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族比定在腊月二十八，二爷爷让我邀请你观礼。”
    第五旻在电话里说。
    又是观礼，杨根硕忍不住笑笑。
    第五旻口中的二爷爷名叫第五定海，因为家主病倒，暂代家主之位。
    第五定海，是第五阔乐的亲爷爷。
    也因此，第五阔乐在家族中的地位水涨船高。
    听南门彩云说过，那次自己废了楚天阔，南门雄和第五定海一同前往楚家为自己公关。
    之后，第五旻在家中的日子就好多了。
    不过，第五旻也提到过，若是此次族比，他不能表现出很好的天赋，展现出过人的实力，依然会被家族放弃，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放弃。
    若是那样，等他爷爷咽气之后，恐怕家族再无他的立锥之地。
    第五旻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杨根硕也不能。
    那次在课堂上对其当头棒喝，之后，第五旻刻苦了许多。
    即便第五旻还差点，杨根硕也会亲临现场，为徒弟补齐差距，杜绝那种可能。
    说起来还真有些内疚，对这个徒弟关心不够啊！
    “以前不是腊八吗？怎么今年拖到这会儿，我以为都不搞了。你可是我第一个入室弟子。好的好的，我一定准时出席。”
    “好，届时恭候师父的大驾光临。”
    放下手机，杨根硕一拍脑袋，糟糕，答应人家柳承恩的事儿只怕黄了。
    要是去国外观礼，岂不是要晚回去好多天，杨根硕现在都是归心似箭呢！
    可是如果不去，似乎又不大合适，自己可是林家的安保主管，全家老少倾巢而出，自己这个保镖却不跟着……
    杨根硕带着这份纠结，敲开了林中天书房的门。
    “大牛，有事儿？”林中天目光从手里的《双城记》挪开，摘掉老花镜，起身扭了扭脖子和腰杆，发出一连串的嘎巴声。
    “老喽，骨头都锈成了一疙瘩。”林中天自嘲一笑，上前拉住杨根硕的手，“过来，坐下说。”
    杨根硕一脸为难，将自己不能同去国外的原因说了一下。
    林中天恍然点头，然后无所谓的笑了笑。
    “老柳如今这身份，国家会重视的，我们跟他一起，你不用担心。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家里让你费心了。出来半年之久，也该回去看看。”
    “谢谢老爷子。”
    “说的哪里话！多见外！”林中天呵呵笑道，“自己看着买点东西，我给你派辆车。”
    杨根硕眼眶一红，“真的谢谢，我自己安排。”
    ……
    年底了，各行各业都很忙碌。
    学生稍稍清闲一点。
    但林芷君没能享受这份清闲，林中天回来后，就带着孙女成天往公司跑，大有交班的意思。
    林晓萌最近迷上了一款手游，里面四个身怀超能力的完美男孩，各个职业不同，只要你花钱，他们就能将你宠上天。
    新鲜劲儿还没过去，是以暂时顾不上跟杨根硕卿卿我我。
    杨根硕乐得清闲。
    其实，他也没法子清闲，日程排得满满当当。
    好久没见蓉姐了，这马上过年，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过，打算第一个去看看她。
    然后去给苏红盖拜年，吃了人家闺女，这个便宜老丈人，也不能不认。
    接下来是萧米米，萧阳现在跟苏红盖一个身份，有实无名的岳父。
    之后，悠悠那里不得不去，凌洋那里也是，姜瑶和南门彩云那里倒是可以晚一点，但是不去一趟，似乎也说不过去。
    突然想到了另一个跟自己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却远隔重洋的苍雪野姬，他一阵头大。
    更头大的是真子的威胁，自己不去看她，她就来看自己。
    杨根硕连忙拿出手机，设置一个提醒：过两天记得电话安抚真子天皇。
    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准备回家的礼物。
    大丫二丫，大熊，白寡妇，老不死的。
    稍稍捋一遍，居然头晕目眩。
    一声叹息，决定还是一件一件来吧。
    ……
    西京cbd，绿的别克白领公寓，查蓉的家。
    冬日的清晨，明媚的阳光从窗子投射进来，照在大理石餐桌上，反射着餐具的点点光华。
    昨夜，有个人住在这里。
    今早，有个人陪她用餐。
    她是庞嘟嘟。
    为了准备族比，第五旻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其结果自然是冷落了女友庞嘟嘟。
    庞嘟嘟是来找查蓉倒苦水要安慰的。
    从昨晚到现在，还是嘟着小嘴。
    查蓉是知道原因的，但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将小丫头逗笑。
    这会儿，庞嘟嘟托着一杯咖啡，没加糖的苦咖啡，喝一口，脸上表情更苦了。
    查蓉看着想笑。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庞嘟嘟现在还真是一副天使面孔，外加魔鬼身材。美得冒泡。
    第五旻那小子真是有福气了。
    此时，清晨温暖明亮的阳光倾泻在庞嘟嘟有点婴儿肥的小脸上，吹弹可破，几乎透明。
    查蓉情不自禁就去捏了一把，惹得庞嘟嘟一声抱怨。
    “啧啧，小怨妇。”
    “蓉姐，什么怨妇不怨妇的，多难听啊！”
    “既然你喜欢第五旻，就应该为他考虑。”
    “考虑什么呀，送他上家主之位吗？那我可是没那个能耐，所以，我退而求其次，让他跟我混，反正也不会饿死。”
    “你不懂男人。”
    “他呀，顶多算是个男孩。”
    “你也不过是个女孩。”
    “是啊！”庞嘟嘟倒没否认，“等他爷爷不在了，那个家族还有他留恋的地方吗？就算有，也没立足的地方吧！”
    “那倒未必，如果在族比上大放异彩，哪怕他爷爷不在了，也会得到家族的重点栽培。”
    “他又不是大牛，虽然有个好老师，可是资质所限。”
    “你要对他有信心，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一个男人，在人生重要的十字路口，最需要心爱之人的鼓励。”
    庞嘟嘟咬住了肥嘟嘟嘴唇，过了一会儿，方才弱弱地问：“蓉姐，我是不是不够成熟？”
    “你还是个孩子啊！”查蓉温柔地笑了笑，“大牛有时候也很不成熟。”
    “蓉姐就很成熟，起码耐得住寂寞。”
    查蓉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深吸一口气道：“喜欢是一个优秀的人，你就要有习惯寂寞的准备。”
    “蓉姐，谢谢你的开导，等你寂寞难耐的时候，也可以找我，当然，也可以给大牛戴一顶绿帽子，哈哈……”
    说完，她自己先笑开了。
    “你个死丫头，”查蓉哭笑不得，“什么话都能说！”
    “蓉姐，干杯。”
    “干杯。”
    一杯苦咖啡，一杯丝滑拿铁，“咣当”一声碰在一起。
    咔咔两声，门开了。
    二女看向门口，张开的嘴没法合拢。
    西京是个很邪乎的地方，说曹操，曹操就到。
    杨根硕摘掉防雾霾口罩，脸有些黑。
    庞嘟嘟做贼心虚，低下了头。
    “大牛，你怎么来了，吃东西没，我给你泡杯咖啡。”
    查蓉满脸喜色，上前接过杨根硕手里的外套挂了起来。
    “咖啡不要了，来杯奶！”
    “好。稍等。”查蓉柔柔一笑，风摆杨柳而去。
    “大牛，你真会选，蓉姐的奶可好喝了。”庞嘟嘟没话找话说。
    “怎么？你喝过？”杨根硕坐在庞嘟嘟对面，笑问。
    “我……”庞嘟嘟突然反应过来：“大牛，蓉姐还在旁边呢，你就爽流氓！”
    “你也不是好东西，撺掇你蓉姐给我戴绿帽子？”
    “啊！”庞嘟嘟一声惊呼，捂住小嘴：“你……你在外面居然能够听到？”
    “如果你不是我徒弟媳妇，我一定给你点颜色。”
    “就是就是，所以，你不能对我爽流氓。”
    杨根硕一拍脑袋，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在，还真的没法粗鲁了。
    “大牛，来，尝尝我的牛排。”
    查蓉端来了牛奶和一块红酒牛排。
    “嗯——”杨根硕托着盘子，深深一嗅，满足的摇摇头，“蓉姐，几分熟？”
    “十分。”
    “哈哈……”
    “呵呵……”
    见两人眉来眼去，骚不可耐，庞嘟嘟捂着额头，拿起手机就进了房间。
    等换好衣服出来，发现两人变成了面对面坐着，一个人吃着，一个人看着。
    等到她换好鞋子打开门，依然没人问她一句。
    “重色轻友！”庞嘟嘟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里，杨根硕、查蓉哈哈大笑。
    “嘟嘟鼻子该气歪了。”杨根硕笑着说。
    “大牛你太坏了。”查蓉白了他一眼，刚刚杨根硕出了这么个鬼主意，自己居然成了帮凶，这会儿心里还真有些愧疚呢！
    “略施惩戒而已。”杨根硕笑了笑，一只手覆盖在查蓉的手背上。
    嘴里嚼着牛排，眼里看着查蓉，手里漫不经心抚摸。
    查蓉的手细细的，滑滑的，有种骨感美。
    被杨根硕这么看着，查蓉俏脸上升腾起红晕，娇嗔道：“好好吃饭。”
    “我就在吃饭啊，秀色可佐餐。你瞧我吃得多香。”
    查蓉撅着粉色的嘴唇笑了笑，“别闹，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也不提前来个电话，万一我不在咋办？”
    说话间，另一只手过来，盖住杨根硕的手，眼里是满溢欲滴的情意。
    “还能咋办，凉拌呗。”杨根硕吃下最后一块牛排，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擦了把嘴，道：“这不是春节了，蓉姐你咋过？”
    “还能咋过？”查蓉闭上眼睛一声轻叹，“春节于我而言，意义不大，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是怎么……唔！”
    却是杨根硕上身前倾，堵住了她的嘴。
    朝阳将两人接吻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电影海报。
    良久，唇分。
    杨根硕依旧托着查蓉的下颌，温煦地说：“以前没有我，现在怎能跟以前一样，跟我一起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