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后，是佟文曜不留情面说地把电话挂断了，留下一阵冷滞。
    佟芝烟还维持着半握着手机的姿势，只不过整个人完全僵硬，一动不动，像是风化后的岩石。
    乔素淡然地望着这一切，不为所动。
    “你……你是故意的！”
    良久，久到手机都变得黑屏了，佟芝烟才彻底地回过神来，扭着头，咬牙切齿地看着乔素，“是你把这一切都告诉我父亲的？”
    “那是当然，冤有头债有主，你既然是佟氏集团出来的人，当然得让老佟总出面，毕竟教女无方，他也有责任，不是吗？”
    乔素低头看着自己依旧纤细的手指，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闪发光，而她却连个眼神都懒得落在佟芝烟的身上。
    “你动手伤人在前，我事后捅破算计你，也勉强算是扯平了。”
    笑死。
    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像佟芝烟这样的人，看似清高在上，实则损人利己，在他们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多看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乔素！”
    “佟芝烟。”
    乔素冷冷地掀起眼，“趁我现在还算是有耐心，给我滚出去。”
    看在顾氏集团现在正是发展的紧要关头，她也不愿意让顾靳临平白无故多了个敌人，暂且还能收敛几分火气。
    不过这不代表她会圣母玛利亚一般的去原谅佟芝烟所做的一切，所以，毫不犹豫地把一切都捅到老佟总的面前。
    毕竟对于佟芝烟这种人而言，截断掉她后半生所有的可能性，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哈哈哈哈……乔素，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赢得了我吗？”
    佟芝烟突然发笑出声，眼神中带着癫狂，“不会的，你不会这么好命下去的……”
    “哈哈哈哈……”
    莫名其妙的笑声夹杂着咯咯咯的刺耳声响，莫名让人觉得心底瘆得慌，都不用乔素开口，顾十五便已经叫了一大群负责安保的人过来，务必准确迅速地把佟芝烟“请”出会馆。
    那边，佟老总佟文曜已经再三保证，绝不会让佟芝烟出现在虹城，可以说从今以后，佟芝烟就会被虹城“拉黑”，再也不会见到那样的人。
    “太太，那个叫佟芝烟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等佟芝烟被人狼狈架着拖出去之后，顾十五实在是忍不住，小声地询问着，“太太你和她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交集啊，她为什么要像疯狗一样咬着您？”
    “因为她不甘心啊。”
    乔素轻笑了一声，其实像佟芝烟这样的人，其实很好猜透。
    一个高傲自负、却又有着野心的人，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允许别人拥有。
    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佟芝烟从小生活在佟家那个重男轻女的环境，她自诩才能手腕都比家里人强，可最后无论如何，佟氏集团都和她这个注定外嫁的女儿没有半点关系，注定了她心底会扭曲。
    简称：有病。
    不过这个也算是乔素自己一个人的猜测，也没有确切的认证，便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句，“你也说了，她是疯狗，既然是疯子，做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哦……太太说的是。”
    解决了佟芝烟的这点小插曲，随后乔素换下了敬酒服，穿上了舒服宽松的衣服，又在顾十五的帮助下，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卸掉了脸上的淡妆。
    没了华丽的装点，清丽的容颜也已经绝艳得让人失声，饶是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冷不丁地顾十五还是有被乔素的容颜给美到。
    看着镜子里那不施粉黛却始终无比动人的乔素，顾十五的心底发出真挚的感慨。
    太太是真的好好看啊……
    “十五，麻烦把手机给我，我想找点东西。”
    乔素的一句话让顾十五迅速回过神来，连忙把属于乔素的手机递了过去，后者接过后，犹豫了一下，直接点开了网络平台热搜榜。
    然后，目光忽然定在了某处。
    都不用她多费神去搜索，想要了解的事情正高高地挂在热搜上，第一条。
    【女明星农依医院照片曝光，疑似流产！】
    这样劲爆的标题后面，跟着的是个硕大的“爆”字。
    乔素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
    婚礼开始前的半小时。
    被客客气气地“请”出了会馆之后，农依被钱家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当场愣在地上，失去了知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小腹正发出前所未有的疼痛的，低头一看，地上已经是一滩鲜红的血了……
    “快啊，这里有个女人留血了！”
    “这模样，该不会是流产吧……”
    “好恐怖！”
    “等等，我怎么觉得她好像长得有点眼熟，在电视上看过她，是个明星吧？”
    “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过来……”
    吵死了……
    吵死了！
    耳边是闹哄哄的喧哗声，农依勉强低下头，想要遮掩住自己的面孔，生怕被人给认了出来，可去抵挡不住眼前的阵阵眩晕，最终再也抵挡不住，两眼一翻，直接昏厥了过去。
    理所当然的，惊动了救护车，再加上周围围绕了一圈不少看热闹的人，各种图片和小视频迅速在网络上流传开来，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农依的身份。
    一眨眼的功夫，直接登顶热搜。
    中途耽误的时间不短，再加上胎像不稳，肚子里的胎儿连三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满，当匆匆送往医院的时候，下身的血都快流干净了，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勉强保住一条命。
    但是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等农依从手术室里昏昏沉沉地被推回病房的时候，医生也恰好走出手术室，正好遇到姗姗来迟的钱家一行人。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虞的表情，唯独钱夫人还算稍稍有些良心，一脸担忧地开口，“医生，我们钱家的小金孙还在吧……你告诉我，我孙子一定是还在的，对不对？！”
    只不过一开口关心的对象，是个发育都没完全的胎儿。
    这里面的人,没一个真正关心农依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