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悠悠慌忙背过身子，自己一时没控制住，差点让母亲看出来了。
    “悠悠，婚姻，除了爱情，更多的却是责任。”张钰说。
    “我累了。”艾悠悠看着张钰说。
    张钰敏锐的发现，女儿的嘴角暗含一丝讥诮，但是，她却没往心里去，而是说道，“悠悠，这个周五晚上，查部长女儿回门待客，你跟妈一起出席。”
    “查部长，就是那个渣男？”艾悠悠黛眉轻蹙。
    “就是，就是查楠。”张钰心头发笑，这名字实在是……值得玩味。
    “不去。”
    “跟妈一起，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上流社会。”
    “你这是要把我培养成一个拜金女，还是让我提前熏陶培养一下贵族气质？”
    “悠悠……”张钰终于感觉到女儿的怪异之处，好像今晚总是阴阳怪气的。
    尽管女儿的话不中听，当妈的依然苦口婆心，“妈不是跟你讲了，我们不能给你足够好的环境，这是你运气不佳，投错了胎，我们内疚也于事无补，但你自身条件好，还有一次步入上流社会，享受贵族生活的机会。”
    “嫁入豪门？”艾悠悠面带讥诮，同时有点奇怪，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的家庭感到不满啊。
    张钰眼睛一亮：“是啊，查部长的小儿子查奋见过你，对你感觉很好，如果你们谈朋友，妈妈绝不反对。”
    “查奋？”艾悠悠想到了粪渣。
    “是啊，他也读高三，是一中的，长得不赖，成绩一般，但家里有钱有势。”
    张钰如数家珍：“他爸是中天实业高管、股东，母亲是银行领导，舅舅是区分局政委……”
    “够了。”艾悠悠打断母亲。
    “悠悠，你怎么这么死心……”
    “我去。”
    “呃……”张钰一愣，刚刚女儿打断她，她还以为女儿不去，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神转折。
    “我去看看渣男，再看看渣男的儿子——粪渣。”
    张钰顿时哭笑不得，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让艾悠悠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
    杨根硕没睡，他在等艾悠悠。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艾悠悠就来了，而且，这一次，丫头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显然，哪怕杨根硕一丝不挂，她也不介意。
    “来了。”
    “嗯。”
    “坐。”
    艾悠悠坐下，有气无力。
    “今天的事情还没跟你汇报。”杨根硕找了个话题。
    “嗯。”女孩抬头望着他。
    “有件事，还要请你原谅。”
    “嗯？”
    “为了得到萧米米的帮助，我适当向她透露了点你的情况。”
    说话的时候，杨根硕紧紧盯着艾悠悠的水汪汪的大眼。
    令他意外的是，艾悠悠反应很淡，甚至还露出一抹苦笑：“不用道歉，你是在帮我，而且，不是有句话叫做‘事无不可对人言’吗？”
    看到艾悠悠萎靡不振的模样，杨根硕真是有点心疼，他点点头：“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不高兴。”
    艾悠悠闭上眼眸叹息一声：“还能有什么更糟的么？”
    杨根硕有些无语，似乎的确，没有更糟的了。
    “悠悠，下午我去了趟渣男的家，没见到人，我准备晚上再去一次。”
    “你不用休息？”
    杨根硕含笑摇头：“耽误不了休息。”
    艾悠悠缓缓垂下螓首，低语：“大牛，谢谢。”
    杨根硕想了想，问道：“你妈跟你说了些什么？”
    艾悠悠抬起头，红着眼圈说：“明天晚上，跟我去参加一个婚礼。”
    杨根硕先是一愣，听到艾悠悠的解释，他方才恍然地点点头。
    “大牛，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挡箭牌，可能会受到责难，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去。”
    杨根硕笑问：“既然如此，悠悠你为什么要去？”
    “她虽然费尽唇舌，可是，我去的目的，只是要亲眼看看渣男还有粪渣。”
    “粪渣？”
    “查楠的儿子查奋，对我有想法。”
    杨根硕哈哈一笑：“只要你不是真的去相亲，能够做悠悠的挡箭牌，大牛荣幸之至。”
    看着杨根硕温煦的笑容，艾悠悠撅了撅小嘴，心头的阴霾淡了一些。
    ……
    将艾悠悠送回房间，杨枫脚踏小羚羊，再次去了渣男的住所。
    他轻而易举的进入，避开了监控。
    夜深人静，一家三口在熟睡。
    客厅茶几上放在一只男款爱疯手机，杨根硕检查一番，发现正是渣男的手机。
    手机后盖没法打开，要想植入窃听器，还不被发现，根本没法做到。
    最终，杨根硕选择鞋子。
    渣男的皮鞋，杨根硕能够辨别出来的。
    他用真气，将纽扣窃听器嵌入鞋底，然后就悄无声息的……进了渣男的卧房。
    通过呼吸的轻重，杨根硕就能分辩出来，他绝不会错。
    果不其然，进去之后，床头灯依然亮着，放射着橙黄色暖光，一对中年夫妻，背对背睡着，并未紧挨。
    这就给杨根硕一种感觉，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不好，藏起来，快，我老公回来了。”
    中年妇女突然叫道，吓了杨根硕一跳。
    紧跟着，查楠就滚到了地上，还喊了一句“躲哪”。
    这么一闹，两口子总算醒了，对视一眼，有些诧异，也没觉着怎么尴尬。
    然后，查楠上床，各睡各的。
    墙边，立在阴影中的杨根硕，居然没被发现。
    不过，回过味儿来的杨根硕，却是一阵哭笑不得。
    这两口子还真是同床异梦，各玩各的，都忍不住说梦话了，两人心里都有鬼，却能相安无事，也算是异数。
    ……
    翌日，吃过早饭。
    艾悠悠依然坐在小羚羊的后座上，小手轻轻扶着杨根硕的腰。
    一回生两回熟，如今二人已经相当自然。
    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种习惯。
    一个不带，一个不坐，两人都会不自在。
    路上，杨根硕说了昨夜在查楠家中的所作所为，所见所闻。
    艾悠悠没笑，只是轻轻地说了声“辛苦了”。
    来到教室，居然看到黄豹三人。
    黄豹标志性的豹纹头不见了，理了个秃瓢，三人脸上还没完全消肿，但也不妨碍上学。
    见到杨根硕，三人如同学生见到老师一般，立刻起身，齐声道：“大牛……”
    杨根硕一抬手，将三人最后一个“哥”字封在口中。
    他不想出名，他喜欢低调，被八班的霸王喊一声“哥”，以后还怎么低调？
    尽管，他的名字，在这所中学，已经是想当响亮了。
    黄豹三人虽然对杨根硕比较忌惮，但是，对他昨天在病房的那一席话，却是铭感五内。
    这几个问题学生，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父母的表扬和肯定，天晓得他们多想要听到父母一句称赞。
    比如说“儿子，你不错哦”。
    杨根硕一顿乱喷之后，三位母亲看向儿子目光就不同了，以前是满眼缺点，这一下子，虽然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怎么说也算干了一件轰轰烈烈正义凛然的事。
    喝着母亲熬得肉汤，看着母亲慈爱的目光，三人热泪盈眶，就决定要好好感谢杨根硕一番。
    于是，他们也不顾母亲的劝阻，不顾形象的崩坍，坚持来了学校。
    三人打定主意，以后就跟着杨根硕混了。
    “大牛哥，以后，我们就是你的马前卒，就跟着你混。”
    杨根硕一摆手：“我不混，也不要你们这些小弟，我是来学习的。”
    三人心里一阵腻歪，这家伙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自从他走入这个班级，他们可没少观察他，他是来学习的？他是来睡觉和泡校花的还差不多。
    不过，心里虽这样想，嘴上却不敢实话实说。
    “好，那我们以后跟大牛一起学习，共同进步。”李正太抢着说。
    “我才不要跟你们一起，我很忙的。”
    “就是就是。”黄豹在李正太后脑勺来了一下，说，“我们不会妨碍大牛哥和嫂子们。”
    “削发明志，好。”杨根硕看了眼黄豹的秃瓢，淡淡一笑。
    “大牛哥说什么，啥意思？”黄豹问左右跟班。
    朱大常、李正太也是面面相觑，不过还是李正太反应快，“百度，问度娘。”
    上课百无聊赖，杨根硕依然是昏昏欲睡，
    高三年级不用参加课间操，但可以自由活动。
    杨根硕走上天台，琢磨事情。
    没想到撞破了不少野鸳鸯，甚至，地上还有撕开的占士邦。
    杨根硕摇头叹息世风日下！心里却羡慕的要命，为什么自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叫他。
    “大牛哥。”
    杨根硕回头，竟是班长第五旻。
    “班长，你怎么这样叫我，不敢当啊！”
    第五旻一脸热情，草莓鼻都泛红了，酒瓶底后，一双小眼睛放射出热切的光芒：“大牛哥，求你收我为徒，我要跟你学功夫。”
    “班长，你开什么玩笑！”杨根硕摸着鼻子，摇头，“是不是武侠小说武侠电影看多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功夫？”
    “我都看到了，你是世外高人，不想被人知道，放心，我会给你保密的。”
    “你都看到了什么？”杨根硕皱眉问道。
    “前天傍晚，天台上的一切。”
    杨根硕淡笑：“你误会了，我真的不会什么功夫，我只是力气大点动作快点，仅此而已。”
    “要怎样，你才肯教我？”第五旻激动地说，“我可以给你磕头，可以像徒弟一样孝敬你。”
    “嘶……”杨根硕不解的笑问：“你还来真的，不要告诉我是个狂热的功夫迷。”
    第五旻摇头，面露苦楚：“大牛哥，我有苦衷，除非你答应收我为徒，否则，我不能完全坦白。”
    “你还跟我提条件？”杨根硕微微眯眼，“其实我根本不感兴趣。”
    “我只能告诉你，这世上的确有功夫，而且，若不是我天赋太差，我的功夫，未必不如你。”
    杨根硕慢慢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第五旻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