刻精细,一只梅花缠绕玉杯,栩栩如生。仿若茶杯上绽花。
    怪不得是用大大的锦囊装着。
    她老妈三夫人惊喜道:“这是取腊梅傲雪之意的……”
    她又摇首,凝思疑惑道:“不该这么小。”
    女眷里老太太倒是回味过来,三媳妇说得什么了。
    只听小男孩将杯子,轻轻放在桌案上,看了几眼小江芙,抿嘴冲她一笑。
    本来举止稳重的孩子,这么一笑,显得纯净粲然。
    接着苏瑜退后几步,拱手道:“婶婶猜的不错,确实和前朝李某的玉杯有渊源。”
    “不过这是仿照,做得缩小的。”
    卫芷又窥了几眼,赞叹道:“这仿的,也是玉质极佳,雕刻师父手艺极妙。”
    她年幼时,曾有幸跟着父亲到人家看过原品,后来听说玉杯丢失,不知辗转何处去了。
    江柏在那里小声跟女儿说话,“你看看咱们读书少,都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江芙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爹不知道,不代表闺女不知道。
    她依稀记得,是明朝奸臣严嵩,欲占人家的玉杯。杯子的主人,几经迫害周转,改换姓氏为李,逃得追害,护得宝贝。
    既然是前朝的事,那今朝不应该是清朝吗?却又不是,好似断了一截的链子,让江芙想不出缘故。
    “好个聪慧的侄儿,只是叔叔不才,不知前因。劳烦小侄儿给讲讲。”向来不太在公开场合说话的二老爷,笑问道。
    他身旁的三个小丫头,眼睛睁得亮亮,很是疑惑好奇的模样。
    众人都好整以暇,听这举止颇有大家风范的男孩讲故事。
    苏瑜将前朝玉杯讲了一遍,又道,“这玉杯,一则有腊梅傲雪之意;二则主体为白,晶莹似冰雪,梅花雕刻,取名‘一捧雪’。”
    “小侄子讲得真好,才思敏捷啊。”二老爷道。
    其他人也不住地点头。
    卫芷笑着听小男孩讲完,不禁欣然。此子与她大侄子,平分秋色,甚至还有股风雅雏形。
    让她不由想起一个人。她心中烦躁,神色黯然。
    江芙大伯捋须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看侄儿也甚是喜欢。”
    他看床上的小孩,道:“若是你妹妹抓到了杯子就予她,抓了别的,你便收回。如何?”
    苏瑜应诺:“小侄但凭叔叔做主。”
    一时间所有视线又冲江芙扫去,比之前还要浓厚有趣味。
    虽然只见过玉杯的图片,但是这小男孩的仿照玉杯,也是珍品。江芙执杯玩耍,杯底有片花蕊,甚是精美。
    众人的心也随她的动作紧张。
    在大家都以为她选玉杯时,江芙将杯子一放,顺手抽了□□家经典。
    望着众人各种各样的反应,她嘻嘻一笑,抱着本子不放。
    小男孩眸光讶然。
    “芙儿。”卫芷呼出声。
    《老子》又名《道德经》,道家之首典,万经之王,可探无上大道。
    书哗哗被她番乱几页。
    满月时的奇遇,江芙没再遇过,但念念不忘。她都是携着记忆而生,那这世上有神怪仙幻也不奇怪。
    金器玉杯虽好,但哪得脱尘神仙自在?
    第6章 往昔今夕
    ◎江芙不好意思地捂住小脸。
    被敌方真·三岁神童攻破。◎
    江柏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玉杯也好,书籍钗环也罢,只要女儿喜欢,抓什么都好。
    他抱起手握书本的女儿,摸摸她头上尚浅的绒发,笑呵呵道:“芙儿与她娘一样,很喜欢读书。”
    在女眷里观望的卫芷扭头,不欲看那父女二人,只是脸颊微红,似抹了淡淡的胭脂。
    二房老爷江林,拍手叫好,低首对三个女儿道:“看来你们小妹妹,将来是要做才女的。”
    二女儿和小女儿欢快起来,“才女?小妹妹要做才女!”
    一时间气氛欢跃起来。老太太身旁伺候的高妈妈,半是感慨半是慈和道:“老夫人,两位大姐儿周岁时抓得都是头花,三姐儿抓算盘,四姐儿抓金碗,五姐儿抓勺子,六姐儿抓书。”
    老太太似记起往昔,笑道:“老三啊,如此看,家里女公子的才思是落在芙姐儿身上了。”
    卫芷也暗想,她昔日闺阁时,才名不如赵若素显盛,但也深得京中贵女们敬服。芙姐儿既是她女儿,将来定是。
    她如此想着,被江芙抓道经所致的懵怔奇怪,已是好了大半。
    她要好好培养女儿读书识字,万不能浪费老天爷明示的好天赋。
    众人也随着打趣祝贺。
    老太太朝春锦道:“把玉杯给瑜哥儿揣回去。”
    春锦应诺,捧着意态疏雅的玉杯,递上给小男孩。莹白如玉的手,与那“一捧雪”,相得映彰。
    苏钰看看江芙的大伯,后者向他点头。小男孩充满敬意地颔首,接过玉杯,系回锦囊,物归原主。
    老太太望苏钰进退得当,心里更是喜欢。接着又是一阵零落惆怅,如今府上只有大房两个男孩子,女孩子却已是六个了。她不由期盼,孙辈的男丁,越多越好。
    抓完周后,婆子便抱着江芙出去吃寿面。众人也到花厅外面坐席,与来的客人们宣谈孩子抓得什么。
    卫芷在女间吃了会儿饭,很快饱了。她不喜女眷们的客套无味,年纪越大,说话越无实际。她便带着怜杏出去消食。
    过了午时,外面天气还是不减酷热。怜杏将软丝冰凉的绸帕子,搭在夫人秀面上。
    她俏声道:“夫人,咱们不在里面凉快,干什么要出来找罪受。”
    卫芷掀开帕子上面,露出美目,睨了她一眼,道:“里面人都是会吹赞,和捧脚。巧了你家夫人疲乏不想。只能委屈你和我出来吹风赏花。”
    怜杏默默想,也就是自家夫人,娘家在三房里最高,丈夫最受长辈的宠。她出席宴会想离就离,想散就散,也没人说什么。
    大夫人要端庄持家,二夫人倒是不用端着范,但因出身微寒,要谨小慎微陪着。
    后花园的夏花盛放,双色鸳鸯美人蕉,洁白百合,君子兰花,火霞月季,四季海棠,丛丛雪白的茉莉……
    卫芷摘了朵绽放极致的茉莉,握在手中把玩,道:“芙姐儿抓周后,你看春锦递玉杯的雪白手,竟胜了杯子三分。”
    怜杏笑嘻嘻道:“老太太房里养得丫鬟,就是犹胜三分,通身气派不输深闺里的小姐。”
    卫芷拧她腰间肉,把花也砸向她:“好啊,你是在挤兑,我把你养差了。”
    “好夫人,我不敢了……”怜杏被拧得发痒,弯腰双手揣住那朵花,笑得似花枝乱颤,没了正形。
    卫芷却愈发折腾她,不许她笑,否则扣月钱。只听四下无声后。
    假山前头,有妇人谈话声音。
    “真是巧了,今日要准备两份礼,一家子分成两半,参加两个府的宴席。”
    卫芷前趋,假山前面有座四角听风亭,她们应是坐在那里说话。
    另有贵妇人笑回:“你竟是忘了,安世子妃与江三夫人同天生子。宫里的太后不仅赏了重孙金麒麟,还赏了重孙女玉如意,期盼她抓到此物,事事如意。”
    卫芷先听到声音的那妇人,又道:“我随夫君调任地方这几年,对京中一些世故人情,却不如姐姐熟了。”
    她对面的妇人,笑说“没什么”。心里却道,怪不得全家女眷巴巴来英国公府了,想攀情为男人家开路。
    “英国公府,到了侍郎江大人这里又复富盛之态呀。”她又顿了顿,道,“当年安世子妃与江夫人,都富有才名,又甚是交好。两女别嫁后……可惜,到底不如嫁入皇家来永固。官场风云诡谲,没有皇家的血脉护身。”
    这贵妇人显然,有几分独特见识的。
    怜杏抬眼向身旁的夫人,原是想劝说不如悄悄退避,省的一会儿相遇尴尬。
    三夫人眉间的一滴汗珠,从眉骨滑落脸颊,至下颌。仿佛一滴泪。
    卫芷与赵若素结怨,并非单纯的胜负之欲,亦是和安世子有关。
    当年,卫芷在长公主办的花宴上,喝果酒微熏,漫步散热时,遇到峨冠博带,面如莹玉的安世子。
    两人相撞,她一时惊愕无措,脚扭了。是安王世子把她背到水中楼阁休憩,又请来公主府的御医诊治。
    纵使舒妈妈看着,卫芷也不可抑制的怦然心动。
    卫芷回家,就向母亲拐着弯的探听安世子。母亲看出她心思,向来娇惯女儿,哪能不随心愿。
    谁知最后,嫁给世子的是好友若素,她嫁得是江柏。
    那年是春花宴。卫芷仍忍不住想。
    与丈夫回京的妇人道:“英国公府现在也甚是威风,江侍郎深得祝次辅赏识,考核官员业绩,刚正不阿。”她心道:郡王府虽然清贵,但哪有掌握权柄的重臣,炙手可热。她家老爷求人,总是不能去郡王府吧。县官不如现管。
    贵妇人摇摇手里团扇,雍容颔首:“是这个理。江大老爷的夫人,是要享福了。”从前不过是个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如今丈夫却有入阁拜相的机会。
    先前那妇人想起两人说得,赵卫二女,问道:“江三老爷在御史台任职,将来也是前途无量。”
    贵妇人却是微微一笑,以扇掩面遮住失礼之态,道:“我们老爷说了,却是未必。”
    “哦?以江大老爷的能耐,定是会扶持嫡亲弟弟。”
    卫芷嘘声,让怜杏勿要动作,她不由听去。
    贵妇人道:“当今圣人,不喜臣子们拉帮结派。虽这事自古就有,但亲兄弟两个面上也遮不住。我们老爷说,以陛下的性子,只会重用其中一个。”
    “何况,江大老爷身为嫡长子,是要继承国公府的爵位。三老爷只能由兄长帮衬了。”由兄长帮衬,同代可以,但子孙后代还会出手帮吗?很可能江柏这支就没落了。
    对面夫人惊呼:“既有爵位,又有皇上倚重,这江大老爷真是前途无量。”
    怜杏听她们说了一串,只模模糊糊听懂三四分。
    但身旁的三夫人,身体摇摇欲坠,脸色已是苍白。
    “说了那么多,我也口渴。”贵妇人起身,道,“咱们回去喝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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