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辞觉得自己是管不了这俩孩子了。
    干脆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行行行！跪着吧跪着吧！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他不管了！
    方辞离开后，寒莫琛道：“我累了，你走吧。”
    卓秋抬头，满脸的“少爷，你还没罚我”的委屈模样。
    寒莫琛这次是真的不耐烦了：“出去。”
    卓秋捏了捏手指，最终还是起身道：“……是。”
    房间里只剩下寒莫琛一个人了，终于能够安静地待一会儿了。
    今天的他，格外的疲惫，果然不能让自己停下来。
    他平日里日夜工作，反而感觉不到累，突然停下来回家一趟，他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是散架的。
    他说不上来到底是身体累还是心累。
    换做是任何一个正常人，像这么折腾个一年半载的，也会受不了吧？
    何况，每到夜里，他表面上是睡了，可却根本睡不着。
    午夜梦回，他总会梦到晓晓在向他求救，甚至还会梦到晓晓当着他的面质问指责他，问他为什么不来救她，她说……她过得好痛苦、好煎熬。
    每当这个时候，寒莫琛便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没有心，反而自从遇到寒阡晓以后，他越发知道什么是心痛。
    这种痛，似乎比当初母亲用双手掐着他脖子、要置他于死地时，还要更痛万分。
    “晓晓，你在哪儿……”
    我找不到你，我又如何救你……
    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狠狠地抓住床单，将床单抓皱了几分，随即又松开。
    房间灯光太亮，刺得他眼睛发酸，想流泪。
    他干脆关上所有灯，让室内变为彻底的黑暗。
    少年以手扶额。
    果然，他还是适合黑暗……
    他这种人，不配拥有光。
    因为曾经唯一的那一束光，都被他给弄没了。
    晓晓，你不在，没人教我笑，我似乎又不会笑了。
    我现在，笑得特别难看，特别……难看……
    那种曾经发自内心的、温暖的笑，在寒阡晓失踪以后，就彻底消失了。
    寒莫琛再次笑起来的时候，笑容都变得乖戾而诡异，面对阻拦在他面前的对手，他将对方毫不留情地解决以后，便会露出这种笑，阴森而冷鸷，邪肆而狂狷。
    明明是笑着的，可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这也难怪公司里的人会背地里把他称作魔鬼、修罗、疯子。
    寒莫琛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有时候一些作态确实有些疯，但他却不是真的疯。
    他内心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那个神秘老板抓走晓晓，是想拖垮他，更是想拖垮寒氏企业。
    若是在那个时候，他乱了阵脚，从此堕落，就越是如了对方的心意，中了对方的圈套。
    所以每次在寒莫琛感觉自己要崩溃、要发疯、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他就去工作。
    不停地工作。
    用工作去麻痹自己的心，反而能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这是他找到的能够调节他情绪的办法。
    他并不是不明白方辞的好意，可他心中的魔障，只能由他自己去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