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他主动要变的，真变了怎么崩溃了？”我不解道。
    “也许不是因为这个。”宋恩茹眉头紧锁。
    “那是为什么？”
    “可能因为……吃人。”
    “啥？不能吧，他得的是吃人的病，也不是选择性遗忘啊，再说他记得自己吃人，要崩溃早崩溃了。”
    宋恩茹沉默了，她找不到反驳我的理由，领队之前保有理智，他明明想杀我和宋恩茹然后吃掉，却在变异成丧尸的时候崩溃，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领队的目光呆滞，我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我用黑云捅了捅他，不过他依然保持着一副呆滞状态。
    “得，浪费了几滴血。”我完全是抱着能从他嘴里套出有用信息的心态去救他，结果是白忙活一场。
    “他现在没有那种强烈的渴望，不用受病毒控制吃人，负罪感肯定增强好几倍，这人废了。”宋恩茹沉默半晌后说道。
    “行吧，给他个痛快，但愿他以前也这样对他的‘解药’。”如果只为了缓解病情，那些被他杀害的人，应该死得很痛快。
    可人心难测，有些变态就喜欢玩虐杀，受害人死前会被折磨很久，末世后我曾见过这样的尸体。
    领队霎时安静下来，因为我瞬间吸光了他体内的能量团。
    至此，九人小队全部死亡，他们只留给我们一堆笔记本和九支血液样本。
    我们不知道他们身患的怪病是否具有传染性，是所以我没有把他们的东西带走的打算。
    “我觉得笔记本里的内容很重要，如果你担心血液样本有危险，咱们只拿笔记本。”
    “用手机拍下来吧，笔记本烧掉，他们的东西都烧掉。”我说着在那几滩烂肉上也撒了些汽油，连同他们的背包和笔记本。
    宋恩茹拍下了笔记本上的全部内容，手机虽然不能打电话了，但当相机用还是比较方便的。
    烧光了所有东西，我们上山去找红夜汇合，我和宋恩茹都认为笔记的内容值得研究，但必须先找个懂岛国文的翻译下。
    我们看到红夜的时候，她正望着高空的圆月，小声嘀咕着什么，我只见过对月长嗥的狼，还没见过有人对着月亮说话。
    她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大自然的背景中，像一道剪影，与周围的景色浑然天成，我始终觉得她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宋恩茹快步上前，打断了红夜与月亮的‘交流’，把九人小队的事跟她说了。
    红夜静静听完宋恩茹的讲述，末了淡淡开口：“给我看看照片。”
    她说的照片，是指宋恩茹用手机拍下的笔记内容，宋恩茹将手机里的照片拿给红夜看，但红夜并没有随意翻看，每一张她都要看上半天。
    “你认识岛国文？”宋恩茹问。
    “我在那生活过一段时间。”红夜的语气总是那么波澜不惊，就算是天大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也像是‘吃了吗、喝了吗’一样的日常小事。
    红夜从容淡定，我和宋恩茹却小小地激动了一下，正想找人翻译下笔记的内容，红夜就说她能看懂，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么！
    红夜接过宋恩茹的手机，非常认真地把每张照片都看了几遍，九个人的笔记，加起来有几千页，要全翻译过来，估计需要些时间。
    “没事儿，不着急，你慢慢看。”我原本只是因为好奇才拍下这些内容，九人小队的来历十分神秘，又染上了怪病，所以我觉得也许他们染病的原因会写在笔记里。
    “这些是研究笔记，偶尔穿插一些日常事件，但不是每个人都记，他们应该是搞什么研究的。”红夜还没有翻完所有照片，就开口说道。
    “搞不好又是研究病毒的，然后意外感染，特别老套的梗。”我说。
    “笔记以后再看吧，咱们该进去了。”宋恩茹走到地洞边上，刚想下去就被我拦住了。
    “这回换我。”我跳下地洞，来到石盘前，红夜跟着下来，替我打开隧道的开关。
    隧道内没有丝毫变化，我走到第一个时间点处，安静地等了会儿，正像宋恩茹说的那样，这么干站着完全判断不出时间倒流没有。
    过了十分钟，我决定使用瞬移，当我向隧道外移动时，身体结结实实撞上一道屏障。
    这点撞击还不至于让我受伤，可是落回地面之后，我感到非常失望，假如我们只能在隧道内部移动，那即使时间倒流，对我们也没有意义。
    而且，按照红夜和我的穿越规律，如果时间已经倒退，我回到一个月、甚至一年前的隧道里，周围的环境应该发生变化。
    现在什么变化都没有，说明我还在修复后的隧道里，就算时间倒退了，也不过是一天、或几个小时。
    于是我继续向前，走到第二时间点的标记下，在这里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被挡了回来。
    “问题出在哪呢……”我皱着眉看向四周，心说难道隧道有最低穿越限制？一千年起穿？
    如果隧道里的人只能进行时间穿越，却不能进行空间穿越，那当初修建它有什么用？
    我想得投入，不知不觉忘了时间，等我意识到进来得太久，我在里面已经待了一个多小时了。
    宋恩茹和红夜肯定以为我出事了，我连忙转身快步往回走，可越走越觉得不对。
    红夜修复这里后把隧道打扫得很干净，我刚刚观察环境的时候，地面根本没有这么厚的灰。
    想到一种可能，我不免有点兴奋，红夜修复隧道修复的是功能，她并没有重新装修。
    这就是说，当初隧道刚建好的时候就这样，可随即我又纳闷，看地面灰尘的厚度，隧道应该有几十年没人用过了，那后来它又是怎么错乱的呢？
    “大哥，前面有…鬼……”
    “嘘！”
    我正准备出去，免得宋恩茹和红夜担心，也急着把新消息告诉她们，却突然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他们的声音压得极低，如果不是隧道里太安静，高等丧尸的听觉又比人类灵敏，我恐怕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而在简短的交谈过后，隧道里又恢复了寂静，从脑波和能量团的位置判断，这两个人离我大概有两百多米远。
    并且还在缓缓向我靠近，只不过他们走路没有一点声音，在漆黑的隧道里，他们没用任何照明设备。
    我暗暗庆幸，幸好每次进来遇到人的都是我，宋恩茹没有攻击异能，遇上坏人她多半会吃亏。
    为什么我会说这两个人是坏人，那是因为他们身上背着武器，没有穿作战服或正规军的衣服。
    非法持有大杀伤性武器的，能是好人么？
    也多亏我有夜视能力，才没和他们撞上，他们显然是想偷偷靠近我，打我个措手不及，他们的眼睛上戴着夜视仪。
    可能是我突然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在这样的环境和气氛烘托下，的确很像是闹鬼。
    我瞬移到两人身后，消失在他们眼前，从背后看着他们，连我自己都觉得像在拍鬼片，就更别说那个人了。
    之前抖着声说‘有鬼’的那人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吓得一哆嗦，一时没控制住，低声叫了出来：“哪去了？”
    其实我只是不想改变历史，鲁睿和鲁智是另一个位面的人，他们看到我对历史的影响应该不大。
    可这两个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本土老乡，如果我跟他们交谈，很可能会改变一些事。
    不过反过来想，也许我和他们的相遇也是历史的必然，如果是这样，我和他们交谈几句应该没事吧？
    我的脑子都快被时空理论搅乱了，但我知道眼前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嘿，今天是哪年？”我尽量用友好的语气问。
    “啊——”胆小那人听到我的问题原地蹦了起来，紧紧抱住他身边的另一个人。
    “闭嘴，没出息的东西，她是人。”另一个人比较年长，约莫有四十岁，他扬手扇了那人的后脑勺一巴掌。
    “人、人人？”胆小那人挨了一巴掌，有些结巴地说。
    “啊，对，我是人，能不能问一下，今天是哪年哪月？”我不想在自己是人是尸的问题上浪费时间。
    “81年11月。”年长那人回答：“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可以。”
    “这有另外的出路？”
    “呃……严格来说没有，你们最好从哪进来的、再从哪出去。”
    “不行。”胆小那人听我说让他们走回头路，立刻摇头。
    “我和你们素昧平生，没理由害你们，当然了，这只是个忠告，听不听随你们。”
    “你走哪条路？”胆小那人问。
    “你们来时的路。”
    “我也给你个忠告，你最好别过去。”胆小那人说。
    “哦？后面有鬼追你们？”我开了个玩笑。
    “比鬼可怕，实话跟你说，有人在追杀我们兄弟，那些人手里有枪。”胆小那人说着晃了晃他手里的手枪。
    我觉得有些好笑，一个正握着枪的人，却告诉我要当心拿枪的人，那我现在该防着的是他们两个才对。
    “他们追杀的是你们，又不是我。”
    “别逗了，他们知道这里还有别人进来，肯定不会留下活口。”
    这人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本来想走的我把脚又收回来了，听他的意思，另外那伙人好像不是无意中闯进隧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