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做出了然的表情，“是库克告诉你的？”
    库克是谁？
    许思立被她问得一怔，随后反应了过来，这说的是库里斯吗？
    结果，莉莉丝又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叫库克，估计跟你一样用了假名。”
    被直接拆穿，许思立也不尴尬，他说道：“你说的库克，如果是上一任卡牌拥有者的话，那的确是他没错。”
    “是他把你的卡牌交给了我。”
    莉莉丝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然后又有些失望地道：“看来他也失败了。”
    “什么意思？”许思立皱眉。
    莉莉丝看着他，秀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怅然，“这就是我刚刚点头又摇头的原因。”
    “我很想从卡牌中出去看看，但前提是，我必须培养出一位卡牌大师，并由这位大师将我释放出去。”
    “在那之前，我必须一直待在这里，不得离开。”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平和，并没有一丝怨念，有的只是麻木。
    许思立看着她，没想到在她身上竟然还有这样的限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个诅咒吧。
    “在过去，我也曾遇到过不少声称能解救我的人，但他们无一不是失败了。”
    莉莉丝微微垂下眼睫。
    他们还利用她急切的心态，做了不少坏事，后来她又被几经转手，遇到的人有好有坏，她却不曾再提起过这件事。
    反正，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就是面前这两人，她也不觉得他们能成长为卡牌大师，毕竟时过境迁，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卡牌文明的火种继续传承下去，引导每个有幸与她对话的人进行卡牌师的学习。
    看莉莉丝露出黯淡的神色，许思立想了想问道：“一定要卡牌大师才能救你出去吗？”
    莉莉丝颔首。
    她遇到过许多人，也尝试过许多办法，但无一失败了，即使掌握了卡牌化的技能也一样。
    这是对她的考验，也是她的使命啊。
    看着莉莉丝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许思立不禁在心中暗骂狗策划不做人，这个导师设定也太惨了点。
    关键是把线索藏得那么深，未来十年都没有玩家转职成功过。
    在未来论坛那个时间线上，这倒霉妹子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呢。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学习了吗？”这时，莉莉丝收敛了神情，抬头望着许思立问道。
    许思立却不是很着急。
    反正这卡牌就在他手上，短期内丢不了，卡牌师入门随时都能学。
    “我还想听听你的故事。”
    他真的很好奇，这位莉莉丝在被封印前到底是什么人，还有……
    “你刚刚提起的圣卡诺，那是你的家乡吧？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
    全星际两百多个国家，他当然不可能全部都记住，但既然未来论坛的玩家都找不到相关线索，那很可能这是个古老的已经不存在的国家。
    莉莉丝麻木的神情中，浮现一丝伤感，“圣卡诺已经在灾难中覆灭，我或许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卡牌师了。”
    “那些事情存在于太过遥远的过去，已经在我的脑海中模糊，恐怕无法说给你听。”
    “那真是令人遗憾。”
    许思立唏嘘地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后，他便说道：“那我们开始学习吧？”
    “好。”
    提到学习，莉莉丝就振作了起来，她一挥手，书架上便有一本书飞到了她面前，悬浮着自动翻开第一页。
    “请到书桌前就坐，今天我会跟你们讲解卡牌的基础常识，在了解这些常识之后，你们将能够更快地入门。”
    许思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司盛来到他身边站定，在莉莉丝困惑的目光中，又变出了一套桌椅。
    然后，跟许思立并排而坐，看他端正的坐姿，完全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
    莉莉丝看着他，皱了皱眉，直接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只是一个幻术。”司盛道。
    莉莉丝眉头皱得更紧，是这样没错，但作为这里的主人，她都无法做到像他这般随心所欲地增加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她早就把这间呆板得像老古董似的的屋子改造一遍了。
    “你很厉害。”她说道。
    司盛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再理她了。
    莉莉丝也收回注意力，翻开入门书籍的第一页，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上课。
    然而她才做了一段开场白，还没继续讲下去，就再次卡住了。
    她盯着司盛看。
    准确地说，是盯着他手上变出来的东西。
    只见司盛的手上，多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壶咖啡，还有一个杯子，接着是两个小盘子，上面装着式样精致的小点心。
    似乎是觉得不够，他手上轻轻一抹，又有一小碟方糖出现在了托盘上。
    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托盘放在桌上，倒上咖啡后，又加了方糖，调成许思立爱喝的口味。
    许思立正认真听课呢，老师忽然停了下来，他侧头看去，就见司盛将一杯咖啡摆在他面前，除了咖啡外还有小点心。
    “……”
    在课堂上这样真的好吗？小老师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许思立看着莉莉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想让司盛收起来，就见妹子忽然瘪了嘴，蓝眼睛里冒出氤氲的水汽。
    雾草，把小老师气哭了……
    许思立正想着补救，就见蓝发少女瘪着嘴，泪眼汪汪地道：“呜呜，莉莉丝也想喝……莉莉丝好多年都没吃过东西了……”
    许思立：“……？”
    看着妹子眼睛里的眼泪滴溜溜地转着，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许思立赶紧把托盘整个移到她面前。
    “你喝吧，还有点心，也可以吃。”
    莉莉丝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问道：“真的可以吗？”
    “嗯嗯，吃吧吃吧。”
    许思立僵笑着，再次将东西往她面前推。
    莉莉丝这才端起咖啡，小小地抿了一口，那苦涩中带着香甜的味道，让她眼中的麻木褪去了些，表情终于鲜活了起来。
    第166章
    看着莉莉丝只喝了一口咖啡，就高兴得快哭了的样子，许思立不禁心生同情。
    按照她的说法，她在卡牌中应该已经待至少上百年了吧？他被卡牌化过，所以理解那种感受。
    虽然在卡牌中新陈代谢静止了，但没有生理需求，并不代表心理上的也会消失，甚至可能更加空虚。
    至少他没有办法想象，自己在卡牌中待个上百年，还不吃不喝只能睡觉会是什么可怕的体验。
    他拉了拉司盛的袖子，“盛哥，再变一张椅子出来吧。”
    这妹子太可怜了，还是让她好好吃点东西吧。
    司盛看了眼莉莉丝手里的咖啡，微抿唇，最后还是打了个响指，一张椅子便凭空出现在莉莉丝的身侧。
    “莉莉丝，你先坐一会吧。”许思立道。
    “谢谢……”
    莉莉丝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她捧着杯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然后继续喝剩下的咖啡。
    许久未曾尝过食物的味蕾，仅仅是略带苦涩的咖啡，就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更何况许思立还招呼她拿了一块小蛋糕。
    她非常珍惜地咬了一小口，就被那甜蜜香软的滋味幸福哭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莉莉丝连忙拿出手帕，有些害羞地抹掉眼泪，然后继续捧着蛋糕，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她姿态优雅，速度却不慢，腮帮一鼓一鼓的，像只进食的小仓鼠似的。
    许思立觉得这妹子去做吃播肯定会火，光看着她吃东西就特别有食欲了。
    而这时，司盛又重新帮他调了一杯咖啡，轻轻放在他手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许思立不禁乐了，这是怕他又把咖啡给了莉莉丝吗？
    他端起咖啡尝了尝味道，醇香浓郁的滋味，极大地刺激着味蕾，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幻觉制造出来的，也难怪莉莉丝吃得这么满足。
    许思立看了看司盛，礼尚往来地给他倒了一杯，然后丢进去两颗方糖，用小勺子轻轻搅拌均匀。
    司盛原本是不吃糖的，后来大概是喝多了奶茶，口味渐渐变了。
    许思立之前就注意到了这点。
    果然，司盛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弯起了浅浅的弧度，眼神无比温柔。
    莉莉丝偷偷看了他们一眼，轻轻眨了眨眼睛，然后……趁着两人不注意，伸出手迅速又拿了一块小点心，然后继续低头啃了起来。
    呜呜……好好吃……
    她塞得腮帮子鼓鼓，本来苍白的脸色似乎都红润了一些。
    于是，这原本应该严肃正经的卡牌师入门课堂，就这么变成了一场茶话会。
    当然主要都是莉莉丝在吃，许思立两人说话。
    最后，等两个小盘子上的点心都被消灭干净，咖啡也喝光了，莉莉丝才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