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晚眼里凝着一抹雾气，像以往那样，她把小脸挨在男人心口的位置，轻声地说：“你要是再敢把我咬成这样，我就不理你了，以后都不会理你的，我会一直生气！”
    听着她孩子气的话，陆湛深无奈地轻抿嘴角，笑容掺杂着几分苦涩，抱着她的双臂不自觉越发用力。
    意识到将她勒得有些疼，他才舍得松开手。
    覆在她上方，他深深地望进她眼底：“棉花糖不吃了？”
    买棉花糖是为了哄她开心，可是到底该怎么哄女人，或许，他仍旧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乔晚晚噘起唇，柔柔地说：“我想先洗澡，等洗完了再吃。”
    他应了声，摸摸她脑袋，然后翻身离开床。
    可她却伸手拉住他裤腿，轻细的嗓音好似跳跃着点点欢快的情绪：“你去哪儿？你不给我洗吗？”
    陆湛深微怔，看着她的眼眸暗忽而沉了几分，眉心也稍稍凝了起来。
    下意识的，他抬起手……
    轻轻摁了摁太阳穴。
    很无奈的举动。
    乔晚晚直接趴到男人后背，不仅两条手臂，两条腿也紧紧勾住了他。
    就是赖在他身上！
    她凑近在他耳边软软糯糯地说：“衣服在抽屉里，我想穿粉色的那套，你帮我找找。”
    明知道她这会儿是故意在闹，可他也愿意顺着她，由着她。
    陆湛深弯腰拉开抽屉，按照她的要求，翻出那套浅粉色的，带着蕾丝花边的……
    浴室里，雾气氤氲。
    很快，乔晚晚被轻轻放在蓄满温水的浴缸里，男人挽起衬衫袖子，半蹲在地上，很规矩地给她洗澡，很规矩……只是洗澡。
    “不给我涂泡泡吗？”
    “……”
    男人的脸，黑得彻底。
    足足二十多分钟，总算伺候完他的小祖宗，他拿着大大的浴巾裹住她的小身子，然后将她抱到被窝里。
    穿好衣服，她咧嘴冲他浅笑。
    他心里叹息，真是不折不扣的小坏蛋，变着法子折磨他？真是能耐了？
    乔晚晚走过去，很自然地环住男人的腰，说道：“我等会儿去找小安，晚饭前我会回家。”
    这话，并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更像是知会他一声。
    “让司机送你过去。”陆湛深摸着那小脑袋，没有过多阻止她，也罢了，就随她去吧，她觉得开心就好，他没必要过多干涉她和谁交朋友。
    小朋友终究是要长大的，他又怎么管得住？
    “嗯。”乔晚晚颔首，瞧见男人衬衫和西裤被水沾湿了一大片，俊脸有几分凌乱，透着些许狼狈。
    她的脸上悄悄晕染开羞涩，想起刚刚在浴室里的那些画面……
    以后再敢咬她，就得折磨他！
    要他看得见，却吃不着，要他难受死！
    “晚晚。”他忽然抱住她，宽大的掌心将她整个后脑勺覆盖住。
    “嗯？怎么了？”她的声音娇软，被他抱得动弹不得，有些诧异，也有些无措，只好继续让他抱着。
    陆湛深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又静静地抱了她许久，好像这样抱着她，把她用力地摁在怀里，他便永远不会失去她。
    他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让他多温存一会儿。
    之后，他才淡淡出声：“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乔氏集团不会有任何变化，我向你保证。你爸爸的公司，永远属于你爸爸。”
    他说的每一个字，好像熨在她心头，因为太烫，所以激起一阵颤栗。
    所以，这是在哄她？
    还是对她的承诺？
    离开他的怀抱，她抬起视线，望进他总是那么深沉晦暗的眼底：“陆湛深，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生意场上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情，而她这个小朋友，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什么叫做适者生存，她该懂。
    陆湛深紧抿唇。
    一股沉甸甸的、酸酸涩涩的感觉压迫在他心底，他的小傻瓜啊，真是个小傻瓜……
    无理取闹，如果无理取闹可以换她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他宁愿她无理取闹。
    看着她走下楼，他走进书房里，静静地坐在那儿，接连不断抽了好几根烟。
    ……
    走出檀香苑大门口，乔晚晚脸上的笑意好似被这冷冷的微风渐渐吹散，玲珑细致的小脸蒙着淡淡的哀愁。
    老全的车子已经等在楼下。
    车子慢慢行驶，大概是觉得气氛过于沉闷，老全顺嘴说了句：“太太是有心事吗？和陆总有什么不开心？”
    乔晚晚涣散的视线从窗外收回，缓缓看向前方：“全师傅，你真的不懂做生意吗？”
    “太太说笑了，做生意这种事情还是要请教陆总。”
    “那你喜欢做生意吗？”乔晚晚的目光落在那本财经杂志，同样的位置，每次的封面却都是不同的。
    “太太啊，您瞧我就一车夫，做什么生意啊，还是好好开车更适合我，生意的事儿啊，我真是一点都不懂。”
    说话时，乔晚晚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码看着，似乎也不是国内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接通了。
    当听见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时，她寡淡的小脸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欢快地喊着：“倪伯伯？倪伯伯！真的是你吗？”
    光顾着听电话，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说话的那一刻，车身轻微晃了晃。
    老全立刻稳住方向盘，待乔晚晚挂断电话后，问道：“太太是有朋友要回国吗？”
    乔晚晚笑着点点头：“嗯，是倪伯伯要回来江城了，他是我爸爸以前的秘书，也是我爸爸最好的朋友，对我一直都很好。”
    自从那日江城大学校门口一别，已经好几个月了，她以为倪伯伯去了国外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马上要过年了，倪伯伯是特意回来看我的。”
    车子忽然一阵加速，乔晚晚扶着座椅，疑惑地看着前面：“全师傅，你怎么了？”
    “哦，没事，医院快到了太太。”
    “全师傅，麻烦你在楼下等我吧，我去看一看很快就下来。”打开车门，乔晚晚走进医院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