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直升机直接带着沈青石和秦子衿去了市区最大的医院，早有医生在门口严阵以待。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霍云庭到的时候秦子衿刚从手术室出来，正待在重症监护室。
    “别太担心。”霍云庭安慰沈青石：“子弹击中的位置非要害，失血有点严重，好在不是特殊血型，后期养一养很快就能恢复。”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沈青石眉心微拧，眸光穿过透明玻璃望着监护室还在麻醉昏迷中的秦子衿：“我担心的是她体内被注射的药物。”
    “药物？”霍云庭眉心一凛：“那人给她注射了药物？”
    沈青石颔首：“剂量不会小。”
    “好。”霍云庭的脸色当即变得严肃：“我马上去看她的血检报告。”
    两个小时后，时间接近凌晨，沈青石一直没睡，就在监护室外坐着。
    医生已经进去好几次，确认秦子衿的状况，每次出来的情绪都不太对。
    沈青石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果然，又半个小时以后，霍云庭拿着一张报告单过来了。
    “青石，去办公室聊一下吧。”
    听他语气严肃，沈青石的心蓦地沉了沉：“好。”
    办公室里，霍云庭把报告单递给沈青石：“其他的药物倒是无所谓，这一个是神经麻痹类的，尤其会影响人的脑部神经。”
    霍云庭说到这里，沈青石大概就懂了：“最好的结果？”
    听他这样问，霍云庭愣了一下，知道沈青石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最好的结果……”他顿了顿：“损失记忆，但不影响正常生活，我可以往这方面用药。”
    沈青石垂眸，那张素来镇定自若的脸现了一抹心痛：“最坏的结果呢？”
    “智力退化，行动受限，甚至……植物人。”
    沈青石捏着单子的手指收紧，默默半晌：“好，辛苦你了。”
    霍云庭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会竭尽所能。”
    ……
    之后沈青石一直在医院守着。
    穿着隔离服在病房陪着秦子衿。
    期间高森带着人来过，想要找沈青石请罪，沈青石自然不见。
    霍云庭把他拉到一边：“高队，我想去一趟现场的药物实验室，或许能找到秦子衿具体注射的药剂，对我研究对症药物有帮助。”
    高森叹气：“现场有自爆装置，我们的人撤出来之后就发生了爆炸，药物实验室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什么东西都没抢救出来？”
    高森摇头：“……没有。”
    “那些实验室人员呢？”霍云庭又问。
    “他们乘坐的快艇发生了爆炸，全员覆没。”
    霍云庭皱眉，高森看他表情不对忙问：“秦小姐她……没事吧？”
    霍云庭摇头：“情况不太好。”
    高森握拳：“可是你不是说她体内有分解酶吗？”
    “分解酶并不能分解所有的毒素。”霍云庭看了他一眼，解释：“有些毒素对脑部神经元的损伤是不可逆的，也幸亏她有分解酶，不然人怕是早就没命了。”
    高森踉跄了一下，语气沉痛：“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如果我知道这样，我不会把实际情况告诉秦小姐的，怪我……”
    霍云庭皱眉：“确实怪你，你明知道只要把实际情况告诉秦子衿她就一定会为了沈青石上前线，你……”
    他叹了口气：“算了，你走吧，以后也不要过来了，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沈青石和秦子衿眼前，我怕沈青石忍不住……”
    “现在的情况……我宁愿沈董揍我一顿。”
    “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眼下秦子衿情况未明，他连揍你都懒得揍……”
    到最后，高森还是去了一趟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看向房间内。
    沈青石握着秦子衿的手，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的脸。
    而秦子衿脸色苍白，状况可以预见的不好。
    懊恼漫上心头，高森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
    两天后，清晨。
    韩月提着早餐到了医院，沈青石已经几乎三天两夜没合眼，就固执的守在秦子衿的床边，或是看着她，或是碎碎念的说话。
    眼下他下巴已经生出胡茬，整个人憔悴到不行。
    霍云庭也劝不动，只能任由他这样。
    韩月到了以后就直接套上隔离服进去了，霍云庭不放心，也跟着她进去了。
    “沈青石，出去吃点东西。”韩月喊他。
    沈青石动也没动，眼睛都好似定住了一般，喃喃一句：“她的脸色好了点，没那么白了。”
    霍云庭简单做过检查：“嗯，情况确有好转。”
    沈青石转头看她：“什么时候能清醒？”
    霍云庭默了默：“看她自己的意志力。”
    沈青石垂首，吻着她的手低喃：“秦子衿，我的婚礼还缺个新娘，给你两天的时间，你要是不醒，我立马换人！”
    韩月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你去休息一下吧，好歹吃点东西，我煮的白粥，子衿说你爱吃。”
    “不是她煮的，我不吃。”
    韩月：“……那你也总得能熬到她给你煮粥吧，照你这个作法，她还没好利索呢你就得去了！”
    霍云庭也拍了拍沈青石的肩膀：“走吧，出去吃点东西，我正好有事跟你谈谈。”
    沈青石默了默，到底起了身跟着霍云庭出去了。
    韩月观察了一下秦子衿的状况，坐在了椅子上。
    “衿宝，咱闺女很健康，就等着你这个干妈快点醒过来呢。”
    韩月眸子里泪珠转了转：“早知道你来这边会遇到这样的危险，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过来的……”
    病房外，看沈青石出来，一直候着的林泽也几步过来：“沈董……沈建业已经被警察控制了，王程那边也复原了录音内容，十年前的车祸……确实跟他有关。”
    沈青石的眸子眯了眯：“走法律程序吧。”
    林泽颔首：“是，另外柬国警方这边也有了进展，龙笑笑确实是秦子青，她做了整容手术，也是卡希尔安排的。”
    沈青石冷哼：“决不轻饶。”
    默了默他又淡淡一句：“其他事情你负责，最近不要来打扰我。”
    林泽应下：“好。”
    沈青石在霍云庭的办公室喝了一碗粥，听他简单分析了秦子衿的病情，之后又折回了病房。
    人还没到病房门口就见韩月从病房里跑了出来：“子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