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郁闷不已，根本不知道这女人是谁。
    瞧着眼前这包血，他疑惑好久，终于将医馆的门关闭，来找村长富贵。
    “大侄子，有希望了，咱们有希望！”他进门就呼喊。
    王富贵正在吃饭，他的媳妇杜鹃在旁边喂孩子。
    “何伯伯，什么有希望了？”
    “血！有人来献血了！”何先生兴高采烈。
    虽说他不知道这包血管用不管用，但总算有了盼头。
    “献血的是谁？她什么人？”富贵也瞅到了何神医怀里的血包。
    “不认识啊，我看不清她的脸面，她丢下血就跑了。”
    “啊！还有这种奇怪的事？”
    “是啊，快！给李医生，让他瞅瞅，里面有没有暗病的抗体。”老先生迫不及待说。
    “好！咱们走！”富贵那还顾得上吃饭？拔腿就要去找李医生。
    杜鹃发现不妙，赶紧追过去：“老公，拿着干粮，别饿着！”
    她递给丈夫两个大包子。
    王富贵一边啃包子，一边跟着老何跑向村口的医疗所。
    医疗队就驻扎在哪里，李医生是队长，带着五六个医生一直在研究。
    王富贵冲进门，将血包放在李医生的办公桌上。
    “医生，快，有人来献血了，她说她得过这种暗病。而且痊愈了！”
    “是吗？那可真是个好消息！”李医生同样兴奋起来，立刻抓起血包进去研究室。
    显微镜打开，他不断操作，足足三个小时才从里面出来。
    “怎么样？”富贵跟何神医一起问。
    “奇迹！奇迹啊！这个人的血液里真的有抗体！”
    “这么说咱们的病人……有救了？”富贵惊喜地问。
    “是啊，但还要提取抗体，制作成针剂，需要花费一段时间。”
    “那快呀！马上开始！”
    “王村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连夜研究，不出一个礼拜，第一支针剂就能研究出来。”
    “太好了，谢谢你，有救了！桃花镇真的有救了！”王富贵终于嘘口气。
    这时候他已经奋战大半年，身体都要虚脱。
    接下来是回家等待。
    晚上，躺在炕上，富贵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个献血的人到底是谁？从哪儿来的？
    何先生老眼昏花，没看出来，自己也没有见她一面。
    她是桃花镇的大恩人啊……必须感谢！到底上哪儿去找她？
    杜鹃也睡不着，跟男人一起发愁。
    这时候，她也顾不得跟老公缠绵，顾不得喊叫了，王六次成为了王零次。
    大半年的时间，整个桃花镇的夫妻生活全部减少。
    没办法，都是被那大暗病给闹的。
    人人怕传染，人人自危，听到山上病人的惨叫，男人跟女人都对那种事没了兴趣。
    “老公，俺知道那女人是谁了。”杜鹃忽然爬起，惊喜地道。
    “谁？”
    “她一定是巧珍！”
    “你咋知道？巧珍不是已经死了吗？”富贵吃一惊。
    杜鹃道：“谁说她死了？巧珍掉下悬崖，没人发现她的尸体！说不定他被人救了。
    再说那晚下着大雪，有人把她救出来带走，大雪也会把脚印覆盖。”
    王富贵闻听同样从炕上跳起，抱上媳妇亲一口：“杜鹃，你说得太对了！我也觉得是巧珍！”
    “可巧珍是怎么被救出去的，这两年她又去了哪儿？”
    “不知道，咱们都冤枉她了，如果这次献血的真是她，她可是桃花镇的大功臣啊……。”
    王富贵豁然开朗，所有患病的人，跟巧珍当初得的病一模一样。
    巧珍一定没死，听到老家人患病，马上赶来鲜血。
    但又不想大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老公，如果那人真是巧珍，咱们应该把她接回大山！”
    “嗯。”富贵点点头，决定原谅她。
    因为巧珍已经为自己的过失付出惨痛的代价。
    两个人刚要抱上，打算做一些夫妻间应该做的事，忽然不好。
    隐隐约约，王富贵听到山顶上传来一阵呼喊。
    “我死得好冤啊……！我好难受啊……！你们都不是好人，救命啊……！”
    那声音忽远忽近，断断续续，呜呜咽咽。
    杜鹃激灵灵打个冷战，兴趣全无，马上缩在丈夫的怀里。
    “老公，这声音好像巧珍，她不会是来找咱们索命吧……？”
    王富贵也没了兴趣，差点萎缩。
    竖着耳朵听一阵，怎么都不像风吹石头的声音。
    几年的时间，大山里很多人不断听到这声音。
    一定是有人故意在搞怪，于是他偷偷爬起，穿上衣服出门。
    首先来到大队部，打开门拿出那杆猎枪。
    将药物填充到枪管里，然后放上钢柱，这才背着猎枪冲声音的方向靠近。
    路过羊场，他吹一声口哨，带上自己的獒狗赛虎，一人一獒直奔山坡冲上去。
    那声音就在不远处，越来越清晰。
    王富贵的眼睛好，偏赶上刚下一场小雨，留下一双脚印。
    脚印不断蔓延，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消失。
    王富贵冷冷一笑：“赛虎，把那小子揪出来！”
    一声吩咐，赛虎的身体化作一道闪电，直奔石头后面的草丛就扑。
    呜呜呜！嗷嗷嗷！三下五除二，獒狗按上一条人影。
    然后生生把那人从草堆里拖了出来。
    “啊！死狗！坏狗！王村长饶命，饶命啊……！”那人发出一声求饶。
    王富贵二话不说，拎起猎枪顶在他的脑袋上。
    “你是谁？为啥三番两次学巧珍的声音，到底有啥目的？”
    尽管富贵的眼神好，但却没认出他是谁。
    因为这人很面生，老龙岭大概上万人，他不可能全认识。
    那人扑通跪在地上，衣服已经被赛虎咬烂，磕头如捣蒜。
    “王村长饶命啊，我不是桃花镇人，是隔壁小刘庄的。”
    “你叫啥？”
    “我叫赵连明！”
    “老实交代，你半夜鬼叫，到底目的何在？”
    这个叫连明的人快四十了，头发很长，是个无赖。
    从前他有媳妇的，老婆是难产而死，如今是个老光棍。
    “王村长，一言难尽啊！”
    “那就长话短说！”
    “没错，巧珍没死，那天我从大雪谷里把她救了出来！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当初第一个毁掉巧珍身子的……就是我！”
    “啥？巧珍的第一次，是被你毁掉的？”富贵猛吃一惊。
    “是！哪一年，我正好在河边的芦苇里抓鱼。巧珍在岸边洗衣服！
    当时她尿急，偷偷跑进草丛里撒尿，发现四周没别人，我就把她按倒在芦苇荡里！
    完事以后我想跑，哪知道巧珍却抓住我，又把我按倒。
    那一天，俺俩不知道是谁强制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