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云凡兴意阑珊的走进了主卧，感觉自己有点自作孽，刚才他不跑开的话，说不定还能跟宿素多说几句。
    如果他不要太激进的话，兴许也能让她敞开心扉，跟她好好交流，结果他还是搞砸了。
    躺到了床上，他失神的盯着天花板。
    宿素在他面前几乎还是全副武装的状态，真的无懈可击，他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才跟打动她。
    有那么一瞬，云凡心中甚至出现了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可随着这种想法的出现，他内心由涌出了万般的不舍，毕竟她可是他的初恋。
    想到两人过往发生的种种，他若是放弃，未免太遗憾。
    可不放弃，却是万般的煎熬。
    远处，宿素脚踏白莲悬浮在高空，怔怔看着云凡远去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月光下，她的长发随风飘舞，柔情似水的小脸写满纠结，身上的衣物也被风吹得摇摆不已，就像她那摇摆不定的心，不知停在何处才是归宿，满是不安。
    回味起刚才推开他的举动，她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绝情了。
    他拼命离去的模样，就像是受伤了似的。
    她不是没想过追上去跟他重新交流，可想到他可能醉了，却又怕他会对她胡来。
    今晚他们要是发生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她真的觉得自己无颜去面对房灵，也不知今后该如何跟他相处。
    如果房灵还活着，她回来后发现他们在一起了，又会作何感想？
    房灵苦苦熬了一百多年，经营着云凡留下的战天府，为了战天府的延续甚至敢以身涉险，远赴外界修炼，这些付出何其沉重？
    如果房灵回来了，等到的是被他们双双背叛的结果，未免太让她寒心了，未免太残忍。
    幽幽一叹，宿素一扭头，操控着白莲飞往摘星楼。
    夜风中，一滴滴晶莹的东西从她脸颊滑落，也不知会被风儿吹落到何处。
    ……
    “人这东西，果然得没心没肺，才能活得不累。”
    云凡躺在床上，十分感慨的喃喃自语着。
    其实仔细想想，他发现自己有点钻牛角尖了，宿素不愿意跟他交谈，他还是能厚着脸皮再去找她谈谈的嘛。
    虽然这样会让他显得卑微，但他如果连稍微卑微一下都不愿，就有点太强硬了。
    人这东西嘛，不就是你让让我，我让让你，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
    宿素又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要打开她的心扉，不付出点什么，又怎么可能？
    这么想着，云凡就乐观的从床上攀了起来。
    “真的男人，不畏挑战！”
    他大步走出了卧室。
    片刻后，云凡又折了回来，走进卧室换了套正装，整理了一下仪表，这才又重新出发。
    不多久，他就脚踏冰剑来到了摘星楼外面，神识一扫他就探到了宿素在里面。
    他来到摘星楼的门外，抬手敲了敲门，“宿素，开门，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真的只是谈一谈，我发誓，别的我什么都不做。”
    宿素此时正在二楼的卧室，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眼泪流得稀里哗啦的。
    听到敲门声以及他那从阳台传来的声音，她心中莫名一喜，连忙抬手擦掉了眼泪，又来到梳妆台整理了一下仪容。
    快步下楼后，她来到门口，伸手正要打开房门，可却又忍不住犹豫了。
    “你……真的只是谈一谈而已么？”
    门外，云凡一脸严肃的点头，“是，只是谈一谈而已，我们真的需要好好谈一谈。”
    宿素稍作犹豫，终究还是把门打开了，“进来吧。”
    看到她娇容的刹那，云凡心中的阴霾尽数一扫而空，总算松了口气，果然他选择来是对的。
    若是他们谁都不找对方，那就完犊子了，总得有一方做出妥协。
    宿素发现他居然换了身衣服，双眸露出诧异之色，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云凡走进摘星楼，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宿素在要不要关门之间迟疑了一下，好像开着门的话，他应该不敢乱来才对。
    可是想到他等一下要说的话，应该算是他们之间私密的话，他终究还是把门给关了。
    来到他对面坐下，她平静的说道：“想说什么，你说吧。”
    “嗯……”云凡沉吟道：“我想知道你对我的态度。”
    话一出口，他就莫名觉得尴尬，这话好像有点太直男癌了。
    原本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了好多好多的话，到头来居然一句都说不出。
    宿素感觉他这话有点怪，不过还是说道：“是你创建了战天府，我如今在辅佐你，自然是以你为先，但凡是你交给我的工作，我都会好好处理，认真完成。”
    云凡皱眉道：“这是公事，我想跟你说的是私事，你明白我意思的，对吧？”
    “我……好吧，我知道。”宿素暗暗一叹，有点失落的说道：“刚才是我冲动了，不该把你推下去，可是我……我们之间真的很难很难，你以前说过愿意跟我蹉跎的，你也说过，不论我做出怎么决定，你都会尊重我的选择，这些话你还记得么？”
    云凡略感诧异，缓缓点头，这的确是他说过的话，两百年前跟她说过的话，没想到她记到了如今，“我记得。”
    “既然你记得，那就请你遵守。”宿素别过头，伤神的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心里没有别人，所以希望你不要逼我做一个背信弃义、没心没肺的人。我知道你在煎熬，但我也在煎熬。”
    “你不是想知道答案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在没有房灵的消息前，我跟你绝对不可能再往前迈一步，假使她回来了，我会祝福你们，这个回答够明确了吧？”
    云凡陷入了沉默，明确是够明确了，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这谈了跟没谈之间，也区别不大。
    他希望的是能跟她更进一步，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而不是继续在原地踏步。
    宿素看出了他似乎不满，咬咬牙，她艰难的说道：“我就是这么难缠，就是这么蛮不讲理。如果你接受不了，等不下去，那你就去找别的女人吧。”