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早就想到有这种可能。
    但从甘道夫口中得知一个苦修士变成一个异端，那也是非常有意义的事。
    年轻时候的甘道夫，的确是一名苦修士，同时还是一名探险家。只是他所探险的地方，都是循着光辉之主显示过神迹的地方而去，寻找教会历代圣徒修行和战斗的地方而去。
    然而千不该万不该，甘道夫无意中得到了几本书。其中有智者学派撰写的《电能新论》和薄伽丘的《诸神黄昏手册》等被教廷列为异端邪说的禁书。
    电能新论的理论基础，与世界本质并不相同，甘道夫自然不会被其蛊惑，但《诸神黄昏手册》，对神职人员的影响，却是巨大深远的。
    甘道夫原本是想利用自己渊博的知识批判这部异端邪说，却不料被里面的内容所吸引，最终质疑起了光辉之主的唯一性、全能全知性。
    甚至甘道夫经过试验之后，发现里面关于封神、弑神的理论，也并非一派胡言。
    但质疑自身的信仰，对一名信徒来说是非常严重的，甘道夫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神术水平开始下降，原力甚至有自燃的迹象。
    这个发现让甘道夫惊骇欲死。
    一旦出现原力自燃的现象，在教廷的标准里，这是被神所憎恶和惩罚的现象，只会出现在信仰动摇的神职人员身上。
    如果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被教会所察觉，那么甘道夫必然会被送进异端裁判所，接受酷刑的惩戒，最终会被处于火刑烧死。
    察觉到大事不妙的甘道夫，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寻了个由头远遁。离光辉之主信仰越远的地方，原力自燃的可能性越低。
    然而在去回廊星宫的时候，途中发生了意外，结果甘道夫便被送到了彭泽星上了。
    甘道夫到了这地方，之所以能安心呆这么多年，除了有个熊人威胁着周围的土著们外，甘道夫再者便是借用土著民对风暴女神的信仰力量，克制他体内的神罚。
    当甘道夫把所有秘密都透露之后，秦石也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他一样读过薄伽丘的著述，自然明白甘道夫如何截取信仰的力量，抵消来自光辉之力的反噬。
    但这里的信徒终究太少了，甘道夫也只能勉强支撑着原力不掉而已，无法修复伤势。
    “愿望女神，或许能够解除你身上的诅咒。”秦石想了想之后，说出了一个让甘道夫陌生的名字。
    “愿望女神？！”
    甘道夫有些吃惊地望着秦石。
    他曾经身为苦修士，自然对神灵名号有着深刻的认知，绝大部分的神明的称呼，便彰显出这神祗的能力和神格。
    比如光辉之主，最擅长的能力就是光明和治愈，给予信徒的都是最具正能量的力量和信心。
    如果愿望女神的名头不掺水的话，这岂不是意味着，女神能够满足得了信徒的……一切愿望？！
    当然，阅读了《诸神黄昏手册》的甘道夫，早已经清楚神祗与信徒之间的关系。
    神祗赋予信徒的，永远都不会比信徒献祭的更多。只是神祗的回应，能够给予信徒最迫切需要的，甚至是什么都没有，只是给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而已。
    那么愿望女神呢，她给的是虚无缥缈的希望，还是真是不虚的好处？
    “女神……如何彰显祂的威福，信徒又该如何奉献自己的信仰？”
    甘道夫小心翼翼地问道。神灵的教义，往往能够暴露出一个神祗的能力和喜好。实际上，拥有质疑神灵意识的甘道夫，已经很难再变成一个虔诚的信徒了。这也让甘道夫很担心，他是否还能得到愿望女神的垂青，拯救他的修为和生命。
    但一回想，甘道夫又哑然失笑。这么多年都已经熬过来了，就算这点希望不存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甘道夫的心态恢复平静。
    秦石也暗暗点头，甘道夫的确很厉害，难怪在信仰动摇之后，还能支撑那么久没有燃烧原力。除了他种种自救手段得当之外，一颗坚毅的心同样重要。
    “献祭。”秦石并没有让甘道夫放弃希望：“除了信仰之外，还可以献祭一些拥有稀有能量的东西，只要女神满意，就可以获得想要的希望……”
    秦石低声说道。
    “比如黑晶？”
    甘道夫先是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黑晶和蓝晶，可是蕴含原力最稳定的物体，但价值也就摆在那里，甘道夫可没办法找来兑换。
    “不，你错了，黑晶反而没有什么价值。”秦石纠正着甘道夫的错误认知：“女神所需要的力量，是关乎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或者其他秘境力量规则的东西，而不是原力能量……”
    甘道夫眼睛一亮。他总算明白了秦石话中的意思。
    所谓力量规则，实际上是原力运行的规则，黑晶和燃石固然有原能，但却不具有真正的规则。
    蕴含规则的，只有那些稀有的矿物、生物、异兽的核心甚至是强者凝聚出来的原晶。每一样东西，实际上都代表着一种宇宙规则的展现。
    女神为何会想得到更多的世界规则的物品？
    “全知便是全能。”
    甘道夫喃喃一句。
    他浑身颤栗了一下。愿望女神同样不是全能全知。但是祂却通过让世人献祭的手段，让祂可以掌握更多稀有的、底层的规则。通过掌握足够的多的规则，那么就能越接近全知全能。
    然后最终无所不能。
    “我手里有着几颗珍贵的异兽核心。精灵国度才有的幻影兽和雷鸣兽的核心，不知能不能用来献祭？”
    甘道夫小心翼翼地问道。
    “应该可以。”
    秦石眼睛一亮。凡是带有雷字和电字的兽类，在这个世界都格外罕见的，这也意味着奇怪的力量规则。
    这正是老祭坛所需要的东西。至于一般肉眼可见的东西，早不知几千几万年前，老祭坛就已经摸清楚了它们的底细，根本不具备价值。
    “那我该如何献祭呢？”
    甘道夫摩拳擦掌。明显一刻也不想承受力量随时可能会自燃的精神折磨。
    “呃，这个嘛……我先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