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就好了。
    不管过去怎么样，他拥有了他想要的现在，以及未来。
    司盛伸手，抚上小男孩的脸颊，问道：“陛下为何会变得如此虚弱？”
    虚弱？许思立一怔，不过很快就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了。
    因为在司盛的认知中，他可是强大的神明……呵呵，这要怎么说？
    说自己其实只是个普通人，而他原本的世界，只是一个游戏，他是被游戏公司设计出来的人物？
    这对司盛而言，恐怕难以理解，也太残忍了。
    许思立想了想，决定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吧，反正对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会有太大影响。
    “我会恢复的。”他说道。
    等级上去了，他实力增强，应该算是“恢复”吧？
    司盛颔首，并不怀疑这一点。
    就见小男孩忽然绷紧了脸，说道：“对了，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司盛一僵。
    看着小男孩眼底的火苗，他抿了抿唇，道：“今天早晨……”
    “哼！”许思立冷冷地盯着他，“那为什么要瞒着我？”
    司盛脊背僵硬，在小男孩冷厉的注视中，他小心翼翼地抱紧他，低头埋在他的颈窝处，轻轻蹭了蹭。
    “说清楚。”许思立可不会因为他的撒娇而心软。
    “因为……”少年低埋着头，“想多享受一会神明大人的宠爱。”
    许思立一滞，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可是……
    “草都给你草了，还不够宠着你吗？”他声量微微提高。
    “对不起。”
    司盛很乖巧地道歉。
    虽然他心底知道，那种宠爱跟这种宠爱是不一样。
    在他失忆的时候，神明大人几乎将他当做了孩子看待，从不曾冷脸，从不曾说什么重话，还特别喜欢跟他撒娇，在他面前毫无防备。
    他沉溺于这样的相处，然而也清楚地知道，这样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所以才想抓住最后一点。
    哪知道还是被发现了……
    许思立在心中叹息，司盛一道歉，态度一软下来，他就完全拿他没办法了。
    甚至他也忍不住反思，难道他平时真的做得不够吗？
    大概……是不够的吧？
    司盛现在的身份……还是他的情人，他会不安，会那么卑微，好像真的是他的锅……
    “咳咳——”许思立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算了，这件事就原谅你了。”
    然后不等司盛松口气，他又道：“那刚刚不听我话跑去战场，也是因为这个？”
    司盛抿了抿唇，“臣以为陛下……并不想看到那些人死去。”
    “我确实不想看到那些人死。”
    许思立看着他说道，“但我更不想看到你出事，我们在试炼中，你的实力被压制了，随时可能会死的。”
    “司盛，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我希望你以后在做决定前，记住这一点。”
    小男孩的嗓音依然稚嫩，然而话语里的认真，却让司盛无比动容。
    他感觉心跳得很快，又有一种喜悦的心情快要满溢出来，让他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臣记住了。”
    他回望着小男孩，同样无比认真地道。
    许思立这才舒了口气，只希望司盛真的记得这点吧。
    他摸出一根棒棒糖，拆了包装纸后塞进司盛嘴里，然后自己也含住一根。
    尝着甜甜的味道，刚刚经历过那样惊心动魄的战斗而无法平复的心情，似乎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现在跟司盛也说开了……许思立看了看两人身上的脏衣服，拍拍灰尘起身，然后拉着司盛也站了起来。
    “走吧，回去洗澡，臭死了。”
    他主动伸出两只小手，望着司盛说道。
    司盛望着他，愣了愣，然后弯腰将他抱起，轻笑着道：“好。”
    正好天气冷，可以泡泡澡。
    第104章
    两人回到寝宫的时候，珍妮丝就被他们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虽然在宫中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也远远能看到袭击的星际兽，但珍妮丝怎么也没想到，自家殿下会在战场中心。
    好在仔细检查过后，两人都没有受伤，身上的血迹都是星际兽的。
    她迅速命人烧水，然后去给他们准备干净的衣物。
    虽然这别院比皇子宫殿简陋，但该有的设施还是有的，比如浴池。
    就是这浴池有点小，也没有加热法阵，要用柴火在底下烧，许思立泡在里面，感觉自己像是被下锅煮了一样。
    他坐着小板凳，趴在浴池边缘，懒洋洋地看司盛在花洒下淋浴。
    少年在战场横扫了一圈，身上沾了太多血污，直接泡进来会把池水弄脏，所以需要先清洗一遍。
    许思立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身体了，那天教他穿衣服的时候就看过，不过在知道他已经恢复记忆后，现在的心情略有些微妙。
    “嘎吱嘎吱——”等司盛关了花洒，转身走向他的时候，就见小男孩盯着他的某处看，然后发出这样的感慨：“真的小了好多啊……”
    司盛：“……”
    手中的毛巾一抛，直接蒙上小男孩的脑袋，也遮住了他乱看的眼睛。
    “哗啦——”耳边是入水的声音。
    许思立扯下毛巾，侧眸看了司盛一眼，他泡在水里，只露出肩膀和锁骨，坐在离他稍远一点的地方闭目养神。
    大概是被热水熏的，耳根有些发红。
    许思立朝他游了过去。
    池子不算深，但对他现在的小身板而言，还是足够他在里面游泳。
    他扑腾到司盛身边，少年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微微顿住。
    银发紫眸的小男孩，五官本就精致漂亮，现在被热水蒸得红扑扑的，更是玉雪可爱，看着他粉糯糯的腮帮，他感觉手指有些痒。
    司盛微抿唇，别开头看向另一侧。
    许思立却没放过他，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耳根，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
    软软的，好像比热水还要烫一些。
    他刚要再捏一下，就被少年握住了手，司盛转过头来，带着几分无奈地看着他，“陛下……”
    “怎么了？”
    小男孩无辜地回望着他，在稚嫩幼小的五官加持下，这份无辜被扩大到了极限，甚至还有些单纯和天真。
    司盛一顿，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将他反转身，搂进了怀里。
    “臣给您洗头，如何？”他低声问道。
    许思立抓了抓头发，感觉确实有点脏，随即应道：“好啊。”
    司盛便把他的小板凳拖了过来，让他在池水里坐好，然后取了香皂打出泡沫，认真地帮他清洗头发。
    小男孩就这样乖乖巧巧地坐着，将脆弱稚嫩的脊背和脖颈暴露在他面前，让他抚弄着他柔软细小的银色发丝。
    浴室里水汽蒸腾，给一切蒙上轻柔的薄纱，又有淡淡的温馨在蔓延。
    司盛的脸上，慢慢带了一抹笑。
    他喜欢现在的时光，甚至不想试炼太快结束，但是……
    想到小男孩刚刚的感慨，他又微微一滞。
    低眉看了眼自己现在的身体，瘦弱的体型，力量也比原来弱了百倍……
    他抿了抿唇，有些沉默。
    许思立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给某人造成了多大的阴影，他微闭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泡着澡，还有人帮他洗头按摩，只觉得昏昏欲睡。
    等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司盛？”
    他翻身坐起，就看到少年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翻看。
    司盛见他忽然坐起来，脸露不安，连忙合上书，伸手将他抱住。
    “陛下，臣在这里。”
    看到他在，许思立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依偎在他怀里。
    “我不是在泡澡吗？怎么在这里？”
    “您睡着了。”司盛摸了摸他软乎乎带着香味的银发，感觉爱不释手。
    “是你抱我回来了？”
    “嗯。”
    许思立看了眼身上，忽然缩进被子底下，拱了拱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会才又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