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开门的动静，凌念回过神。
    她浅笑了一下，走到陆晨曦身边，手轻轻搭在他手臂上，轻声开口：“你回来了啊，晚饭吃过了吗？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他就抓着她的胳膊，拖拽似的，把她带到床上，然后按住她肩膀将她压下来。
    凌念只听见快速的拉链声响，然后就是猛地一阵疼，就在那一瞬间……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不可置信地睁着眸子，因为痛，眼里很快泛出一层水汽，覆盖着丝丝猩红。
    她咬着唇，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眼泪一颗一颗顺着眼角滑落，渲染在枕头上。
    一直到结束，她才委屈地吭声：“陆晨曦，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
    “我去洗澡。”陆晨曦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眼睛微微闭了一下。
    他走进了浴室，而她，就这样被扔在一边，狼狈不堪。
    “陆晨曦！”凌念半趴着，喊着，纤细的手指捏着被子，眼底泛出愤怒的神情。
    浴室里，陆晨曦站在花洒下，冰冷的水流从他头顶浇下来。
    他闭上双眼，麻木地站着。
    蓦地，他一拳头捶在墙面……
    等他出来时，她侧卧着，被子紧紧裹在身上。
    他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她脑袋，哑声开口：“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收购方面遇到了点困难。”
    凌念紧咬着牙关，默不作声。
    “你先睡吧，我去书房做点事情。”他注视了她片刻，缓缓转过身，走出房间。
    直到天亮，他也没有再回来。
    陆晨曦坐在书房里，抽了一整晚的烟，一支接着一支。
    对他来说事业无疑是最重要的，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该让负面的情绪牵连到她。
    刚才，他也不知怎么的。
    也许，是她爷爷的不信任，他只是想发泄内心的不满和压抑，但……总之他伤害了她。
    ……
    次日清晨，陆晨曦很早便离开公寓。
    隐约听见关门的声音，凌念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太太？”张姨轻轻叫了一声，看着眼前那张脸，她都吓坏了。
    “太太昨晚没有睡好吗？”
    张姨以为还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情，安慰道：“这几年先生工作一直都很忙，加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男人有事业心也是好事，可惜太太那一桌子饭菜了。”
    “哦，太太先吃早饭吧？”
    凌念目光空洞，淡淡地开口：“张姨，我不吃早饭了，我有点不舒服。”
    “那太太，我这就打电话让医生过来一趟。”
    凌念摇头。
    她不需要家庭医生，也没有去外面的私人诊所，而是亲自去医院找裴捷，她只愿意相信裴叔叔。
    裴捷为凌念安排了一位妇科女医生。
    检查完，医生很温柔地提醒道：“药每天早晚各擦一次，这几天好好休息。”
    凌念点点头。
    之后，裴捷把凌念带到院长办公室，关上门他问道：“念念，告诉裴叔叔，你和晨曦发生什么事了？”
    凌念垂下目光，低声说道：“裴叔叔，早上起来我看到血，我以为我又……”
    裴捷看过刚才的那份检查报告，但是她说“又”，难道她……
    凌念的手指抓着裙子，缓缓抬起头，很轻地开口：“大学毕业的那年，我生化妊娠过一次。”
    “……”裴捷表情震惊。
    缓过来，他才继续问道：“晨曦他知不知道？”
    “我没有告诉他。”
    “念念，你听裴叔叔说，生化妊娠是怀孕五周内的早期流产，其实对身体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你们……还年轻，有很多机会。”
    凌念笑了笑，声音愈发轻淡：“我知道的裴叔叔，那时候医生告诉过我。”
    “但是，我终究还是失去了孩子，我没有保护好他。”
    裴捷心情复杂，沉沉地叹气，拍着凌念的肩膀：“你和晨曦结婚以后，他对你好不好？”
    凌念点点头，没有出声。
    其实好不好，裴捷心里也有数。
    这孩子是一个人来医院找他的，还有检查报告上面的内容，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平日里，他偶尔带着妻女去陆家老宅吃饭，陆晨曦对凌念总是表现得很关心，很照顾，他还以为这小子随了他爸，虽然沉默寡言可内心还是温暖的，他们看在眼里都感到很欣慰。
    却想不到啊，这小子是在跟他岳父靠拢，当年萧寒可是渣出天际了，一样是把人弄到送进医院，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们走，跟裴叔叔去老宅，你打个电话，让他也过去。”
    裴捷语气坚决，身为长辈，再加上他们夫妻与陆家的关系，这件事情他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凌念站起来，摇摇头：“裴叔叔，我不想麻烦到父母，而且我妈妈怀孕了，我更不想让她担心。”
    “我和他的事情，我会好好想清楚，然后做出决定的。”
    只是她不知道，他明明才说过喜欢她，可为什么他昨天晚上突然那样子对她，完全就像将她当做一样物品，狠狠发泄他内心的不快。
    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既然这样，裴叔叔尊重你的决定，但是念念，你不是一个人，你要记得，我们大家都关心你。”
    凌念“嗯”了一声：“谢谢裴叔叔。”
    就在凌念走进电梯的刹那，背后有人再次悄悄按下了照相机的按钮。
    那人靠在楼梯的角落，拿出手机低声说话：“她刚才去了妇科，照片我已经拿到了。”
    ……
    同一时间，在恒耀集团总裁办公室。
    林秘书站在办公桌前，为难地皱眉：“陆总决定要收购金光集团吗，我认为还是再考虑一下。”
    陆晨曦抬起冷淡的目光：“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你尽快联络对方的负责人，谈一下价格。”
    “陆总，您真的不在乎太太的感受吗？如果太太知道了，又或者萧家知道了……”
    陆晨曦的眼底又暗了几分，打断道：“所以林秘书是觉得，我太太的感受比恒耀的发展更重要？”
    林秘书似乎是笑了一下，目光深沉：“我只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是换作您的父亲，他一定不会这样做。”
    “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林秘书如果无法认同我的做法，现在就可以交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