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队，他拥有绝对的权威。
    那些一星都不到的元素师掀不起什么风浪，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前线。
    不过司盛并没有多少担忧，实力差距太大，就算前线几千的元素师联合起来，他也不放在眼里。
    “嗯，大概就这样吧。”
    许思立跟他说完正事，又再次松懈下来。
    债务危机已经解决了一半，他的压力小了不少，神经也不像之前那么紧绷了。
    他站起身，抬起双臂舒展身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拜司盛所赐，白天睡太久，他现在压根没有什么困意。
    许思立想了想，抬手用通讯仪给珍妮丝打视频电话，让她派人去把浴池准备好。
    等结束通话，低头，就见司盛盯着他看。
    许思立不由眨眨眼。
    “怎么了？”他问道。
    司盛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的晦暗，哑声道：“陛下要去沐浴？”
    “是啊。”许思立点头。
    “臣记得，您上次在浴池中晕倒……”说到这，司盛顿住。
    回想那夜发生的事，掩映在他金发下的耳朵，轻轻染上了一抹红晕。
    因为晕倒，许思立对那晚倒是没有什么印象，闻言，不由撇了撇嘴。
    “那只是一个意外。”
    他嘟囔道。
    确实是意外，那时他刚来没两天，体魄很差，而且那天又因为一口气录了五首歌，透支了精神，才会虚弱到晕倒。
    现在他身强体壮，哪还会出现这种糗事？
    他思索了一下，歪头问道：“那你要跟我一起吗？”
    司盛闻言微微怔住。
    他猝然抬眸，望进青年单纯不含任何杂念的眼睛，不禁一顿。
    司盛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暗哑地道：“陛下……是在邀请臣？”
    许思立挠头，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反正浴池那么大，两个人泡澡绰绰有余，而且……
    唔，以防万一，如果真的晕倒，也能让他帮忙——他的糗样被司盛看到就算了，其他人想都别想。
    “那你来不来？”许思立道。
    司盛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好。”
    能这样坦然，神明大人果然对他没有什么想法，但是——他还是无法抑制心中的渴望。
    虽然这样很卑劣，但他依然想跟面前这个人更近一步，想跟他有更亲密的关系……
    “那就走吧。”许思立抬脚往外走。
    浴池的准备需要时间，他选择走路过去，虽然有司盛在，闪现比较快。
    司盛站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后。
    今晚的月光依然很亮，给大地铺上一层银白的纱。
    许思立不紧不慢地走着，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明月。
    他缓缓站定，看着这月亮，就想起现实里的家人，游戏内测距离他去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十年吧？
    他的家人们……还好吗？
    司盛望着青年，看他身上笼罩了一层忧郁，不禁抬起手，最后却在即将搭上他的肩膀时，收了回来。
    许思立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他，随口说道：“元帅，你看这月亮怎么样？”
    司盛深深地凝视着他，轻声道：“今晚的月色很美。”
    明明说着月色，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许思立先是一愣，然后笑了。
    他摇摇头道：“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记得在前世，这句话用来表白的，虽然他至今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联。
    “走吧，她们应该准备好了。”
    见他没有解释，司盛不解地蹙眉，却也没有继续询问，只是将这个疑惑记在心底。
    刚刚那句话，有什么特别的吗？
    为什么不能乱说？
    两人到浴池的时候，侍女们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只是浴池中的水，温度可能还不够。
    许思立照例让她们退了出去。
    侍女们领命，按照许思立的吩咐，将衣物挂在衣架上，便小心翼翼地退出宫殿。
    只是在关上门之后，有几人彼此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八卦的眼神。
    陛下和元帅，竟然要一起泡澡！
    许思立脱了鞋袜，走到浴池边，提起松松垮垮的衣袍，将脚丫探进池水了搅动了一下。
    温温的，确实还不是很热。
    他看向像木头一样杵着的司盛，说道：“元帅，你能把水加热一下吗？”
    他知道，司盛也是能控火的。
    司盛颔首，却没有看他，只施展精神力触碰浴池下方的法阵——罗兰德帝国的皇宫，是上百年前就留存的，这个加热法阵也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许思立探脚试着水温，等差不多了，才喊他停下。
    然后他背对着司盛，开始宽衣解带。
    柔软的衣袍落在地上，他一步步走入浴池，水声哗啦作响，侵蚀着司盛的神经。
    司盛背对着浴池，直到来到这里，他才忽然发现，他有些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
    他不敢回头，甚至连精神力观察都不敢用。
    他担心，自己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
    只是那哗啦作响的水声，不断撞击他的耳膜，不断冲刷他的理智，最后，他终于不受控制地转过身。
    然而，冒着热气的水面，白雾缭绕，并没有许思立的身影。
    司盛皱眉。
    然后不知发现了什么，他忽然有些惊慌地大步走向浴池，只来得及甩下披风，衣服也没脱便跳进了水里。
    只是等他准备潜入深水区救人时，本来潜在水中一动不动的青年，却猛地冲破水面，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宛如精灵一般美丽，银色长发被水完全泡湿，在离开池水后乖顺地趴伏下来，滴滴答答地掉着水珠。
    水像掉线的珍珠一样，落在青年光洁白皙的肌肤上。
    朦胧的灯光洒下来，为他披上一层薄纱，却没有完全遮掩住他美好的身体。
    司盛僵在了原地，呆呆地注视着他。
    许思立从水底下冒出来，一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水，一边大口呼吸着，缓解因憋气而难受的肺部。
    这样的感觉，说不出的爽。
    只是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他快速抹了把脸，糊在眼睛上的水被抹去，让他的视野终于恢复清晰。
    然后，他看到呆呆站在他面前的司盛。
    男子身上依然穿着那套军装，池水大概到他腰部，氤氲的水汽将他的金发濡湿了，有些贴服下来。
    因为他刚刚的动作，把水溅在了他脸上，此刻有水珠从他的俊脸上滑落下来，又顺着脖颈，一路滑进他的衣领里。
    许思立也有些愣。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他才讷讷开口：“司盛，你……你怎么不脱衣服？”
    他的问话，终于让司盛从刚刚的惊艳中回过神，只是……
    脱衣服？
    他的视线不自觉往下，滑过他尖细的下巴，优美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还有……
    喉结滚动，身体的某处开始有了反应。
    司盛强忍着背过身去，不想被视若信仰的神明看见他的丑态。
    然而即使闭上眼睛，刚刚那惊鸿一瞥，依然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司盛握紧了拳头，再次睁眼，神经紧绷，努力控制声音道：“臣以为您出了事……”
    一想起他方才，一动不动泡在水中的模样，司盛心中所有的旖念便消失了，转而被后怕所取代。
    他猛地转身看向许思立，严肃又生气地道：“陛下，请您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这很危险！”
    许思立被他突然的发火吓了一跳。
    他刚刚……
    也没做什么吧？
    只是很普通的潜水而已，这个他还是能控制的。
    不过，看着司盛眼睛里燃烧的怒火，还有他神情中真切的担心忧虑，许思立撇撇嘴，乖乖点了下头——竟然很罕见地没有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