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绝对没有这么说过。”
    不过，无论如何，对方都活了下来，也算是，呃，殊途同归？
    “这是我的日常消遣之一，如果你有兴趣，欢迎加入。”萨巴蒂诺跃跃欲试。
    “不了，谢谢。”
    “OK，睡前的谈话时间到了，你该上床休息了，除非你想延长生病的‘假期’。”
    “晚安！”威廉立刻把被子盖过了头顶，假装以最快的速度入睡了。
    萨巴蒂诺无奈，动作轻柔的把威廉的头，从被子里解救了出来，无奈对自己的爱人道：“人类是需要呼吸的生物。”
    “哦，该死，我又忘了。”威廉发自真心的懊恼道。呼吸什么的真的好麻烦，又不是植物，还需要光合作用，人类这种生物，无论威廉伪装多少年，在某些方面，他都还是很难彻底的融入。
    萨巴蒂诺轻笑了一声，威廉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怪”，这真的很好。
    月上中梢，看着威廉很快陷入沉睡的俊美侧颜，萨巴蒂诺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终于糊弄过去了呢。关于他们糟糕的上辈子，萨巴蒂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美化的告诉威廉。
    他是说，他总不能把外公的失势，说成是外公终于狠下心退隐江湖；把他因为被有心人的挑拨，和母亲伊莉莎白的老死不相往来，说成他们十分尊重彼此的私人空间吧？最重要的是，他要怎么对威廉说，上辈子根本没有路西维德这个人呢？
    威廉一定会更加怜惜这辈子的路西维德的，想尽办法满足那个越来越会蹬鼻子上脸的小混蛋的一切需求，好比晚上睡在一起什么的。
    这是他绝对无法退让的原则！与威廉睡在一起的权利只属于他，神圣而不可侵犯！
    萨巴蒂诺已经尽可能的用很调侃的情绪，来回忆了他的上辈子，至于他们真正的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萨巴蒂诺只能说，如果不是这样努力用调侃的情绪来面对，他大概会恨不能想要报复社会。
    一夕之间，曾经以为会保护自己一辈子的家族，就这样土崩瓦解。
    外公一把年纪了还要身陷囹圄，等待拯救。
    这辈子他们最引以为傲的王牌律师劳伊，其实根本没有活过二十岁。上辈子的特助先生从十九岁之后，就再没有庆祝过自己的生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着另外一幅眼镜框，因为他偶尔会对着镜子，假装自己是自己的双胞胎兄弟……
    伊莉莎白已经被萨巴蒂诺伤的心灰意冷，把权利早早的交还给萨巴蒂诺之后，就去了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养老。
    威廉跌跌撞撞的在好莱坞打拼，咬牙才搭上了《泰坦尼克号》的大船。
    他们所有人都活的筋疲力尽，虽然最后也还是熬过了最难的时候，咬牙重新攀登上了顶峰。但是却绝对没有这辈子这么轻松容易，哪怕站在高处，也无法安睡，因为午夜梦回，他们会无奈的发现，他们只剩下自己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最可怕的是，即便如此了，他们还要欢笑，因为这已经是他们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局。
    萨巴蒂诺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威廉，就在这一切终于有了好的转折，重新走上正轨的时候，威廉死在了他怀里。
    他们走在长街上，不是在玩浪漫的闲聊压马路，而是在忏悔……忏悔他们那么努力了，却还是让外公死在出狱的前一天。
    就差一天。
    在世纪末还未到来，谁都无法验证“世界末日”之说是否是真的时候，萨巴蒂诺提前迎来了属于他的世界末日。威廉离开的世界，同样也没有了卡尔，没有了伊莉莎白，以及根本不存在路西维德。短短几天之内，萨巴蒂诺变成了孤家寡人，除了重组的伯恩斯坦和勒森布拉家族以外，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上辈子的特助先生，甚至和萨巴蒂诺开过一个特别残酷的玩笑：“你终于体会到我快二十岁那年时的感受了呢，真好啊，我们变得一样了。”
    可想而知，萨巴蒂诺当时的个人心理状况，能有点多么不稳定。他孤注一掷的，开始了他一生中最中二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复仇。他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除了复仇，他已经一无所有，他甚至不知道除了复仇以外，他该如何活下去。
    哦，对了，他还有要拍一部威廉的纪念片，那是萨巴蒂诺最深的执念。他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优秀的人存在过。
    他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这些往事沉重到让萨巴蒂诺几乎无法呼吸，他又怎么可能会告诉威廉，让他与他一起沉重呢？
    幸好，一切都倒带重来了。
    虽然萨巴蒂诺不知道是谁，又或者是怎么做到的，但他都会无限的感激，始终抱有一颗虔诚的心，祝愿为他实现这一切的人or未知的力量，能够一切顺遂。
    ……
    ——你真的很想要去改变它？
    ——是的。
    ——有多想要呢？
    ——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包括健康、记忆以及再也回不到故乡？
    ——是的。
    第155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五天：电视剧的前期制作2
    剧组的选角一切顺利。选角导演也算是威廉的老熟人了，他很专业，又因为和威廉合作多次而十分了解威廉的个人偏好，总是能为威廉找到他真正想要的演员。
    当然啦，选角的时候也还是出现了一些小意外，好的那种。
    史密斯真的来了试镜会，郑重求是的参与了电视剧角色的选拔，并最终以其夸张幽默的感染力，为自己在剧里得到了一个偶尔会出现的角色——住在主角一家旁边，还没有成名但已经需要经常出差的黑人歌手邻居，名字就是史密斯自己的名字。
    很显然这个角色是为了史密斯而特意临时增加的，当然啦，如果史密斯演的不好，这个角色就不会存在了。
    威廉和温蒂商量着，等播放出来之后，如果产生的化学效应也不错的话，那么他们就会把史密斯的搭档也一并请来客串，让他们在剧里演唱一首他们组合日后会推出去的歌。
    选角的同时，摄像指导为威廉列出了拍摄整部电视剧所需的摄像机、灯光和场务设备的清单。
    又涨价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设备涨了，租赁费自然也涨了。最近的物价一直在飞涨，你感觉到了吗？”温蒂看着清单就觉得头疼的厉害，他们不缺钱，但他们也不想赔钱。
    威廉当然感觉到了，他不仅是感觉到了，还很直观的从萨巴蒂诺口中得知了，就在不久的将来，美国，不对，是全球马上要开始闹经济危机了。威廉甚至让萨巴蒂诺设置好了手机闹铃，提醒他在股市大跌的前一天，通知他所有的好友把股票卖了，无论多少钱，对比第二天大盘疯狂下跌的三千点都会是赚了。
    如今的租赁费用已经远远超出了威廉和温蒂的心理预算，所以，威廉。大写的壕。塞偌斯就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干脆买一批设备吧。”
    “你疯了吗？”温蒂可不想让她和威廉的第一部电视剧，直接就变成威廉个人的自娱自乐，虽然他完全有这个资本能自娱自乐起来。
    “让米高梅、联美和NBC各出四分之一，咱们自己掏四分之一。”
    在温蒂刚想吼出“你以为米高梅、联美和NBC是你家开的吗？你说让他们掏钱他们就真的会来主动当这个冤大头”的时候，她在下一秒就意识到，这三家还真TMD是威廉家开的。连NBC的收购都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一切顺利的话，预计会在86年完成全部的收购工作，公关团队那边，已经在有条不紊的开始对媒体的透风计划了。
    “有权也不是这么任性的。”最后温蒂只能这么说。这三家哪怕真的是威廉家开的，董事会的高层们也肯定会对投入这么一笔冤枉钱有很大的意见。
    “我看了一些三个公司设备部门的报告，他们都在考虑趁着价格还没有特别飞涨的现在，再购置一批新的设备，以供公司自己的剧组租用。咱们如今免费出一部分钱，他们怎么可能会不高兴？而出了钱的咱们，自然有优先租用的权利。”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四分之一还是有些小贵啊。”那一瞬间，温蒂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葛朗台、夏洛克、阿巴贡和泼留希金与她灵魂同时附体，简直是恨不能把自己的母公司吸光了血彻底榨干净了才算完。
    威廉“嫌弃”的看了温蒂一眼：“怎么这么没有长远眼光？咱们这可是要播放好多年的电视剧。”
    只花费买机器的四分之一，就可以免费用十年，到底是这个划算，还是年年租赁划算，简直一目了然。
    “十年？”温蒂终于窥见了威廉的野心。
    “恩。”既然已经无意中说出来了，威廉也没打算收回，他对自己制作的《成长的烦恼》很有信心，上辈子这部长寿剧没有他参与就播放了七季，这辈子怎么着也要以十季为基本目标。
    “那好吧。”温蒂说的很勉强，因为她真的做不到威廉这样的自信。
    连温蒂都心存疑虑，更何况是别人了，米高梅、联美和NBC的高层表示，只花四分之一的价格，就能购进一部分自己本来就打算购置的设备，虽然他们肯定还要再卖一些，但已经能省不少钱了。特别是出了四分之一的威廉还特别表示，一旦他的电视剧被砍，他就退出对设备的拥有权，大家都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
    “我就喜欢这种皆大欢喜的感觉。”奸商威廉如是说。
    在摄像指导给出设备清单的时候，剧本分解表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有了这个，美术指导就要开始细化美术设计部分的预算，也就是道具、设景和场景美化所需的花费。
    这个时候，往往是制片人要在美术指导和摄像知道之间来说协商的时候。
    因为美术指导提供的场景设计草图，是哪怕选取几家承建商给出的报价标书中最低的那个，剧组预算也未必负担的起的。
    艺术家总是在追求华而不实的东西，太过的细节控，而这些在威廉这种大俗人看来，就是能省则省的部分。
    威廉和温蒂一直在努力和摄像指导沟通，示意他拍摄某个主场景时，他们并不需要在那个空间里捕捉到太多无关紧要的细节。然后，拿着摄像指导给出的意见，去和坚持对艺术有追求的美术指导讨价还价，努力节省置景费。
    这个讨论延续了很长时间，威廉对此也算是很有经验了，他总能在最终的时候，找到主创与预算之间的完美平衡，达成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互相妥协的方案。
    “就是沟通的时候太累了。”温蒂可怜兮兮的抱怨道，这些活儿基本都是她在干，难道她就天生一张“我很好说话”的脸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找她提要求，会比找威廉简单？她也很严厉、很抠门的好吗？
    “你应该庆幸米格不在。”威廉老神在在的对温蒂道。
    “是啊，那个家伙和美术指导凑在一起的时候，预算就会像是经历了一场核爆炸，龟毛到不可思议！很多我觉得根本不会出现在镜头里的东西，他们都觉得拿掉会比杀了他们还要艰难。”温蒂忆苦思甜，突然觉得如今其实已经不算是很辛苦了。
    “乖。”威廉笑着摸了摸温蒂新换的波波头，充分给予了她爱的鼓励，让她继续有勇气去和美术指导、摄像指导死磕。
    女斗士果然上当了。
    威廉优哉游哉的在办公室里看报表，顺便偷偷在没人的时候和小表弟视频，心想着，惠勒老爷子当年让他知人善用，真的是很有长远眼光的大智慧啊。
    这边协商的同时，道具师也要开始工作了。
    道具的准备不是一夕一朝就能轻松完成的事情，因为道具师要前往租赁公司、跳蚤市场、折扣店等多个地方，进行货比三家的……购买所需资源的拍摄。
    是的，仅仅是拍摄，还没到购买的环节，在道具师没有给出合理报价之前，威廉是绝对不会给钱的。
    拍摄的就是道具师按照美术指导要求的东西，找到在好几家不同地方的道具之后，拍好照片or录好像，编好号码之后拿给主创人员挨个看，在确定了基本偏好之后，他才会给威廉做一份预算估值。
    忙完这一切，仅仅才过了一周。
    是的，一周。不相信？这就是好莱坞圈的平均速度，威廉这边只用了三天半，最后半天基本还是在开剧组几个关键部门主管的碰头会。
    时间就是这么省出来的。
    在这周还未过去的最后一天，威廉甚至开始了第二轮试镜。这周的周末结束时，温蒂已经在磨着自己的未婚夫，给她指派一个专业的团队，尽快拟定与演员的演出合同了。
    既然威廉预计这部电视剧会拍很久，他们给出的演出合同就会在这方面限制诸多，避免了演员日后任性退出，导致主要角色不得不“死亡”的尴尬局面；又或者演员随着电视剧身价暴涨，想要无数次涨价的无理要求。适当的涨价威廉能接受，但要是那些经纪人敢像吸血鬼一样的不断索求，那他宁可让某个角色死亡，也绝对不会妥协。
    “这就是我们安排了一个多角色情景喜剧的原因，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日后，温蒂在努力向NBC的高层推销自己家的电视剧时，靠的就是这句话，打动了不少高层的心。
    ……
    威廉在办公室里忙，萨巴蒂诺、路西维德和棉花糖，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孤家寡人”。路西维德还能和猫和他妈伊莉莎白玩，萨巴蒂诺只能正襟危坐在那里装深沉。
    “你不忙吗？”伊莉莎白问大儿子。
    “……不太忙。”这就是萨巴蒂诺最郁闷的地方了，他好不容易有那么几天轻松的日子，想和爱人胡天海地一番，却无奈发现，他是不忙了，但他的爱人很忙。他还不敢让自己也变得很忙，因为他生怕威廉不忙了，他错过这个好时机。
    第156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六天：维德宝贝儿觉得他亲哥有些表里不一。
    威廉什么时候会有闲下来？
    等电视剧开拍了，他就有没事了啊。连摄影棚都不需要怎么去的那种没事。
    摄影棚里有温蒂，有现场制片，还有导演和核心编剧，掌权的人已经够多的了，要是威廉也总去，不仅不会起到什么正面的积极效果，反而还很有可能增加很多人不必要的心理压力。想想看老塞缪尔出现在各剧组的频率，就能明白威廉在电视剧开拍之后有多闲了。
    1985年的5月，电视剧《成长的烦恼》和电影《壮志凌云》分别在不同的城市前后开机，威廉就只是出席了一下开机仪式，其他时间基本就是在家陪弟弟和喵主子玩。
    就是这么闲，因为他这一整年最主要的工作计划就这三样，一个电视剧，一个电影，以及即将在夏天举行的圣丹尼斯独立电影节的第一届。圣丹尼斯的主办者罗伯特的本意是在1月下旬开始，但是由于今年研究所那边出了些意外，便索性挪到了暑假，从第二届开始再遵循1月下旬开办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