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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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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玙拍开宁御医欲要诊脉的手,瞪着周惬道:“好你个周惬,你要以下犯上不成?”
    宁御医年迈,颜玙这一拍气力甚大,宁御医几乎站立不稳。
    周惬扶了下宁御医,道:“微臣如何敢以下犯上,微臣不过是想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罢了。此案怪得很,一开始便有王姝指证二殿下与刘垣密会,刘垣、二殿下房中亦分别搜出了‘九杀’,其后又不断有证据送到微臣面前来,那刘氏夫妇道为褒奖刘垣因尽忠于殿下而身死,有挂有拂雨殿令牌之人借殿下之名送了他们一万两纹银;刘垣留有遗上详细写了他是如何为二殿下逼迫着向殿下你下了‘九杀’;京城唯一一处售卖‘九杀’的药铺的掌柜以及伙计亦道买下‘九杀’之人挂有拂雨殿的令牌;拂雨殿不远处的鲤鱼池中浮着一具尸身,尸身容貌被毁,鲤鱼池畔的缝隙间又嵌着一块拂雨殿令牌;拂雨殿中的两个内侍又恰巧在半月前因恶疾被逐出了宫去,那俩内侍便是送刘氏夫妇一万两纹银以及买下‘九杀’之人。这些人证物证引着微臣将二殿下认作真凶,实在是太过急切了些,特别是那两个侍卫,他们既为二殿下所用,非但不远离京城,还去撷花楼寻欢作乐,更是在集市与人斗殴,像是怕微臣寻不到他们似的。。”
    颜玙冷笑道:“既然诸多证据都指明二皇弟乃是毒害本宫之人,周大人何故要怀疑本宫……”
    颜玙停顿了下,盯住周惬,续道:“周大人,你莫不是被二皇弟收买了罢。”
    周惬好整以暇地道:“殿下,于承源以及曹渠俩人俱已招供了。”
    “你适才不是道那俩人已被你打死了么?”颜玙提声道,“周大人,你竟敢设计本宫!”
    周惬提议道:“殿下倘若坚持自己是清白的,便让宁御医诊脉可好?”
    颜玙应承不了,推脱道:“这宁御医人老眼花,如若诊错了,不是平白害了本宫么?”
    “殿下信不过宁御医,微臣便请御医院的诸位大人会诊可好?”不待颜玙答复,周惬便朝魏诵道,“将御医院的诸位大人全数请来,包括刘御医。”
    魏诵领命而去,周惬望住颜玙疑惑地道:“微臣已查明鲤鱼池那具尸身乃是殿下身边的侍卫,而非内侍,死于‘九杀’之毒,敢问殿下为何要杀他?仅仅是为了陷害二殿下么?那药铺的‘九杀’仅能毒死一人,这多余的‘九杀’又是从何而来?”
    颜玙辩解道:“本宫却是不知本宫身边有一侍卫死于‘九杀’。”
    周惬陡然思及方才颜玙所言之症状,道:“殿下,你莫非为了装得更像些,而拿他做了牺牲品?”
    颜玙嗤之以鼻:“周大人勿要胡乱猜测。”
    约莫半盏茶后,御医院余下的十五位御医除却出诊的一人尽数到了颜玙卧房。
    颜玙不许御医近身,怒视着周惬道:“周惬,你敢犯上?”
    周惬嘴角勾起些许笑意来,上前,一手按住颜玙的肩膀,一手扣住颜玙的手腕子,道:“诸位大人且仔细些。”
    颜玙毕竟是当朝太子之尊,众御医不敢违逆,无一敢上前。
    周惬见状,好脾气地道:“诸位大人是要我去请圣旨来么?”
    听得此言,众御医只得一一上前为颜玙诊脉,诊过脉后,除刘御医坚称颜玙身中“九杀”之外,其余十四人皆道颜玙身体康健,并未有中毒之相。
    颜玙见大势已去,面色颓然。
    周惬向颜玙行过礼后,便毫不留情地道:“微臣须得将此事禀告陛下,先行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副本差不多走完了,今天还有一更
    第42章 二更·起·其三十八
    周惬向文帝禀告之后, 文帝并未作何反应,便令周惬退了下去。
    又三日,颜玙毫发无伤, 起初颜玙忧心忡忡,行事小心,未多久, 便复又沉迷于酒色了。
    碍于颜玙的祖父赵国公发难, 文帝不能将颜玙如何,末了, 此事却是以文帝下旨命颜珣出宫建府作了了结。
    出宫建府便意味着文帝未曾考虑过将颜珣立为太子,按例, 皇子出宫建府便得封王,但文帝却不封予颜珣任何王衔,便命颜珣于半月内搬出宫去。
    颜珣的生母韩贵妃唯恐颜珣累及自身与韩家, 半点不曾帮颜珣在文帝面前求过情, 只顾着与侄女一道在床第之上取悦文帝。
    颜珣接到圣旨之时, 并未有一点变色, 依旧是一副喜怒不辩的模样, 端端正正地跪在地面上领旨谢恩。
    待那宣旨的李畴走后, 颜珣即刻屏退左右,推着萧月白进了卧室, 方俯下身来,双手抱住萧月白的腰身,以面颊蹭着萧月白的心口, 低低地唤着:“先生,先生……”
    文帝、韩贵妃乃是颜珣的亲生父母却无一人顾念颜珣,颜珣除却吃穿用度远好于寻常人之外,竟与孤儿无异。
    颜珣心中分明知晓自己于文帝以及韩贵妃而言俱是无关紧要,但未料想会沦落至斯,着实是委屈得紧。
    他伏在萧月白怀中闷声道:“母妃、父皇都不要我了,先生,我是否不应当降生于世?”
    萧月白原在抚摸颜珣柔软的发丝,听得这话,停下手来,肃然道:“于我而言,殿下是我在这世上除却父母之外,最为珍惜之人,旁的人纵然是全数死了我都不会眨一下眼,殿下却是不同,殿下此言着实是诛心,切勿再言。”
    萧月白从未以这样的口吻与颜珣说过话,颜珣听闻萧月白语气中尽是恼意,仰起首来,在萧月白额角亲了一下,承诺道:“先生勿要动气,我决计不会再这样说话。”
    颜珣的唇瓣温热,熨帖在萧月白额角,轻轻柔柔的,甚是舒适,这一吻,自是不含半分暧昧,不过是颜珣为讨好他罢了。
    萧月白望着颜珣端丽雅致的眉眼,一字一字地道:“殿下,你可有想过要坐上帝位?”
    先前,萧月白已就此问过颜珣,颜珣未曾作答,而今颜珣依旧不知该如何作答。
    颜珣望着萧月白,双目中满满是迟疑之色,良久才道:“先生,我从未想过要坐上帝位。”
    萧月白抚摸着颜珣略显稚嫩的面颊,沉吟道:“我知殿下你自幼受尽欺凌,你不曾想过有一日能将欺凌你之人全数踩在脚下么?”
    “我……”幼时的情景早已被颜珣压下心底,这时,却被萧月白的话语生生地拉扯了出来,这些情景化作猛兽,在颜珣体内横冲直撞,霎时击得颜珣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将他锁在衣箱中整整三日的颜玙,隆冬之时将他推入湖中的颜玘,与旁人一道嘲笑他衣衫破旧,还追着他打的颜环,只与他残羹冷炙吃的侍女,视他为无物,不悦时便以虐待他泄愤的韩贵妃,甚少理会他的文帝……过去种种铺天盖地而来,颜珣忽觉眼前一黑,拼命咬紧了牙关,才未昏死过去。
    萧月白抬手揩去颜珣面上的湿汗,见颜珣身子不稳,又紧紧地将颜珣抱在怀中。
    颜珣汲取着萧月白身上的气息,凝了凝神,道:“我当真能坐上帝位么?”
    萧月白安抚地拍着颜珣的背脊,含笑道:“殿下若是愿意,我即使拼了这条性命也会让殿下如愿。”
    颜珣忽地立起身来,与萧月白的一双桃花眼四目相接,认认真真地道:“若是须得拼了先生的性命,这帝位要了何用?”
    闻言,萧月白心生欢喜,倾身吻住颜珣的额角道:“待殿下坐上帝位,可勿要忘了之前应允我之事。”
    颜珣乖巧地伏在萧月白怀中,任凭萧月白吻住额角,道:“先生放心,我定然不会忘。”
    颜珣的吐息全数坠落在萧月白颈间,说话间,唇瓣亦轻触到了萧月白下颌的肌肤,萧月白直觉不妥,将颜珣推了开去,而后压低声音道:“近半年来,太子殿下因沉迷女色,不通政事不得陛下喜爱,他的生母赵皇后亦失了宠,反是你母妃与你那表姐圣眷正隆,故而,宫中有传言,不日,你将取太子殿下而代之,太子殿下听闻此事终日难眠,遂计划了这出闹剧,而我亦从中动了些手脚,逼死刘垣的不是旁人却是我。三月余前,我得知太子殿下或要下手,选定了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刘垣作为棋子,寻了一花娘勾得刘垣进了温柔乡,那刘垣虽是好色,却不肯为我所用,我亲自出面,允诺他在你登上帝位后,必定赐其高官厚禄。一月前,我发现太子殿下买通了于承源、曹渠俩人,亦不去阻止,反是顺水推舟。事发之后,我怕刘垣误事,便使计逼死了刘垣。”
    萧月白停顿了片刻,续道:“岂料,那赵国公这般能耐,不但保住了太子殿下,反是将你逼出了宫,不过你在宫中束手束脚,出宫建府却是容易行事。太子殿下自以为聪明,却是最好对付之人,只消我们剪去赵家这一羽翼,太子殿下便无半点还击之力。却是你那三皇弟、四皇弟不知藏着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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