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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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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云河手中那把用纯钻石炼制的宝剑,甄王狞笑着道:“云河啊!你果然活着!鬼又怎会用剑呢?”
    “甄王,我活着是不是让你失很望了?”云河冷笑着反问。
    甄王得意地用剑指着云河笑道:“怎么会?本王高兴还来不及!本王没尝过你的滋味,要是你死了,那就太可惜了!你可知道,本王费煞苦心想找你,哪怕是你的遗体,本王也未曾放弃!如今,你竟然主动出现在本王面前,让本王省去不少功夫嘛!看来咱的缘分是天注定的。”
    甄王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利刃,忆起树林里甄王对自己的侮辱,云河气得身躯微微在颤,抓着剑柄的手青脉紧张地突起,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锵!”甄王一剑就向着云河劈过去。
    云河不敢轻敌,勇敢地举剑相迎。
    两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响声。
    甄王一脸的凶狠,得意地笑道:“云河,吸取上次的教训,这回本王不敢下那般重手了……呵呵,你们这些无境的下民弱得就像玻璃渣一样,哪里被轻轻踢中一脚也会致命。本王要活擒你做面首,要是一不小心打烂了,那就只能制成标本,多浪费!”
    甄王一而再,再而三地提标本这事,让云河气得脸都煞白了。
    “怎么样?现在本王才使用了一成的力量,你就难受得说不出话了?以后如何侍候本王呢?不过如果是你,本王尽量怜香惜玉的!哈哈哈!”甄王狰狞地狂笑。
    两把剑架在一起,甄王的剑正一寸一寸地往下,云河显得力不重心。刚才两剑对撞那一下,他的手腕被震得隐隐作痛,整条手臂都快麻掉了!
    听闻甄王自称才出了一成的力量,云河心里有些纳闷了。
    果然,无境与圣境之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实力的差距有如天壤之别……
    不能再与甄王硬撞了,哪怕被击中一下,那就玩命。
    想到这里,云河眼神一凛,黑瞳瞬间变成了蓝瞳。这双眼睛依然清澈透亮,仿佛映着宇宙的日月星辰。
    原来云河的眼睛还能变色的呀!好美的眼睛!比蓝宝石还漂亮,甄王被云河眼睛的变化所吸引,目不转睛的盯着,带着一种玩赏的目光,又贪婪地笑道:“云河,你真是越看越适合当本王的珍藏品。不过,你别以为改变了眼睛的颜色就能吓唬得了本王,不管你如何挣扎,结果都是一样的!”
    甄王说着,又加重至两成的力量!
    眼看云河的剑就要招架不住了,就在这时,云河的双眸中闪烁着幽幽的蓝焰,这蓝焰璀璨而梦幻,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直达人的灵魂深处,看到了遗忘的恐惧。
    甄王心神一滞,脑海里出现了小时候的记记……
    当他和当今的皇帝郦苏还是小孩的时候,他们的父皇就已经很偏心。
    父皇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的皇兄郦苏,而把他皇兄挑剩不要的东西施舍给自己。
    玩具如是,书籍如是,荣誉如是,掌声如是……
    他就像一个被父皇遗忘的人,无论自己做得多好,父皇都视而不见,有时候,还甚至怪责自己太优秀而抢尽了皇兄的风头,结果反被父皇责怪和冷落。
    皇兄从出生起,就被册封为太子,一帆风顺的命运就被安排好,无惊无险地登上了帝位。
    而自己,则要在父皇的冷眼底下苦苦挣扎,稍有一点差池,就会受到重罚。
    而那个皇兄,也从来未曾对自己有过半点的同情,只是冷眼旁观,好像看笑话和小丑一样,冲着自己嘲笑。
    他只是意识到,如果他再像刺猬一样,对他的皇兄表现得有半点的攻击性,哪怕是出于正当的防卫,他的父皇很可能会出于保护皇兄,而除掉他。
    于是甄王一边装疯卖傻,一边韬光养晦。
    由于他终于沉迷于男女之间,奢侈荒唐无度,被朝中大臣与皇族亲戚嘲笑他为废物,因而他成功躲过了所有人的视线。
    终于熬到他那偏心的父皇驾崩了。皇兄坐在那个帝位上,而他也得到了一个甄王的称号。
    甄王早就发誓,一定要把皇兄所有的一切都夺取过来。
    于是,他一点点地渗透,侵蚀朝野,把皇帝的权力架空,眼看忍耐多年的大计就得以成功,逼得皇帝投水自尽,只要夺取玉玺,一切就大功告成……
    然而,却因为唐紫希的出现,折外生枝。
    甄王仿佛看到了父皇在怒骂他的声音:
    “你这个郦氏皇族的不肖子孙!枉寡人悉心栽培了你二十多年!给你养尊处优的生活,给你享之不尽荣华富贵!而你竟然不思满足,还做出弑君夺位,枉害忠良,以权谋私,玩乐无度,滥杀无辜之事,让郦氏皇族蒙耻,如今还不知悔过地说出篡位一事是为拔乱反正之举?糟玩生命是为尽兴之事?寡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徒!要是你对郦氏皇族仍存有半分的愧疚之心,就引剑自剜吧!寡人已经给你留了最后的尊严,不要逼寡人动手!”
    先皇的怒骂声让甄王吓出一身冷汗。
    甄王的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仿佛云河,小白,蔚迟磐和杜博明他们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而先皇的声音依然如雷贯耳般在他脑海中响个不停。
    不可能!父皇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训斥得了自己?
    一定是云河使用了什么妖术,令自己出现幻觉。
    “给本王闭嘴!”甄王生气地大吼。
    随着他这冲冠一吼,他脖子上系着的穹苍神晶又焕发出一轮黑光,这个漆黑的空间就有如玻璃般破碎了,先皇的声音也烟消云散。
    云河依然站在他对面,却已经退后至数尺。
    云河显然一脸惊愣!
    就在刚才,他对甄王施展了催眠术。
    他这项与生俱来的能力几乎是百试百灵的,就连身为无境的迟霜公主都着了他的道,如今面对甄王是第一次失手!
    并不是云河震慑不住无境的人,这个国度虽然很多人都是无境,但是他们自出生以来就生活天地灵气下降至圣境的空间里,且不能使用灵力,体质退化,力量等级在到圣境的兵器或者战技是能伤害甚至夺走他们的性命。
    云河把目光瞟向甄王脖子上那一块黑色的水晶吊坠。
    刚才就是这块吊坠突然发光黑光,将自己的催眠术破了。
    想必,这就是郦氏皇族向来只传给皇子皇孙的护身符!
    而且这东西还是用纯的苍穹神晶所炼制,蕴藏着亘古而浩瀚的神力,自己的催眠术才会失效。
    甄王一边向着云河走过去,一边啧啧地笑道:“云河啊!想不到你的门道倒是挺多,今天真是让本王长见识了,只不过可惜了,你这些花巧的东西对本王似乎没有作用呢!”
    看到甄王步步逼近,而云河似乎已经无招可出了,杜博明和素竹的脸上都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绝望和恐惧。
    “云河,你快走吧!别管我了!我受了重伤,脚跑不动,你带着我,必然会被我所累!你愿意为我闯入天牢,我已经感激得铭记于心,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以你的能耐,逃出去不成问题,但要是你再留在这里,这里的人一个都逃不出来,你没必要为我枉送性命!”杜博明悲壮地劝云河。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丢下你们!要走就一起走!”云河并没有回头,却用坚决的语气回答。
    云河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那意思就是说,他要救的人,不只是杜博明,还有素竹。
    他的背影是那么单薄瘦削,但是却挺得笔直,站如松竹。
    这刹那间,素竹竟然有种错觉,觉得云河的身影很高大伟岸。
    至少,在这种紧要的生死时刻,他没有撇下大家独自逃生,而是勇敢无畏地站在最前面,为大家挡住敌人,那怕敌我实力悬殊,他并没有半分的胜意,也阻挡不了他保护大家的那份决心!
    “云公子……”素竹内心对云河的那种妒忌竟然就这样被云河不计前嫌的付出击垮了。
    他被云河感动了,觉得与云河的大度相比,自己那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念头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云公子,不管能否活下去,谢谢你……”素竹热泪凝眶地道谢:“你要小心点……”
    只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奉命而为的那种敷衍,而是发自内心的了。
    素竹的声音也变得温和亲切了很多,而且语气之中还在替云河的处境担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反败为胜
    云河拥有心灵感应能力,岂觉察不出素竹的心境变化。
    依然没有回头,用温柔的声音道:“素竹,别说了,留点力气。”
    素竹的断骨碎脏全靠紫莲和灵丹的力量粘合起来的,要是动得太厉害,随时有可能会裂开。
    甄王冷笑着,已经走到云河面前,他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道:“云河,你到底是对自己很有自信还是愚蠢,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有时间关心别人?”
    “舞天破!”没有回答甄王的问题,云河冷眸一凝,直接念诵出一句口决,使出他的最强战技!
    这刹那间,阴暗的狱厅漫天飞舞着无数紫色的莲瓣,华丽得像一场绚丽的莲雨。
    站在莲雨之中,眉心点着紫莲的云河宛如下凡的仙人般,青衣飘逸,全身灵气流转,沐浴在神圣紫光之中,美不数胜。
    别看这些莲瓣挺绚美的,实则这连灵魂也能切断的利刃。
    满以为这一战技能将甄王吓退,岂料甄王却若无其事地走在莲雨之中,仿佛在雨中漫步那般诗情画意。
    甄王笑道:“同样的招式重复使用,你觉得还有效吗?不过云河呀,这紫色的莲雨比起上次的黑莲雨可要美多了,只可惜这个阴暗龌龊的地方真是大煞风景,你不如随本王去后花园走一趟,就这样在花前月下,真是有另一番风景。”
    云河见甄王无惧莲雨,心里又惊又惧。
    还有,自己什么时候对他施展过这一招了?
    而且自己也不会黑色的舞天破啊!
    云河哪里知道,当时他在树林里陷入假死之际,潜意识里召唤出舞天破这一招,可由于他心中充满了恨意与不甘,被唳气附身,结果紫莲黑化,紫莲雨便变成了黑莲雨。
    那场黑莲雨瞬间夺走了一百多个无境侍卫的生命。
    后来,将邪和游黎担心他知道此事之后会不安,留有阴影,便撮合起来瞒着他不说。
    看到连最后一招都不管用,云河绝望了。
    甄王得意地望着云河,如同玩翁中捉鳖的猎人。
    他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捕猎一样,将猎物围起来,任其拼命逃,到了最后,猎物耗尽了力气,失去了挣扎之力,就像断了翅膀的小鸟一样,被自己随意抓在掌中取玩了。
    甄王很细心,他已经留意到云河的手腕。
    云河的双腕上横七竖八有着很多道伤口,这些伤口新旧不一,看起来都是被利刃所割。
    其中有一道最深的,还密密地缝着针线。
    云河的肌肤苍白得没有半点血气,这样的伤口犹为骇目,就像白茫茫的雪地上爬过了的一条蜈蚣,又像一个残破的洋娃娃,被针线缝补起来的样子。
    甄王认出这道伤口,不正是自己挑断他筋骨时留下的吗?
    甄王又用调侃的声音道:“云河,你的伤还没好,就急着来这里送死,真是勇气啊!这样用剑,就不怕伤口裂开吗?若然我没有猜测,你双脚的伤口也还没有好吧!要是这次本王再捉到你,可是会再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本王的掌心!”
    甄王的话让云河脊背一节节地发凉。
    他的确一直还在害怕在树林里发生的那件事……
    他对这种事情有可怕的阴影,甚至令到他抑郁之极,无法敞开心怀再次接受希希女神的爱。
    他觉得自己龌龊到配不起希希女神……
    在希希女神面前,他再也提不起勇气去乞爱,撒娇。
    他很痛苦,难以言喻,却不能逃避现实。
    因为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仿佛他这条命并不属于自己,连自寻短见的资格都没有。
    正如这样,站在最惧怕的敌人面前,他只可以战斗,不可以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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