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夜愤怒的是，寒紫烟千不该万不该动了属于他们洛水子弟的信仰。
    更何况寒阡晓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选之女”。
    戚夜当初就是在龙京商业圈的酒会上认出寒阡晓便是他们的领袖的。
    那背后的花纹因为被酒水打湿，而变得更为清晰。
    不是一朵小花，而是在逐渐蔓延肆意生长的一串朱砂梅。
    这样的盛景，他只听祖辈们提起过，却从未亲眼见过。真正见到时，他的心脏止不住地疯狂跳动，像是一种神奇的羁绊，让他体内的血液都沸腾了些许。
    再后来，对方来卫家，他和家姐稍作试探，更加确认了寒阡晓的身份。
    天知道，那时的他们有多么欣喜。
    找到失踪多年的主子，让他们心中又重燃了希望。
    洛水族不仅有主，还是一位天选的主，是能将洛水族继续发扬光大的主。
    原本戚夜在不知道大小姐当年是如何失踪时，心中还能因自己和家姐这么多年来坚持寻找最终又能找到对方的事而欣慰。
    可一旦知道大小姐当年是被这样恶意地偷走后，戚夜胸中的怒火便再也忍不住了。
    让他们洛水族遭遇断裂的危机，让他们过了那么多年无主的日子，还让大小姐在外面遭受了那么多苦头，若不是寒家救下大小姐。
    他们洛水族便彻底聚不起来了，那象征洛水信仰的图纹也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洛水将后继无人。
    这样无法挽回的损失，就算是杀了寒紫烟也赔不回来的。
    戚夜现在想想就觉得后怕，这其中稍稍有一丝差错，他们便与大小姐真正的阴阳相隔了。
    还好大小姐命硬，也多亏了寒家少爷的帮助。
    按戚夜以往没人约束的性子，这件事足以激怒他在今晚就去要了寒紫烟的命。
    但他现在是有主之人，万事都不能以自己的意志做最终决定。
    尤其是手上沾血这种事，他必须得到大小姐的肯允才行，否则绝不会私下动手。
    那样便和寒紫烟这种将人命当草芥的禽兽没什么两样了。
    ……
    戚羽细细地听完自家弟弟讲完一切，手中的针稍一偏差，便扎到了手指，手指冒出一粒血珠。
    她柳眉微蹙，很快地将手指伸入嘴里，这回，她也尝到了铁锈似腥涩味。
    戚夜关切地拉过戚羽的手，说道：“姐，你看你，你也不淡定了。”
    他太能体会这种感受了，这种控制不住体内冲动的愤怒之感，只能靠血腥味来压制自己的情绪，十分憋屈。
    看到一向淡然的家姐也有了这样的失态，戚夜苦笑。
    从医药箱里取出创口贴，亲自给戚羽包好手指。
    戚夜在给姐姐包扎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旁的气压和温度降了些许。
    姐姐生气了。
    而且是……很生气。
    他还以为就只有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下看来，这件事儿若是直接捅到其他洛水子弟耳朵里，估摸着比他愤怒的人只多不少。
    也许根本不需要他出手，寒紫烟这个女人当晚就要在鬼门关里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