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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二章 横扫文化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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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谏纮心里慌得一批。
    喷圈老国王…重出江湖了吗?
    相反,闻道鸣却笑意渐浓。
    他不认识戴谏纮,但是知道江州戴家。
    这戴家可是和开阳姜家交好的,双厨狂喜。
    秦玄笑眯眯的问道:“敢问这位学兄,可是刚刚去了太史馆?”
    “是,是的。”
    戴谏纮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闻道鸣,深怕这老家伙突然暴吼一声“老朽廖文之请赐教”。
    还好,闻道鸣没吼也没叫,只是笑吟吟的问道:“既是去太史馆,应是助馆中大儒修撰史书?”
    戴谏纮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闻道鸣又问:“修到哪里了,能与老夫说说吗?”
    戴谏纮神情有些不对劲。
    夏律倒是没有载明太史馆的资料是保密的,可平常没人问这事啊,这不就和刚刚淋雨的人问别人刚才下没下雨一样,大家都是当事人,发生了什么事都知道,问这个干嘛。
    修撰的是国史,带点历史,有什么可问的,无非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点事。
    要是别的大儒问,戴谏纮不会多想直接就说了,可面前站着的却是寒山书院的人。
    戴谏纮虽不在朝堂,家中却有人为官,加上如今传的沸沸扬扬,所以知道秦游与姜栋似乎是在打擂台。
    而秦游是寒山书院的山长,姜栋又是太史馆的史官,寒山书院的先生,来问姜栋的工作,明显是不怀好意。
    戴谏纮也不是傻子,微微一拜:“非是学生不愿告之,只是学生做的无非是研墨等无足轻重的小事,至于这书修的如何,撰到了哪里,学生一概不知。”
    闻道鸣的脸上毫无意外之色,哦了一声,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正当戴谏纮微微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可以走的时候,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学生,张三蛋,请赐教。”
    戴谏纮下意识的转过了头,满面懵逼。
    叫做张三蛋的小学子看样子也就七八岁,吸溜吸溜鼻涕,仰着头,小脸写满了“认真”。
    没等戴谏纮开口呢,张三蛋学着大人的模样拱了拱手后说道:“敢问学兄,何为有教无类?”
    “这…”戴谏纮看向闻道鸣,一脸你们在逗我的表情。
    “敢问学兄,何谓有教无类?”张三蛋又重复了一遍。
    戴谏纮哑然失笑,转过身,回了个礼,低头说道:“不分贵贱贤愚,人人可教,人人可教即人人可学,人人可学即大众之学”
    “那学弟也可学?”
    “这是自然,看你穿着,定是寒山书院的学子吧,既已入了学,不问品性,不问家世,不问贵贱,都可教、可学。”
    小学子一指国子监,奶声奶气地问道:“俺爹是贩鱼的,那里的学兄,可有爹爹是贩鱼的?”
    戴谏纮愣住了:“应是没有。”
    “那国子监里都是什么人?”
    “自然…”戴谏纮神情微变,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措了措辞:“自然皆是读书人。”
    小学子笑嘻嘻的,再次问道:“学兄可是说,是人,便可入学,入国子监。”
    “当然不是。”戴谏纮是真怕自己点头说了声“是”后,第二天这小崽子就给他爹带来求学了。
    “为何,学兄刚刚不还说有教无类吗?”
    “入学国子监…”戴谏纮的脑袋开始冒汗了:“入学国子监,需…需是良家子。”
    “学弟懂了,俺爹不是良家子,俺爹只是个贩鱼滴,所以不可读书。”
    戴谏纮连忙说道:“贩夫走卒亦是夏朝百姓,当然可以读书,我可没有说贩鱼的不能读书。”
    “学弟明白了,明日我就让我爹来求学,说戴谏纮学兄说的,有教无类,贩鱼的也可入学。”
    戴谏纮一脸老子就知道的表情,徐徐说道:“慢着,虽是有教无类,可却也要因材施教。”
    戴谏纮哪能轻易上当,调整好了心态,认真的说道:“因人而异,因材施教,你可懂了。”
    “懂了。”小学子望着国子监,看了片刻道:“学弟观国子监中的学兄,出入皆乘轿,衣着不凡,非富即贵,必都是家门显赫之子,因材施教,家里有人为官,或是家财万贯者才可入学,才可读书。”
    “胡说,世人皆可读书。”
    “可国子监只有官宦子弟和富户之子啊。”
    “这…”戴谏纮的额头又冒汗了。
    “有教无类,却也要因材施教,鱼贩之子,不可入学,学兄说的,学弟张三蛋受教了。”
    戴谏纮刚要开口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一个小学子拱了拱手。
    “学兄,请问君子怀德,小人怀德,何解?”
    戴谏纮下意识的说道:“君子怀念道德,小人怀念乡土,大丈夫志在四方,不必留恋家乡。”
    “那为何先师说父母在不远游,那如何当个志在四方的大丈夫,留在了家乡陪伴父母,岂不成了小人,戴学兄的意思,是说所有非京中人士的官员,都是不孝子?”
    “不不不,自然不是…”
    “那是何解。”
    “这…”
    三号小杠精跳了出来:“学生卢小牛,请赐教,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可为何先师又说,三人行必我师,不请教攀谈,如何知道是中人以上还是中人以下,何又为高深的学问,既不说,别人便不知,不知,就难以知晓你是中人以上还是中人以下,不问,不说,不知,就都是中人以下,那又何来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戴谏纮的大脑已经快进入宕机的状态了,四号小杠精无缝衔接。
    “先师三岁便亡父,年至十五亡母,可床前尽孝之事,未有记载,既未尽孝事,将孝、将无违、色难、三年之丧以及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奉为孝的准则,学兄有何见解?”
    “学弟刘大福,请赐教,先师有言,管仲之器小哉,可先师又对子路曰为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
    “吾未见好德如好色…”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学如不及,犹恐失之,可博学以为,约之以礼,亦可弗叛矣…”
    一个又一个小学子,无缝衔接着,围在戴谏纮身边,轮番轰炸。
    戴谏纮凌乱在了风中。
    他发现,自己,似乎任何一个问题都无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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