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妍菲听着陈竺的话有些恍惚，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她爱上盛湛廷了吗？
    “以前的你，不会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那是你的一种自我保护色，而面对盛湛廷，你却拼了命的要解释，这就是一种不一样的情感表达。”陈竺安静的说着，“就算没爱上，也是喜欢。”
    宁妍菲安安静静的听着，没说话。
    陈竺继续说：“这样的事情，就像你说的，或许男人不能第一时间接受，盛湛廷如果真的爱你，那么来听你的解释，但是解释之前，也需要有个缓冲的时间，别太担心，心情放松，先不要这么紧绷。”
    ……
    陈竺的声音很好听，一点点的缓和了宁妍菲的情绪。
    就好似在一片漆黑里，宁妍菲找到了指路的启明星，那种焦躁不安的抑郁情绪渐渐的跟着放了下来。
    很久，一直到陈竺说完，宁妍菲挂了电话。
    她平静了下来。
    她深呼吸，朝着厨房走去，给自己做了早餐，她快速的吃完，把厨房收拾干净，因为空腹引来的低血糖才微微好起来。
    但全程，宁妍菲的脑海里都是陈竺的【你爱上盛湛廷】。
    是爱吗？
    宁妍菲闭眼。
    各种各样的盛湛廷不断的出现，宁妍菲不能肯定陈竺的评论，但是宁妍菲可以肯定，盛湛廷起码是这么长时间来，可以给自己安全感的人。
    似乎只要盛湛廷在，真的天踏了都不怕。
    很久，宁妍菲轻笑一声，再看着窗外微微有些刺眼的阳光，昨天的航班后，今天她是休息期，和盛湛廷的关系半公开，公司的人自然也不敢在宁妍菲休息的时候再安排别的工作。
    她就这么站了很久，而后才打开公寓门，任暖阳撒在自己的身上，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在小区背后的公园逛了起来。
    一直到累及了，就这么在长椅上，昏昏欲睡。
    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不断闪烁着来电，但是宁妍菲却毫无知觉。
    来电的名字——【老公】。
    ……
    同一时间。
    盛湛廷驱车去了医院，第一时间找到了陈竺，陈竺看见盛湛廷的时候，微微一愣，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在这之前，陈竺刚刚挂了宁妍菲的电话没多久。
    两人片刻的安静，谁都没打破这样的沉默。
    陈竺不惧怕盛湛廷的到来，盛湛廷似乎也没开口的意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不算太大的办公室里，隐隐充斥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很久，是盛湛廷打破了沉默：“我要知道宁妍菲全部的事情。”
    陈竺倒是淡定：“没经过病人的允许，我不能透露病人的隐私。
    盛湛廷看向陈竺，也并没任何被激怒的意思：“没有知道，就没有人可以配合宁妍菲治疗，那么你这个医生也挺失败的，这么长时间做不到让病人逐渐康复，还时不时的恶化。”
    陈竺：“……”
    现在病人家属都是这么刁钻的吗？
    好想拉出去坎了。
    忍了忍，陈竺安静了下，不和盛湛廷计较，这才平静的开口：“妍菲出事后就联系到我了，这几年她一直在我手中做心理康复治疗。她的情况和普通的抑郁症患者不同，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抗拒。”
    盛湛廷的眉头拧了起来，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但是盛湛廷并没打断陈竺的话。
    陈竺继续说：“其实不瞒你说，在你来找我之前，妍菲也已经给过我电话了。她告诉了我发生的事情，还有你的反应。”
    盛湛廷的眼神微眯，就这么看着陈竺。
    宁妍菲给陈竺打过电话？
    说的还是他们发生争执的事情？
    那是一种忽然而来的感觉，言不清道不明，但是却让盛湛廷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就这么瞬间放松了下来。
    起码这件事对于宁妍菲而言，也并非这么无动于衷。
    陈竺好听的声音继续传来：“我给妍菲治疗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妍菲为了一个人，能变得这么惶恐不安，我会愿意和你说这些，也是因为妍菲对你的态度。”
    盛湛廷默了默。
    “妍菲是一个很慢热的人，这些过往把妍菲深深的藏在自己的象牙塔里，怎么都不肯出来。有时候妍菲敞开心扉了，但是对于不熟悉她的人而言，她还是冷漠的顽石，无动于衷。”
    陈竺分析着宁妍菲的情况，但是看着盛湛廷的眼神却没发生任何偏移：“所以，很多时候是在不断的陷入恶性循环里。”
    陈竺叹了口气：“很无奈，也完全没办法。”
    盛湛廷手心的拳头微微攥紧，这些细节，他并没注意到，只觉得宁妍菲是在闪躲，是在逃避。
    而陈竺给的答案却截然相反。
    别扭时候的宁妍菲是愿意主动迈出象牙塔，是他们这些人错过了第一时间的反应，在冷漠里，把宁妍菲重新推回了象牙塔。
    那么昨天——
    盛湛廷的心跳猛然加速，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陈竺一眼就看出了盛湛廷的想法：“是，昨天妍菲很冷静的问你每个问题，并不是无所谓，而是着急。这是妍菲的保护色，但是你走了，所以瞬间就把妍菲推入了深渊。你不知情，妍菲也很无辜。”
    “……”
    “妍菲的情况，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所有的异性。包括她的工作。这么多年的治疗下来，只要不是实质的身体接触，其实妍菲面对异性的时候已经比在学校期间上好很多了，不然的话，妍菲也不可能选择空姐这个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